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比向許何討說法,許何也是一樣的表情回望他:“你這什么異能?唬人的?只能用一次?”
吳比沒空理他,還是想絕掉羊凝這個后患,怎奈二人都不以身法見長,聽著百道黑影打在龜甲之上的轟隆之聲,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不可能的,小余都能用兩次,怎地就你不行?”吳比舉出實例,許何啞口無言,盯著自己的手和劍眉頭緊皺。
“一定是發動條件沒有滿足…”吳比沉吟片刻,想起了孫家法和苗春知的異能——孫家法的血液異能,必須要新鮮才能有嘲諷效果;苗春知的共感,則是要求被共感的人提前接受方能發動…
莫非許何的“決劍”也是一樣?必須要對方也有一戰之意,才能被拽入那座虛境?
“什么條件?我當時想和馮長老比劍之時,就成功了啊?”許何不想理其中的許多邏輯,一邊說著一邊生著悶氣。
“比劍?”吳比心里一動,大概知道問題在哪了——每個人的異能與性格有關,許何是個劍癡,馮長老也是用劍的,所以決劍才能對馮長老生效,而這羊凝根本就不是個用劍之人,所以才沒效果?
要么就是此前自己所想的那樣,一定要求對方也有戰意方才可以,大概跑不出這兩種可能。
“我好像明白了…”吳比正要說出自己的猜測,卻被許何突兀打斷了。
“這是小事,有沒有也無關大局。”許何止住吳比說話,“這回姓羊的逃了,肥豬也不是我殺的,怎么辦?虧大了。”
對于許何不能親手殺死步真的牢騷,吳比并沒有解決辦法,心說總不能帶你去魂界堵他吧?至于怎么辦嘛…現在要看羊凝下一步怎么走了。
“原本要是兩人皆能殺掉的話,或許還能給咱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吳比幽幽道,“畢竟陳新一門心思煉丹,眼下又是他們那個丹藥的關鍵時刻,未必能及時發現他的兩個師弟都已經死翹翹了…”
“那現在姓羊的逃了,我們就等著。”吳比拿起龜甲看了看,剛剛被羊凝打中的幾個地方略微有些凹陷,但稍微輸入一些魂力便即回復,并無大礙。
“等什么?等小余?”許何望向樓頂,不知大神仙陳新會作何反應——自己眼下是元嬰境,異能又突然失效,總怕沒辦法打個過癮。
“如果你是羊凝,你現在會怎么辦?”吳比老早想到過這一節,眼下閑來無事,便問許何。
“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當然他奶奶的召集全部乘鶴樓的人手,一股腦把底下殺個片甲不留。”許何咬牙道。
“那眼下乘鶴樓…又有多少人手呢?”吳比自問自答,“步真已死,還剩下一個歡喜境的陳新,一個重傷的羊凝,再加上些長老…”
“還有四十九星陣和三百寵姬的活色生香陣。”許何也早就算得明明白白,“估計等他們陣勢成了的一刻,小余應該已經好了,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最刺激的嘛…”許何眼中精芒一閃,突然又補了一句,“就是黃曈老祖突然出關,那咱們可就有得打了。”
見許何說得興奮,吳比急忙抬手讓他冷靜一點:“黃曈老祖咱就不想了,他要是出了關,哪怕會影響屈南生的進境,我也立馬帶你們扭頭便走,頭都不帶回的。”
“他黃曈老祖要是真敢出關,那這一場大戰就更有意思了…”吳比說著也冷笑一聲,“但依我看來,他肯定不會出來。”
“哦?你憑什么這么說?”許何一奇,不知道吳比為何如此篤定。
“碎臉人你還記得吧?提狼蠻如提雞,咱們剛才那一刀若是能惹出黃曈老祖,那訾星律現在肯定早就出現了。”吳比聳聳肩,早就算到過了這一重——一旦黃玄被訾星律提走,那此戰要折損的五位歡喜境名額就少了一人,余娥還能更安全些。
“原來如此,老許佩服。”許何沉吟片刻,拱了拱手,“那依你所見,羊凝和陳新是不敢現在下樓一戰了?”
“你說說,我剛才的那一斬…大概是什么水平?”吳比不答反問,對許何抬了抬眉毛。
“歡喜境都被打成了人皮,那自然是歡喜境之上…”許何點頭承認,“所以那二神仙現在…”
“一定是在找大黑天旗!”吳比一語,哈哈大笑,“真想看看那廝現在臉上的表情。”
此時此刻,羊凝的臉已經完全黑了——他想不通,想不通那桿大黑天旗是如何無聲無息地消失無蹤的,更想不明白敵人是有什么神通,能在自己不知不覺之下,挑過神轎的重重禁制將它取走…
寵姬們都被羊凝趕到了大殿,回想起剛才二神仙的狼狽樣子,以及每一步一個血印的姿態,都是惶恐不安,不知發生了何事。
只有卅七和圩一對望一眼,除了看到彼此臉上的血痕淤青之外,更看到了一絲希望——這些都是那個兇臉少年所為?活生生將二神仙打得只剩下一層面皮?
“三弟死了!?”陳新的聲音突兀地在殿中響起,一道虛影疾行來到偏殿的羊凝所在,“怎么回事?我浪費了如此多珍稀靈藥,怎地說死就死了?嗯?你這是…”
陳新看到了羊凝傷重的樣子,表情更加凝重:“有敵人入樓?”
“就在坑底。”羊凝說得咬牙切齒——此時的他已經翻遍了神轎,發現那株綠草也與大黑天旗一并消失,于是瞇著眼睛,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么,黑血隨著身體的震顫灑了遍地。
“靈果園!?”陳新再次勃然大怒,正要動手教訓教訓自己的師弟,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靜止住了,“八方湖的?九里坡的?什么境界?”
“都不是,就是一個小小鬼修…”羊凝掐上神轎,血跡滲入金轎,“歡喜境。”
“歡喜境?!他們要干什么?鏟平我樓嗎?”陳新不知道從哪里莫名其妙鉆出來了一個小鬼修,想要先弄清楚他的訴求。
“無論他要敢什么,我必殺之。”羊凝狠狠說道。
“你現在這樣子,怎么殺?他們有幾人?全是歡喜境嗎?都有什么法術?要動四十九星陣還是活色生香陣?”陳新略嫌慌亂,顯然不如羊凝冷靜。
“都不用動,既然他們在坑底,那就直接化作滋養我樓的尸泥便是…”羊凝一聲冷笑,便出偏殿,去找那掌握著饕餮法陣的掌陣長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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