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打了開打了!”殷國邊境線上,一群散修正遠遠望著八方湖的的仙軍陣列大呼小叫著。
“真的開始了,八方湖精銳齊出,這一趟有熱鬧看了。”金老六面帶興奮之色,拍著身邊的綠臉漢子說。
“剛才你不還說擔心安心大仙,怎么看見八方湖的陣容,馬上就變成看熱鬧了?”紅發女修譏諷了一句,說的是金老六的情緒變化。
這一眾散修,當然就是原本呆在七星道附近的那群——此前屈南生跟王北游打完,與他們客套了一番過后,不少散修頗覺心折,甚至還打心眼里認可了安心大仙,其中就有金老六一個。
結果同樣是這群散修,看到了八方湖的威勢之后,馬上便成了一根倒向八方湖的墻頭草,此時此刻只希望他們與乘鶴樓大戰一場,空出此地的洞天福地,讓自己也碰碰運氣。
“你個女流之輩,即便成了修家也是目光短淺。”金老六反刺了紅發女修一句,“當初我可不知道兩家要動真格的…你看看這次,林紅纓和他的紅纓湖打頭陣,后面是斧主童大斧的斧鉞湖,而后一陣一陣雁行排開…除了刺天湖,這一場八方湖人都到齊了,還不打他個地動天搖?”
“這么一來,就那么區區百多人的凌云社,加上境界與王北游差不多的安心大仙,又能在這片大浪里面攪起多少水花?”金老六望向紅發女修,“還要止息此戰,不教凡人做豬狗?依我看,他們要是敢來,肯定便像是豬狗一般,被這群大神仙驅之即走…”
“我同意。”綠臉漢子對金老六的看法表示支持。
“你呢?也是個兩面派?”紅發女修見自己勢單力薄,想要扯著那修水法的藍衣老者一起,畢竟當初他也承認了,也許安心大仙能為此地散修的生存現狀…帶來幾分起色。
“金老六說的…自然有幾分道理。”藍衣老者撫須點頭,完全變了卦,“我倒覺得是你奇怪,怎地好像忘了咱們散修的生存之法,非要把自己也卷到里面?在外面看戲不好么?難不成是看那童子長得好看,心里發浪了?”
“放你娘的屁!”紅發女修好像連臉都紅了,“如果安心大仙說的是真的,能叫咱們都有個地方安心修行,不比到處打生打死來的好嗎?”
“你們難道忘了…當初是誰把咱們像狗一樣攆來攆去的嗎?”紅發女修說道激動之處,徑自跑到了幾人面前,擋住了他們圍觀八方湖陣列的視線。
“沒用沒用…”“不成不成…”“讓開讓開。”
散修們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自行繞開擋路的紅發女修,繼續觀察八方湖的行軍陣列。
“你們看!刀主路蕩!”一個散修哇哇大叫,徹底把眾人的目光從紅發女修身上扯開;散修們見到寬邊湖精銳的威勢,一個個都頗為心折,恨不得自己也能披甲帶刀,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那群撿破爛的是誰?怎么看著比咱們還寒磣?”散修們看著看著,也發現八方湖的陣容里面,好像混進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些人衣衫襤褸,拿著銅盆鐵腕,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地跟在寬邊湖陣列的旁邊,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離得太遠,就那么若即若離地行著。
“嗨,你見識短了吧?那是九里坡的八姓人!”一位見多識廣的散修叫道,“我以前在外面遇見過他們,都是這種乞丐嘴臉,不要臉也不知羞恥,就他媽知道搶東西…”
“哈哈哈,聽你這口氣,當時被搶了?”另一位散修知道今天勢必開打,心情非常不錯,還調笑了兩句。
“媽的別看他們破破爛爛的樣子,打起來手段層出不窮,可倒是一點也不含糊。”散修不平不忿地搖了搖頭,“有朝一日你對上他們就知道了,能把你肚子里的屎都打出來。”
“哈哈哈可怕可怕,跟狗搶食又怎么搶得過?我看我還是就跟在他們后面,撿點殘羹冷炙也就心滿意足了。”第二位散修自嘲道,“總比到處刨土,挖別人吃剩下的骨頭渣子強。”
“喂,昨天林紅纓破境,你們聽說了沒?那這下八方湖就有三個歡喜境了!”
“乘鶴樓才有兩個,黃曈老祖要是不出關來,不用說九里坡了,就連八方湖的湖匪們都擋不住。”
“那他們會不會不敢出樓了?只敢在樓里面守著了?”
“那不至于…仙家之戰,打就要先打一個面子!要是正面迎戰的氣魄都沒有,那就算打贏了此戰,日后也不敢到處囂張了吧?”
“說得對,依我所見,他們必會在鼎城列好陣勢…”一位散修搖頭晃腦,“我是鼎城出來的,乘鶴樓在收了鼎城之前,曾經與城里的大家族協定,建了個御敵之陣。雖然多年未用,但是陣基猶在,不用可惜…”
“那要么…咱們先走一步,去鼎城等好了?先搶個好地方,省得一會看熱鬧的人太多,沒了好位子…”
“嗨,此地除了咱們,哪還有那么許多人能來觀戰?”又一位散修嗤笑一聲,“又不是什么滅國之戰,又或者是關乎三大門宗的仙戰…只不過是兩個百年小門宗打架,誰贏誰輸,對中州大勢毫無影響…”
“哎喲喲口氣不小,你有那能耐,怎么還在此地與我等混跡在一起?”
“還不是見你們可憐,出來指點指點你們?”
散修們聊得話題分岔,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了起來,當然吵得也不認真,更像是沒事閑磕牙。
“你們說…安心大仙什么時候來?會不會腿軟,就這么沒影子了吧?”又有一位散修挑起了話題,引得其余諸人哈哈大笑。
“你還指望著他們呢啊?誰敢擋著這么一路仙軍過境?兩個歡喜境坐鎮,七股精銳外加劉國神兵…這要想擋路,除非是大乘境下凡顯圣,不然誰能有這狗膽?”
“擋路?為什么要擋路?該死的人總要先死完,才能容得下大家安心修行不是?”忽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語帶殺氣,聽得散修們心里一緊,仰頭上望。
“諸位別來無恙?等著急了吧?”吳比與一妖女笑吟吟地站在散修頭頂,再往上是錦帽貂裘的安心大仙,騎著那頭標志性的厚土清云貓,旁邊一位冷面劍客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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