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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怪物們

  “伊萬,你還堅持得下去嗎?”弗拉德米爾站在山棱旁,背起行囊道。

  那位在桑拿房中幾乎無敵的老漢,此時正倚坐在地,巖石皮膚披掛在身,但依舊無法阻擋胸膛處的鮮血汩汩流出。

  皮膚的石縫中有道溝壑,從頸部拉到心口,與冷風中冒著熱氣。

  “島國的怪物…怎么會有這種怪物…”伊萬出氣多進氣少,但卻紅光滿面,已經到了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階段。

  第二次雪崩過后,白堡的士兵所剩寥寥無幾,弗拉德米爾、伊萬和瓦西里帶著他們繼續上山,卻再次遭遇了荒木沙羅。

  此時荒木沙羅已經晉升B級,全身上下雖然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但是戰斗力卻得到了越級的提升——白堡再次被荒木沙羅襲擊時,她的四肢頭臉都已經被數珠丸恒次的黑線包裹,身高亦被拉長,如果不是弗拉德米爾他們認識她手中的那把數珠丸恒次,恐怕還以為是雪山里的某種新怪物。

  白堡眾人在弗拉德米爾的帶領下,與荒木沙羅硬碰硬,直到手下士兵全滅,弗拉德米爾吸收士兵之力同樣達到B級,方才將荒木沙羅打得四肢斷線、掉落山崖。

  同時戰斗中,伊萬也中了荒木沙羅的致命一刀,望著還有大半路程的峰頂憤懣難抵,卻知道自己終究是上不去了。

  “我們白堡的怪物呢?為什么上面只派了你來…”伊萬對于弗拉德米爾的到來還是非常不滿,臨死之前依舊無法理解,“你這種怪物,只會吸干同志們的力量,根本無法帶我們走向勝利…”

  “其他的怪物們,在封鎖國境線…”弗拉德米爾見伊萬已經瀕臨死亡,鋼鐵一般的臉龐略有松動,終于還是解釋了一下,“你也不希望…放更多套索的怪物進來吧?”

  “而且誰說我們不能勝利?”弗拉德米爾也同樣望向峰頂,眼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決然。

  “怎么勝利?你們想到了上山的這一路會被幾個刀客死死拽住?為什么不帶些擁有捕獲能力的異能者來?白堡里面不是有很多嗎!”瓦西里聽了半天,早就已經義憤填膺。

  這一路白堡幾乎沒有看到影壁和套索的影子,腳步完全被荒木沙羅、綠人和雪怪絆住,整整五天時間,才是只來到半山腰。從藍冰中看到其他幾個隊伍都遙遙領先,瓦西里有力無處使,被濃濃的無力感包圍。

  “伊萬老早就把異動上報了,薩神教的動向非常可疑!你們怎么處理的?”瓦西里越說越急,“就像是街邊的小道消息一樣毫不在意…這是你們的錯誤,你們的失職!”

  弗拉德米爾面無表情,擺了擺頭,像是在示意瓦西里繼續說,都說完。

  “等任務結束,我一定要匯報給你的上級!扒了你的那身獎章!”瓦西里雙拳化鐵,情緒已經非常激動。

  面對瓦西里憤怒的質問,弗拉德米爾卻笑了:“伊萬沒跟你講?可能你不知道你報名的是什么…”

  “獎章不是我想要的,活著回去也不是我想要的…”弗拉德米爾好像想起了什么,轉而面相奄奄一息的伊萬,“你向瓦西里隱瞞了,這是不對的。”

  伊萬當然將二人的爭執看在眼里,此時眼中竟然閃過一絲羞愧,但馬上瞳孔又再渙散了些許:“我不該瞞著他…”

  “同志…為了勝利。”弗拉德米爾點點頭,看到伊萬馬上就要死去,還像此前一般伸出手,放在了伊萬的面前。

  伊萬臉上有一瞬間閃過憤怒的神色,但胸前無法愈合的傷口依舊汩汩冒血,也仿佛也帶走了這位老漢最后的力氣。

  “為了勝利…”伊萬握上弗拉德米爾的手,小聲嘟囔,“鬼知道是哪種勝利…”

  雙手相握的一瞬間,伊萬原本糾纏不清的眉間逐漸平復,雙眼也緩緩闔上;而爬滿他身軀的巖石皮膚,也因這一握,從伊萬的雙手之間傳遞到了弗拉德米爾身上。

  “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了?我要什么時候死?聽你的。”瓦西里雖然說不上與伊萬關系多好,但好歹混跡街頭許久,此時此刻哪還聽不出弗拉德米爾帶的這一隊,就是個敢死隊。

  “伊萬帶你來的,他不告訴你,那是他的錯誤。”弗拉德米爾感受到了瓦西里的憤怒,“我帶來的士兵,都知道這個任務的結局會是什么,現在看來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你說。”瓦西里咬牙聽著。

  “我們會死。”弗拉德米爾先說出了大家的結局,“一開始我們也希望能夠在這遺跡里找到寶物,并且帶回去…但是現在看來,這很難,所以我們只能努力去完成第二個任務目標。”

  “是什么?”瓦西里對比了一下遺跡中的各方實力,的確發現己方很難獨得靈寶。

  “跟上他們,看著他們。”弗拉德米爾指了指一旁的藍冰,“保證在任何人奪得寶物的時候,我們也在他們的附近。”

  “然后呢?”瓦西里不明白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然后…轟!”弗拉德米爾適應了伊萬的能力,一身石皮也變作了正常的皮膚,在回答瓦西里這一問的時候忽然抬手,比劃出了一朵蘑菇云,“無論什么B級C級,影壁還是套索,通通炸成肉泥,再由我們的強大部隊,從尸山血海中找到那個寶物…”

  “你說…真的?”瓦西里兩眼一瞪,被這個計劃嚇得不清,“炸掉了?都炸掉?那寶物怎么辦?”

  “要是這么輕易就會被破壞的寶物,肯定不是什么有用的寶物。”弗拉德米爾攤攤手,“敢來我們這里搶東西,那就要讓他們嘗一嘗血與火的味道。”

  “所以我們是炮彈的觀察兵,是火箭的信標與燈塔…活到寶物出生的那一刻,然后死。”弗拉德米爾的臉色變得深沉,“怎么樣,你還要跟來嗎?”

  “你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當我是懦夫嗎?”瓦西里看了看剛剛死去的伊萬,再望向雪山腳下,登山的路好像變成了血鑄的臺階,自己就是下一節。

  “那也許你能活也說不定。”弗拉德米爾瞟了瓦西里一眼,繼續向峰頂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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