天旋地轉,游作感覺自己像是一條破麻袋一樣,被人從半空中掄了起來。
伴隨著耳邊一聲聲風暴爆發的氣流聲之后,游作的手終于因為脫力而松開了。
游作被重重的拍在了地上,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肋骨斷了幾根,肺部感覺撕裂一樣的劇痛讓他僵在了那里,像是一條茍延殘喘的魚一樣,想要動彈卻動彈不得。
躺在地上的游作在劇痛帶來的頭昏眼花中,只看到草薙翔一的陰影逐漸朝著他靠近。
“你還要礙我的事嗎?Playmaker,那么只能在神主下達命令之前,將你徹底排除了!”
神主?排除?
游作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些話里面的意思,就看到那道陰影忽然間朝著自己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playmaker大人!”艾大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快躲開!”
然而在劇痛中的游作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麻木感涌了上來,似乎將他的肺和其他內臟捆在了地上,只要一動似乎似乎就會裂開來。
“啊啊啊啊啊!”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猛地撲上來,朝著草薙翔一的方向撞去,那力道大得似乎不可思議。
“呯鈴…”刺耳的玻璃碎裂的聲響撕碎了這間屋子里令人窒息的空氣,也讓游作心中一驚。
有人從窗戶摔出去了?
游作面前的陰影消失了,直到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點點行動能力,喘勻了氣坐起身之后,才看到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令他錯愕的場景。
草薙仁呆立在破碎的窗口前,身上掛著絲絲血跡,而島直樹則相當廢物的癱坐在屋子中央,滿臉驚恐。
“殺…殺人了!”
“草薙哥…”游作聲音帶著空氣,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朝著草薙仁的方向走去,站在草薙仁的身側,順著草薙仁的目光向下方看去,只見到倒在地上沒有聲息的草薙翔一。
看上去已經死了,但是卻沒有多少血跡滲出來…
游作看向了草薙仁,原本他以為,草薙仁的眼中應該會留有對草薙哥的擔憂,但是游作想錯了,此刻的草薙仁…已經泣不成聲了。
“翔一…他…死了…”
“還不知道情況,”游作說道,“草薙哥死了沒有還要下去看看…”
草薙仁似乎被撥動了傷心事,仰起頭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嚎啕大哭,“哇啊啊啊!!!”
“別這樣…帶著我下去,興許草薙哥還沒事啊!!!”游作捂著胸口蹲了下來,剛剛一激動又牽動了傷口。
然而,就在他蹲下的那一刻,草薙仁的口中說出了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話。
“翔一他…早就已經死掉了…”草薙仁大哭著說道。
草薙哥早就死掉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不,這怎么可能,如果草薙哥早就死掉了,那么從昨天開始和自己聊天吃飯睡覺的人是誰?
胸口的疼痛讓游作幾乎無法思考,他的眼前還在不斷冒著金星,耳朵里傳來了嗡鳴聲。
“殺人了!”
“別吵!”本就已經心煩意亂的游作壓低聲音說道,“你剛剛沒來幫忙現在喊個什么勁兒!”
“可…可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驚醒了屋子里的游作和島直樹。
游作踉蹌著站起來,拽著草薙仁和島直樹就向外面跑去,在離開之前,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下方草薙翔一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傷痛帶來的錯覺,他似乎看到草薙翔一的身體似乎挪動了一下。
立刻帶著草薙仁和島直樹跑下了樓,對著迎面而來的警車,游作忍著傷痛連連揮手,“警察!這里!我是報案人!!”
從警車上下來一個人,看到游作,愣住了,“又是你?”
游作也愣住了,沒想到昨天找來的那名警察今天又會看到,但隨后肺部的劇痛終于讓他還是蹲了下去。
“后面…這棟樓后面還有一個傷者!”
原本警察們不相信這里會發生大事件,但是寫字樓里面觸目驚心的痕跡卻不像是假的,甚至游作還將決斗盤里錄下來的錄像交了上去。
完全不像是偽造的錄像和痕跡終于讓警察們相信了這里真的差點發生大事。
于是一輛警車隨后變成了兩輛,還帶了一輛救護車。
游作等人披著毯子坐在救護車上喝著熱水,而警察們忙來忙去勘驗現場和做筆錄。
看到這個和平的場景,游作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
情況有些不大對勁,正常情況下,草薙哥應該已經被這些警察和醫護人員抬過來了,正因為這個目的所以游作才在這里安靜的盯著。
但是直到現在,游作都沒有看到有人被抬過來的跡象。
這說明了…
“報告警官!我們確實發現了有人從樓上摔下來的痕跡,但是…但是現場卻沒有發現任何傷員或是尸體…”
島直樹嚇得抖了一下。
“誒!?”
果然,不出游作所料,草薙哥還活著,至于說為什么跑了…也許是怕警察的追究,也許是蟄伏起來等待機會…
至于說什么機會,也許是直接干掉自己的機會,也許是殺掉草薙仁的機會…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總之,對于草薙翔一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種事情,游作的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七上八下。
島直樹還在手足無措,就看到一名警官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好,”警官看了一眼抱著水杯在那里發愣的草薙仁,心知這是一個沒有辦法和自己正常交流的問題兒童,于是開門見山的看向了游作和島直樹,“我聽說你們是卷入了兄弟之間的爭端,所以才會被人追進了這個大樓里是嗎?”
“是…”游作低著頭,避免playmaker的身份被認出來,點點頭說道,“我們兩個是在街道上走著的時候,遇到這個事件的。”
“我看到你們的衣服穿得不一樣,一個很明顯是校服,另一個穿著常服…今天不是建校周年紀念日嗎?怎么還穿著校服?難道說你很喜歡這身打扮?”
“不是誒,誰會喜歡校服啊,”島直樹說道,“這家伙是因為忘記了今天是建校日放假所以才會出現在這里的!”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聽你們之前的說辭,行兇者和最開始的受害者是兄弟關系…”警官看了一眼草薙仁,“那么,會不會有可能是因為行兇者對兄弟的不滿呢?”
“這不可能的!”游作還在想著替草薙翔一開脫,“草薙哥從以前開始就一直為了他弟弟的事情而四處奔波,所以他不可能因為不滿就對仁揮斧頭!”
警官觀察著草薙仁的舉動,發現從他們開始說話到現在,草薙仁都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那么,會不會是壓力終于積攢到了閾值呢?你要知道,人類的情緒也時有存儲上限的…”
“這也不可能…”短暫的思考之后,游作還是搖了搖頭,“草薙哥聽說仁出院,是很開心的去接他的!”
警官又看向了草薙仁,卻發現草薙仁依然毫無舉動,似乎他們在做什么、旁人在說什么都與他無關。
案情到這里就沒有什么眉目了。
警官長嘆一口氣,“總之,還是跟我們先去警察局做個問詢筆錄吧。”
“等一下,我想請問,那之后仁怎么辦?”游作看向了草薙仁,“他會被送去那里?”
“放心,我們有專業的醫院和醫生,他會得到應有的照顧的!”
聽到這里,游作放心了。
但同時他也不敢徹底放心,因為他知道,有一雙眼睛躲藏在暗處,正在伺機而動,準備著清理掉他和草薙仁。
草薙哥為什么會這么做?而且毫不遮掩的…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想不明白的這個問題,似乎可以推給草薙翔一口中那個神主和理想,那么,神主是誰…或者說,一提到神主可以聯想到誰。
忽然間,游作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人物,似乎是在他承諾將大家放回來才發生的這件事情…
果然,是King動了什么手腳嗎?!
一眾人上了警車,被帶到警察局,各懷心思的游作和島直樹,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卻各自保留了一些對自己很重要但是對案件非必要的線索。
等到筆錄做完之后,天都快黑了。
拒絕了警察要送自己回家的好意,游作扛起自己還沒有忘記的小書包朝著家里走去。
“等一下!”就在這時,島直樹從背后追了上來,“等一下!藤木!”
游作原本并沒有打算停下來,但是轉念一下,這小子今天的表現還算不錯,竟然沒有暴露自己playmaker的身份。
就這樣無視他固然是自己一貫的作風,但是放著這樣一個知道自己身份的家伙滿世界亂竄對自己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打算說什么?”游作停下了腳步轉身問道。
“他們!那個攤主還有你決斗盤里的AI在叫你playmaker…”
“啊,這件事啊,”游作在島直樹那復雜的目光中,還是點了點頭,“的確,他們沒說謊。”
一些事情,放任別人瞎猜和瞎行動反而會導致一些不良的后果。
“那你真的…”
“但是忘了這件事吧!”游作又忽然間說道,“知道了以后,就不要在靠過來,因為知道我是playmaker這件事,本身就是危險的。”
“為什么啊?”島直樹說道,“playmaker明明很帥氣的說…你在為保護大家而戰,而且,如果泰瑞斯知道了你是playmaker,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playmaker一點都不帥氣,反而很危險,無數聚集過來的同伴都遭遇了不幸…”草薙哥如此,泰瑞斯也一樣,甚至泰瑞斯死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別再靠近了!”
“泰瑞斯又發短信過來了!我得把這個好消息趕緊告訴他!”
“!”游作一驚,泰瑞斯又發短信過來了!?怎么可能!?
“啊嘞?這是什么意思?”
這時候,游作的決斗盤也響了起來。
“playmaker大人!”艾的眼神嚴肅,“是泰瑞斯發來的信息!”
“…”這怎么可能!?
游作打開了決斗盤,看到了那上面短信的內容,頓時毛骨悚然。
“‘他’在你們身后!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