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未跟著降塵一路朝東邊走,越往東邊越覺得不對勁。一路上見到的妖獸越來越少,到后來甚至完全銷聲匿跡連樹木都在減少。
本身就是妖族的雙未不傻,這樣的景象無非是他們已經進入大妖的領域,且不是什么友好的妖精。
看著在前面帶路的青衣男子雙未眼中擔憂難掩: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已經闖進大妖的領域,要是一不小心遇上了必定九死一生。
走在前方的降塵察覺到雙未氣息變化停下腳步,他回頭溫和一笑:“今天也累了吧,就在這里休息好了。”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漆黑的四周目光瑟縮,她小聲地回答:“降公子,我們要不先退回去,待在這里我總有…”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可是——你!”
到了嘴邊的話猛然卡住,雙未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放大到毛孔都看得見的俊臉。
片刻后降塵稍微后退攬住女子,“早就想這樣了,但一直沒機會,陌末,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不急著等你答復,你好好考慮。”
感受著攬著自己肩膀那只手雙未有點控制不住體內涌動的妖氣:他能現在殺了這個男人嗎?保證不留下一絲痕跡不會破壞陸公子的計劃。
穿過云湖便是一片林子。不過這片林子不同于之前所見的茂密樹林,而是荊棘叢生的灌木藤蔓,根本沒有樹。
肖野說這邊的灌木林主要是蒼狼秘境蟲族的棲息地,蟲族比較難對付,它們總是群體活動。
這片林子比想象中的大多了,一群人在里面走了一天都沒有看到盡頭,直到墨白哭鬧著餓了,所有人才找了一處空地過夜。
靠枯枝落葉生存的火堆旁大家圍坐著,肖野留了十個同伴在周圍巡視。
坐在火堆邊大人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墨白拽著陸不凡的長發報復性的用力扯著,悶悶不樂的念叨:“我餓了,我要吃的,我要好吃的,我要好吃的嘛。”
看著那些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陸不凡一動不動,任由墨白鬧騰。最后還是奉青最先忍不住,心疼的朝著墨白伸手:“殿下想吃什么,奉青給你弄。”
奉青落到陸不凡身上那一記刀子眼特別冷,像刀鋒貼著皮膚擦過。
墨白哼唧著,眼睛紅紅的,看看陸不凡嘴角不自覺下撇有些舍不得又看看奉青伸在空中的手略微猶豫,來回糾結了好久刷的一下整個縮到陸不凡懷里,悶悶的回答,“不要奉青,就要爹。”
“嘶——艸!”
小家伙話才落陸不凡便倒一口涼氣,胸口一疼。在所有人疑惑地目光下陸不凡將懷里的小鬼后領提起來使勁兒地晃,咬牙切齒的訓斥:“小鬼你、在、干、什、么!”
“我餓了”
“你”小孩漂亮的金瞳看著他,瞬間陸不凡氣結,重新把小孩放回懷里并從芥子空間拿出一串糖葫蘆塞過去,“你要是再咬我,我就給你把牙拔了。”
坐在對面的奉青憑借高深的修為可以清楚看到陸不凡左胸口處自家殿下留下的口水和咬出的血跡,忽的他嘴 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弧度。真想問問這個魂族被狼族咬一口是什么感覺,還是咬的那么一口。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陸不凡抬頭看去,看到奉青落在自己胸口的目光臉一黑,冷冷的瞪了回去。出乎意料的是奉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給了陸不凡一個挑釁的笑。他突然有些欣賞這個魂族了,與那叫咨邪的相比,這個陸不凡雖然看起來不太正經還自大,可明顯更聰明,把事也看得更透徹。
夜黑的沒有一絲光。
這是一種奇怪的景象,明明夜空的月亮很明亮星子也很閃耀,偏偏地面沒有一絲光,就像空氣可以吞噬光明是活在黑夜的惡魔。
地面升的火已經熄滅多時,火炭都已經冰涼。
在一片死寂之中,在眾人平穩的呼吸中,咨邪突然睜開眼睛,他推開身邊的常夢拿出幾顆彩色的石頭,常夢下意思的伸手去接卻被石頭灼出幾個窟窿,痛的常夢差點叫出來可在咨邪警告的眼神下硬生生的忍住了。這時他才看到原來咨邪帶著手套,于是常夢便用衣袖遮住手小心翼翼的接過石頭壓低聲音不解的問:“宗主,這是什么?”
“靈石。”看著常夢接過靈石好奇的打量咨邪皺了皺眉,他從懷里拿出一張紙塞到對方手里,“按照這上面的標注將靈石放到對應的位置去。”
“是,宗主。”雖然心中還有許多疑惑,可是見咨邪臉色不善常夢只能先去做對方吩咐的事。
將一顆顆靈石在相應的位置擺好,起初并沒什么變化,當倒數第三顆放下,石頭之間突然連接成一個復古的星芒圖,陣法之中烏云聚集電閃雷鳴。
一束微小的閃電擊中陸不凡的手背,他一個機靈從夢中驚醒,睜開眸子看著周圍陣法的脈絡還有些恍惚,然而下一刻目光一沉撈起躺在身邊的墨白閃出幾米外,只見方才躺著的地方瞬間被閃電劈出一個大坑。
頭頂電閃雷鳴,眾人接連醒來。
莊魯看到自己的處境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去尋找女婿,卻看到咨邪站在陣法外冷漠的望著他們,明知道答案呼之欲出,但莊魯仍不死心的喊道:“小邪,這是怎么回事,你快想把救我們出去。”
“救你們?”看著中年男人咨邪忽的笑了起來,他道,“我廢了這么大的力氣才將你們困在陣法中,怎么能放了呢?岳父大人,你不是思念人界嗎?我會替你去好好看看人界的?”
“你什么意思!你瘋了嗎?”
“呵呵,瘋了?這就是我到魍城的所有計劃!”
“是魂力。”陸不凡在莊魯與咨邪對話之際伸手抓住一抹空氣中游蕩的金色塵埃,瞬間他便看穿了對方的意圖,“呵,又是這太古祭陣,該說是緣分還是孽緣呢?”
“你在嘀咕什么?”替陸不凡擋掉一道閃電,奉青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灼傷冷冷開口,“保護好殿下,否則別怪我將你扔出去吸引陣法的注意!”
從詫異中回神,陸不凡緊了緊抱著墨白的手,看著悠悠轉醒的小鬼心里沉了沉,抬頭對著奉青大喊:“這是祭陣,只能從外面破陣,陣法里面的都是祭品,不要浪費力氣攻擊陣法先想辦法自保。”
“早知道就先殺了你們!”肖野收回對陣法的攻擊冷聲道,他回頭沖過去一把將陸不凡懷里墨白奪走,
“把小殿下還來,就你這點能耐可別連累殿下。”
本來才睜開眼睛有點懵的墨白被肖野粗暴的奪去,嚇得瞬間就哭了起來,看著站在一邊無動于衷不想把他搶回去的陸不凡傷心的將聲音又抬高幾分。
如果是平時奉青肯定會依著墨白,但現在這種時候奉青默認了肖野的行為,甚至往肖野身邊靠了靠一同保護墨白。陸不凡并不生氣,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男人瞇了瞇眼睛眼底布滿冰霜,今天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