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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章 發揚光大就是最好的祭奠(2)

  數不清的輕騎,在枯黃的草原上行軍,看上去規模浩大。此刻他們已經打出了周軍的紅色旗幟,就如同被鮮血染紅一般。

  這里臨近晉陽北面的馬邑,往西走,則可以一路回到靈州(今銀川),然后南下到延州(今延安)再到長安。

  如今晉陽以北的突厥勢力,被宇文邕連根拔除,周軍可以沒有任何阻礙的繞路從北面突襲晉陽了。當然,這么做的效費比極低,乃是一次性買賣,若是戰事持續不斷,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會怎么死。

  “此番重創阿史那庫頭部,勛國公居功至偉啊!突厥應該會消停幾年了,朕也可以騰出手來,跟齊國的高伯逸掰掰手腕,看看誰才是真英雄。”

  紅色軍旗下,宇文邕抬起馬鞭,指著一片黃色的遼闊草原道,意氣風發的說道:“突厥人不過如此而已,哼,他們以后要是再跟朕擺譜,朕要他們好看。”

  宇文邕畢竟年輕,這次打得突厥人根基大損,他心中得意是自然的。他身邊的韋孝寬微微點頭沒說什么,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這一仗計劃周密,連阿史那庫頭部的主力所在都弄明白了,掃蕩那些手無寸鐵的牧民,實在是太簡單了好吧。

  此戰是勝在前期情報準確,外加竇毅和宇文憲在玉門關外將突厥主力吸引過去了。不然不熟悉地形的周軍出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要打個問號。

  可惜,這些話是不能跟宇文邕說的,尤其是皇帝現在正在做美夢,正在揣摩那種獲勝的滋味,結果你潑一盆冷水。

  呵呵,這樣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墳頭長草的。

  “報!韋都督,前面有一群突厥騎兵,鬼鬼祟祟的,剛剛與我們接觸,就逃跑了。賀若將軍(賀若弼)請示我們要不要去追擊?”

  正當宇文邕暗暗自喜的時候,一個前鋒軍的斥候返回中軍,請示宇文邕軍情。

  突厥騎兵?

  宇文邕跟韋孝寬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是感覺莫名其妙!

  要知道,突厥人跟中原的軍隊一樣,都是成建制出現的。所謂的“一群突厥騎兵”,估計也就百來騎兵,那么問題來了,這些人來自突厥的什么部落?

  難道是漏網之魚?

  或者是木桿可汗大軍主力的前鋒?

  根據各方面情報綜合判斷,這些可能性都極小,甚至完全不可能!

  如果真有一個這樣的部落,周軍不可能沒有掃蕩,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漏網之魚。而木桿可汗離這里很遠,大軍行動不便,又不知道周軍的具體位置。

  冒然前來,似乎太過于莽撞!木桿可汗非常善于用兵,斷然不會做這樣二的事情。所以,這幫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們打的什么旗幟?”

  韋孝寬沉聲問道。

  “并未打什么旗幟,但看起來盔甲整齊的樣子,不像是牧民。”

  斥候有些疑惑的答道。

  呵呵,這就有點意思了呢!

  “通知賀若弼,務必要將這伙人殲滅,記住要留活口!最好是能將他們俘虜!去吧!”

  斥候走后,韋孝寬側過頭對宇文邕說道:“這伙人不足為懼,唯獨要搞清楚他們是做什么的,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韋孝寬的話很有道理,一路上,每次遇到難題的時候,這位都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要害,并且簡明扼要的點出解決思路,卻又不越俎代庖的替宇文邕發號施令。

  可以說把宇文邕這位年輕的帝王“伺候”得十分舒服。

  大約一個時辰以后,大軍扎營之后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宇文邕,終于看到先鋒軍主將賀若弼押著兩個人過來了,其中一個,韋孝寬看著十分眼熟。

  “怎么會是你?”

  韋孝寬終于認出其中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而已,沒什么好說的。”

  “他是誰?”

  宇文邕疑惑的問韋孝寬,顯然,他并不認識眼前這兩個人。

  韋孝寬不動聲色的湊過去,在宇文邕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后者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后帶著審視和玩味的看著眼前之人,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揮揮手。

  “帶下去好好伺候著,切莫怠慢了。”

  高洋的葬禮,除了高伯逸與楊愔等極少數人以外,其他人根本不關心,因為最近有太多的事情,值得他們操心了。

  唯一跟高洋有關的一件事,就是給這位帝王起“謚號”了。

  所謂謚號,就是古人為了方便對歷史人物蓋棺定論,選擇用謚號來進行概括。這玩意西周時期就開始了,一直玩到現在屢試不爽。所有帝王無論什么貨色,最后都有個謚號來總結他那或波瀾壯闊,或平平無奇,或騷出天際的一生。

  總的來說,謚號是高度概括的,特別是帝王的謚號,除非是亡國之君,否則后代給先祖上謚號,如果不是太離譜的家伙,一般是不會給出惡謚的。

  說自己老爹或爺爺什么的是禽獸變態,總歸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不過現在給高洋上謚號,問題便來了!

  高伯逸這廝明顯就是要當權臣,既然是當權臣,那肯定也是瞄準著“那個位置”的。這時候,究竟是打壓高氏皇族,給高洋一個惡劣謚號呢,還是維持以前的習慣,給一個說得過去的謚號呢?

  采取什么樣的態度,往往是跟本身的立場有關系的,當然,人走茶涼,高洋已經死了,哪怕他生前牛逼轟轟的,現在也威脅不了誰。

  “太后,微臣覺得,先帝的謚號,定為孝武最好。”

  楊愔硬著頭皮提出了一個基本上不可能被接受的選項。怎么說呢,孝武帝啊,這個謚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如果承受不起,那就是笑話了。

  比如說東晉孝武帝,居然是被妃子勒死的!給他上“孝武”的謚號,簡直讓人笑掉大牙,難怪后世之人個個瞧不起兩晉的時代,這他喵的都是些什么貨色。

  “先帝讓以前的太后婁氏前往晉陽了,如何能稱為孝?這謚號特別不妥。”

  高伯逸的馬仔宋欽道立刻站出來反對,毫不留情!

  “楚王,你覺得先帝應該起一個怎樣的謚號,哀家也是好奇得很。”

  乾坤殿內,幕簾后面的李祖娥輕聲問道,聲如水滴入玉盤。

  “先帝在位期間,齊國大治,先有民分九等,各行其道,后又編撰齊律,讓國家有法可依。

  文乃治國有方,宣乃披荊斬棘,革舊創新,因此微臣認為,叫文宣甚為妥當。”

  高伯逸面不改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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