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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唐牙兒

  一晃入職的時間就到,石山早早起床,在一面有銹跡的銅鏡前整理好衣服,隨后走出房門,大步朝上陽鎮監獄走去。

  “你就是石山?”

  到了上陽鎮監獄,在一獄吏的引領下,石山見到了監獄長馬全。這馬全乍一看去,是個粗魯漢子,但雙眼閃爍著光芒,渾身透著一股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聽著馬全詢問,石山急忙回道:“正是在下。”

  瞇起眼睛打量了下石山,馬全面無表情,過去一會兒后,方才開口:“你剛來,很多事情都不熟悉,這樣吧,你就負責每日給天甲號牢房的犯人送飯吧。”

  “好的大人。”

  聽到馬全話語,引領石山的獄吏卻是臉色一變,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石山。

  “劉忠,你帶石山去換套獄服,隨后帶他到天甲號牢房看看。”馬全沉聲道。

  引領石山的獄吏,也就是劉忠,聽到馬全吩咐后立即回了一個是,隨后便帶石山前去換衣服。

  先前石山來到監獄時,劉忠很是熱情,自告奮勇地帶他去見馬全,然而現在,他卻是一言不發,身子有意地和石山保持距離,麻木地帶著路。

  感受到劉忠態度的變化,石山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自己初來乍到,以后的路還很長,他也沒有再多想什么。

  給石山找了一套合身的獄服換上后,劉忠便帶石山往天甲號牢房而去。

  石山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上陽鎮,監獄居然在地下還有一層,當劉忠帶石山來到監獄地下層時,一股冷氣鋪面而來,石山只覺身子一顫,瞬間把獄服裹緊。

  “好了,我還有其他事,就帶你到這里了,你自己往里走,這層最里間的便是天甲號牢房。”劉忠說道。

  “謝謝劉哥了。”石山說道,隨后徑直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冷氣越來越重,終于,石山來到了掛著‘天甲號’字樣的牢房前。

  剛一到牢房前,石山便感覺到一股冷煞之氣撲來。

  “咳咳~”

  被冷氣侵蝕,石山不禁咳嗽了幾聲。咳嗽之際,急忙后退了幾步,穩住身子后,朝牢房里望去。

  只見著牢房里幾根鐵索鎖著一個披頭散發之人,這人不僅手腳被鎖住,脖子和腰部也被鎖鏈鎖著。這和一路上見到的犯人不同,其他犯人都只是被鎖住雙手。

  看著眼前犯人,石山猜到,這應該是一個犯了極大罪惡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被關在監獄最深處。

  走出地下層后,石山想著認識下其他獄吏,卻不想無論是和誰打招呼,都是不冷不熱的,這讓他感到,自己有些被孤立了。

  想到這里,他自嘲地搖了搖頭,這是他第一天入職,監獄里的人一個都不認識,自然談不上得罪過誰,怎么又會被孤立呢,想來是自己多心了。

  一天只需要給犯人送兩頓飯,也就是中午和下午時分這兩頓。給天甲號犯人送完兩頓飯后,又消磨了一會兒時間,便到了下班時間。

  換下獄服,走出監獄,石山覺得胸口有冷氣堵塞著,呼吸之間,有些涼意。

  “彼離禾禾,在土之頭。日懸中天,田田~田田~”

  “田田綠油。”

  正在院子里背誦上臺詩的唐牙兒,正當忘詞之際,聽著詩詞被人接上,還是熟悉的聲音,瞬間高興地在原地跳躍了一下。

  “石山哥,你來了。”

  這唐牙兒便是唐斌的女兒,年方十一,生性貪玩,不甚好讀書,卻總被唐斌逼著背誦一些詩詞。

  “給,你最喜歡吃的糖葫蘆。”石山把在來的路上給唐牙兒買的兩串糖葫蘆遞了過去。

  “石山,你來了,你來就來吧,還帶什么禮。”

  此時,唐斌站在客廳外,手里拿著一本書,一臉笑意地看著石山。

  “老師,今天是我第一天到監獄工作,也是高興,就在來的路上給老師帶了些糕點。”石山爽朗地說道。

  把石山迎進屋內,唐斌坐在椅子上道:“鎮尊能夠看中你,讓你到監獄任職,我也是很高興。你可得勤勉工作,不要讓我和鎮尊失望。”

  “老師,我曉得。”石山鄭重地點了點頭。

  “現如今的監獄長是馬全吧?”唐斌問道。

  石山聞言點了點頭。

  “這馬全我也是和他見過幾面,沒太多印象,等什么時候有機會了,我請他吃一頓飯,以后少不得要麻煩他關照一下。”唐斌自顧自地說道。

  石山聞言卻是一陣沉默,就今天來看,監獄里的人對他可不友好,將來說不定得打點一下。

  “石山哥,監獄好不好玩啊,我還沒去過監獄呢。”此時,吃著糖葫蘆的唐牙兒走到石山面前好奇地問道。

  不等石山回答,唐斌卻是嚴厲地說道:“監獄是關押犯人的地方,雜亂得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就不要好奇了。”

  見著唐斌嚴厲模樣,唐牙兒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轉身跑出了屋外。

  “石山,你最近在研讀什么書?”唐斌詢問道。

  “我最近在研讀朱向的太呂山記。”石山說著,拿起茶壺,給唐斌倒上了茶水。

  “朱向啊,要是早知道他會是這次科考的主判官,我一定會給你分析下他的文風喜好。”唐斌有些懊惱地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朱向年輕的時候在黃丘城任過職,我和他還算有些交情。”

  石山聞言也是一驚,完全沒想到自家老師居然還和當朝大學士有過交情。

  “真是世事難料,當初誰會知道他朱向有朝一日會成為大學士。”唐斌感慨地說著,眼神有些茫然。

  “朱向?怎么突然間提起他了?”

  此時,唐斌的妻子楊若心拿著一個菜籃走了進來。

  “師母。”見著楊若心,石山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石山啊,聽說你當了獄吏,怎么沒穿著獄吏服?”楊若心笑著詢問石山,笑容很是燦爛,似乎石山當上了獄吏,讓她很是榮耀。

  “師母,獄服都是工作的時候穿,下班了就得換下來。”石山解釋道。

  “那我還真想看看你穿獄服的樣子,一定很俊。”楊若心眼露期待地說道,隨后,楊若心轉頭看向唐斌,“你還沒回答我呢,怎么提起朱向了。”

  唐斌看了一眼楊若心,“朱向是這次科考的主判官,我在和石山說,我要是早知道就給他分析下朱向喜歡的文風了。”

  “是么,他都成科考主考官了?”楊若心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唐斌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不過眼神中卻是有些苦澀,“是啊,誰會想到當年追求你的那個窮酸小子,今日不僅成了大學士,還當上了科考的主判官,怎么樣,當初選擇了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老不正經的。”楊若心聞言卻是唾罵了一聲,隨后拿著菜籃轉身朝里屋走去。

  此時的石山,一臉的震驚!

  他看了看離開的楊若心,又看了看唐斌,再又在腦海中回想了下朱向寫的太呂山記,他是完全沒想到,自家的師父師母居然和大禹王朝的大人物有著這樣復雜的關系。

  與此同時,在上陽鎮一座屋子內,馬全正仔細地聽著劉忠的匯報。

  “大人,我打聽到的就是這些。”

  聽完劉忠的匯報,馬全也知道了石山是一個孤兒,科考落榜回來后被唐斌推薦給鎮尊左雙的。

  “參加科考還落榜了,想來也沒有多大本事,唐斌、石山,你們居然敢壞我的路!”馬全陰沉沉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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