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伯逸精神飽滿的樣子,高演就很好奇,莫非是元氏勛貴里面挑出來如花似玉的那八個大妹子不合意?
還是天賦異稟,怎么嗨皮都不知疲倦?
他現在難道不應該精神委頓,腳步虛浮嗎?
“高舍人,拿下司馬消難,你居首功。回鄴城以后,我會跟陛下說,給你請功的。”
高演誠懇的說道。
他不是高湛,不分是非。高演對于人才,一向是不吝惜籠絡的。
原先以為李家是瞎了眼,居然用嫡女去招高伯逸為女婿,現在一看才發現,人家不愧是從十三歲開始就被人上門提親的“高手”,看人眼光那叫一個毒辣。
“司馬消難的陰謀也敗露了,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高演有些心虛的問道。
他其實是想見好就收的。
但高伯逸不這么認為,因為高洋圖謀甚大,要是想讓那廝不對自己發精神病,還是勤勉一點比較好。
“按陛下的設想,設局,引魏國兵馬入洛陽,圍殺!”
高伯逸環顧四周,眾人臉上都是淡然,只有高演比較吃驚。
“王爺,圣命在此,此次行動,我全權負責。”
高伯逸將一卷帛書拍到桌上,盯著高演的眼睛說道:“王爺若是擔心失誤,可以退到河陽三鎮暫避。”
之前他一直沒把殺手锏拿出來,就是為了等今天這一天。
高洋的承諾,如果真挫敗司馬消難的陰謀,進行到反殺的這一步,就可以排除所有干擾,拿出圣旨來接手洛陽地區所有軍隊的指揮權。
反之,則是乖乖的打醬油就完事了。
“高舍人不必擔心本王。”
高演打算先聽聽高伯逸的計劃怎么樣。他并不覺得吃驚,高洋是什么人他自然是清楚的,怎么可能會完全相信自己這個弟弟?
“從古至今,破城門即破城池,概無例外。想必楊忠等人也認為,自己的大軍進了洛陽,斷然沒有拿不下城池的事。利用這種心理,我們可以…先詐降,然后將敵軍引到城內圍殺。”高伯逸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膽子也是沒邊大了。
除了高長恭和王峻有些躍躍欲試外,其余的人都是緊皺眉頭,不敢茍同。
“這次,我會親自去一趟潼關,將裴藻的信交給獨孤信和楊忠!這是最關鍵的一步,萬萬不容有失,洛陽城的戰局,就拜托各位了!”
高伯逸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你不在這里指揮嗎?你就不怕出亂子?
“斛律將軍的宿衛軍,主力在洛陽西城門處待命,分五百壯士,潛伏在壕溝里,等楊忠他們的大軍進了城以后,從背后殺出,這次成敗全看你了。”
“王元遜,你跟楊忠從前是共事過的,這次你就帶人守住金墉城不必出征了。斛律將軍會將敵人引向金墉城的方向。”
“王將軍(王峻),這次鎮軍的所有弓手弩手,都歸你調配埋伏。不必死守,記得占據高地,盡量不要與敵軍短兵相接。南門方向網開一面,若是有人從南門逃竄,不要理會,放他們離去。”
“高長恭,你帶著手下本部五百人,守在南門浮橋。如果沒人來就算了,如果人多,你不必死戰,殺傷一些,放他們離去即可。”
高長恭有些疑惑自己的命令,貌似…很輕松啊。
“我就這樣…打醬油?”
高伯逸的口頭禪,他現在也用得很純熟了。
高長恭沒問高伯逸自己做什么,現在明顯是哥們坐莊,他不能拆臺。
“那些急著逃回家的野獸,堵不住的,你看著辦就好了。”
高伯逸淡然的說道。
高長恭現在十四歲,他可不敢把對方當做“蘭陵王”來用。
“高舍人,本王需要做什么?”
高演有些奇怪,似乎這出大戲,沒自己的份。
“高王爺要做的事情,就是說服司馬消難來演這出戲,引楊忠進洛陽,到時候說不得要五花大綁的。王元遜,你可要保護好長山王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提頭來見吧。”
“我就說這么多,具體細節,王峻將軍布置安排吧。”
又解答了一下眾人的疑問,不顧他們詫異的目光,高伯逸匆匆離去,趕緊來到白馬寺,田子禮他們這些人都已經等得著急了。
“主公,這次有什么吩咐?”田子禮甕聲甕氣的問道。
他知道自己這幫人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這比當什么賊寇要靠譜多了,他們這幫人辛辛苦苦跟著高伯逸,還要受到很多規矩管束,不就是為了立功,成為人上人嗎?
正當說話的時候,一臉幽怨的張紅娘邁著大長腿,捧著個盒子出來了。
“只能弄成這樣了。我一個淑女誒,給你去弄這種事情,真想打死你。”
她打開盒子,里面裝了個用石灰處理過的人頭,閉著眼睛,容貌和沒理發的高伯逸有那么幾分相似。
“保命的東西,只能交給最親近的人。”高伯逸沉聲說。
這次去潼關見獨孤信,他手里有兩個殺手锏,其中一個,就是“自己”的人頭。
大概不會有人想到他會拿自己的人頭去請功吧?有思維盲區就好,怕就怕沒盲區那就糟了。
“洛陽城西有四個城門,但是,楊忠他們會進的門,一定是靠近金墉城的承明門。因為洛陽皇宮已經被毀,所以占領離宮城最近的闔閭門毫無意義,他們的目的地一定是金墉城。
你們這些人,還記得我調配的黑火藥吧,埋在金墉城附近。等魏軍進城以后,立刻點燃引信。
等爆炸后,宿衛軍就會出來跟魏軍死磕,你們趁機躲起來,我們在白馬寺匯合。這件事,今晚再去做,我會跟高長恭打招呼,讓他替你們打掩護。
不用埋太深,免得震壞了金墉城,具體位置在這張圖里已經標示出來了。”
高伯逸將懷里的草圖遞給田子禮。
“主公,那你怎么辦?”
“我要單刀赴會,不關你們的事。若是我沒回來,你們就跟著高長恭混吧,他不會虧待你們的。”
不過以那家伙喜歡闖陣的個性,你們以后還會剩下多少人就難說了。
高伯逸在心中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