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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攻守同盟

  深夜,獨孤永業悄悄離開了,帶著一份永遠不會公開的口頭盟約,守信與否全看他跟高伯逸的人品。

  “果然,獨孤永業到底還是怕了啊。”

  站在院子里看著滿天繁星,高伯逸感慨的嘆息了一聲。古代污染少,沒有云的時候,夜空當真是“臥看牽牛織女星”。

  今天他跟獨孤永業建立一個不能公之于眾的攻守同盟,目的就是為了能在高洋的淫威下活得更久一點,相互支持而不是互相扯皮。

  高伯逸覺得,獨孤永業是聰明人,而且對高洋的了解,遠比他要來得深刻。

  高洋這位帝王,當他信任你的時候,可以跟你一起做些極為荒唐的事,完全不設防。

  但當他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以后,一點點小事,就會讓高洋爆發。

  而且這個皇帝對自己人并沒有太多耐心,相反,他對敵人的耐心倒是很足,能夠隱忍。

  這是獨孤永業跟高伯逸說的掏心窩子的話。

  高大官人仔細揣摩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么回事。

  臨走之前,獨孤永業給高伯逸推薦了一個人,建議高伯逸跟這個人多親近親近。

  趙郡王高睿!高歡的侄子,高洋的堂弟!

  獨孤永業說高睿剛直正派,高伯逸跟這樣的人親近,會讓高洋有好印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活命的機會更大。

  畢竟,北齊宗室太多了,旁支出身的高睿,不可能篡位,也毫無稱帝的根基。

  不得不說,獨孤永業當真是摸透了文宣帝高洋的脈。

  從高伯逸前世得來的信息看,縱觀高洋這一生,雖然他時常爆發精神病,重口管不住下半身,喝了酒又愛亂殺人。

  但親賢臣,遠小人,這一點他是做得非常不錯的,哪怕執政末期沉溺于酒色,高洋也是把朝政交給靠譜的弟弟高演來打理。

  獨孤永業提醒高伯逸,在高洋身邊,做不得單純的寵臣。如果一門心思搞些媚上的舉動,失勢的那一天,就是身敗名裂的那一天,搞不好會丟命。

  從高洋平調官職來羞辱陽修之就可以看出,這位神經病皇帝還是公私分明的,有才的人他就會提拔重用。

  “風,只會越來越大啊。誰知道哪天就被吹下去了呢?”

  現在高伯逸感受到那種在懸崖邊上跳舞,在大風中揮灑自由的豪情與膽怯。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然后將那些足球相關的資料裝進木盒子,打算明日就送到高洋手中。

  這位踢球上癮的皇帝,肯定會讓全鄴城的人跟自己一起嗨皮的。

  先讓蹴鞠風潮熱一下,然后,才方便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有什么是讓高洋親自背書推廣蹴鞠來得更妙呢?

  “我的命只屬于自己,兩世為人,我要努力活下去。

  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要好好活下去。”

  高伯逸抽出那把奢華的白云劍,窗外的月光灑進屋子,照在白云劍的銘文上,顯得這把寶劍神秘而瑰麗......

  第二天,四眼終于將定高伯逸吩咐他拿去定做的兩個面具拿了回來,結果讓高伯逸大失所望。

  不是面具,而是兩個精美的頭盔!

  北齊書帝紀四上面這樣記錄的:(高歡)又各配兵四出,而使甲騎偽攻之。世宗等怖撓,帝乃勒眾與彭樂敵,樂免胄言情,猶擒之以獻。

  說的是彭樂將甲胄脫下,自然露出了頭,也就是說他戴的面具,其實是跟頭盔是一起的。

  高伯逸沒讀過這一段,但當他看到眼前兩個頭盔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是讓你去打造面具啊,不是讓你去弄戴面具的頭盔啊!

  他自己沒搞清楚還怪別人,這年頭所謂的面具就是這種東西,打仗的時候才用的。

  “呃,四眼,鐵匠作坊里只有這種么?”

  “對啊,這就是你說的面具啊!我問過很多家作坊了。”

  四眼奇怪的看著高伯逸,完全不明白為何對方會有此一說。

  罷了,也怪自己沒說清楚。這頭盔做工精良,就這樣吧,以后自己上了戰場說不定會用上送一個給四郎吧。

  高伯逸又畫了一張圖給四眼說道:“就照這樣弄一個面就行了,邊上開孔可以套牛皮筋,做成狐貍臉,快去快回。”

  “哦。”事情沒辦好,四眼悻悻的接過圖紙,對自己的辦事能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他怎么說也曾經是西魏的精銳密諜啊,居然整天做跑腿的事情!

  “對了,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高伯逸看四眼不高興,故意岔開話題問道。

  “啊,這個有收獲有收獲。高侍中(高德政)家門口的那些,都是舊朝皇室元家的人來給高侍中送禮的。”

  元氏?送禮?

  高伯逸沉吟不語,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要知道,高洋對于元氏族人,態度一向都是很明確的。

  那便是有機會就要收拾!沒機會創造機會再收拾!

  自己那個渣爹大肆收受元氏的禮物,這怎么看都有些不妥啊!

  “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件事不能出手。”

  高伯逸壓下了提醒高德政的沖動,不過又有些好奇,為什么元氏的族人,要送錢給他那個渣爹呢?

  春江水暖鴨先知,或許是元氏已經察覺到了高洋可能會對他們采取一些行動吧。

  高伯逸打發走四眼,一個人靜靜坐在院子里沉思。政治上的事情是你死我活的,怎么對待前朝的皇室,社會人的做法一向都是趕盡殺絕。

  就算沒有硬刀子,也一定會有軟刀子。

  關鍵是這件事會不會對自己有什么影響?

  難說得很,如果刮起政治風暴,以高洋的脾氣,任何人都無法置身事外。

  正當高伯逸在心里盤算的時候,福伯告訴他四郎來了。

  “唉,氣煞我也。前幾日我提出讓朝廷打造一批以你的十字弓為藍本的新式輕弩,結果幾天過去了無音訊。”

  一進門四郎就跟高伯逸抱怨朝廷辦事拖沓。

  呵呵,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你一個通直郎,類似于參謀,人家怎么可能把你當回事呢?

  “來,啥也別說,先喝酒。喝完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上次釀的酒還剩一壇了,喝完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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