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北風呼嘯。
大禹王朝國都北玄城,太學宮前,科考放榜。
“上榜了,我上榜了~”
聽著四周人群里接連爆發的歡呼聲,石山目光有些閃爍。他來來回回掃視著榜單,可那一個個斗大的名字中,終究沒有‘石山’二字。
這一次科考,落榜了。
輕呼了一口氣,石山轉過身,目光有些朝下,邁步離開人群。
只見他嘴唇微閉,右手緊握成拳。顯然,他并沒有因為這一次落榜而灰心,似乎還更堅定了決心,要為下一次科考做萬全的準備。
回到客棧,石山拿起包裹,準備離開北玄城。
抬步來到房間門前,伸手欲推開房門。
他突然停住身子,眼珠微微轉動。
隨后,他一個轉身,來到書桌前,提筆揮毫,幾句詩詞躍然紙上。
筆終離案,石山走出房門。
離開客棧沒多久,石山找到一個順路的商隊,和領隊一番交談后,花了一些錢,被允許跟隊同行。
陽光灑在大地上,映照著熙熙攘攘的人們。
一輛馬車內,石山聚精會神地看著本書籍,書名太呂山記。這書乃是當朝大學士朱向所著,而朱向便是這次科考取士的主判官。
石山覺得自己這次落榜,很大原因是不熟悉當朝文士閱讀偏好,所著文章偏離都城人士喜好文風。
“太呂山巍峨聳立,通達天地,阻斷南北,立握乾坤~”
石山一字一句地讀著太呂山記,似有所悟。而在此時,他原本在北玄城住宿的客棧房間,迎來了新的客人。
只見一身穿青衣,頭戴淡黃色斗笠的女子,推開房門,剛欲坐下,目光忽然看到書桌上還攤放著一張紙。
女子微微皺眉,走向書桌,心中想到這客棧怎么不打掃干凈房間。
突然之間,這女子卻是眉頭舒展開,目光一亮,有神地看著白紙上的詩句:
“天上浮京十二城,列甲億萬鐵鎖橫。
一劍西來貫日月,舞龍臺高有九層。”
女子一字一句把詩詞讀來,隨后吸了一口氣,“這是誰的詩句,好大的氣魄!”
伸手拿起紙張,再又審視了一遍,女子把紙張放入懷中,隨后來到客棧大廳。
“店家,我住的黃丙號房間的上一任客人姓甚名誰?”
聽著女子詢問,客棧老板面露難色,他并不想隨意說出客人身份信息。
見著客棧老板模樣,女子掏出一淀銀子放在客棧老板身前桌子上。
客棧老板欣喜地拿起銀子,略微猶疑了一下后說道:“黃丙號房間的上一位客人是一個叫石山的科舉考生,不過他應該是落榜了,因為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他卻退房回家了,剛走沒多久。可惜了,我看那少年一表人才的。”
“石山~落榜考生?”
女子喃喃自語,隨后看向客棧外面的街道,仿佛看見了石山離開的背影。
有一抹陽光照進客棧,灑在女子臉上,微微有些出神。
這一年,大禹王朝歷三百五十四年。
回到上陽鎮后,石山第一時間拜訪了自己的老師唐斌。雖然這次科考落榜,但石山有心繼續參加考試,說不得日后還有許多問題要請教唐斌。
“科考一途,太難太難。”
獲知石山科考落榜后,唐斌感慨道:“我們上陽鎮本就地處偏遠,你能從萬千學子中脫穎而出,在州府那里獲得參加科考的資格已是不易,但想要從王朝各地優秀學子中突出重圍,金榜題名,何其艱難!”
石山參加上陽鎮的鎮試獲得第三名,隨后參加府試獲得第五十八名,從而獲得了參加會試的資格。
大禹王朝共十三州,科考每三年一次,各個州府府試前八十名可獲得參加殿試的資格,再從這些人中擇優選擇六十名學子。
科考一途,何其難也!
“這一次科考我也是收獲良多,在北玄城的幾日,真是開拓了眼界,真正地見識到了很多優秀的人士,從他們的談吐中深深感受到了差距所在。”
唐斌聞言也是微微點頭,“北玄城乃是我大禹王朝國都,匯聚了天下英杰,每日都在誕生新思想,我們上陽鎮地處偏遠,信息落后,見識自然遠遠比不上都城人士。”
石山正欲附和,唐斌卻是從懷里掏出一信箋。
“你離開上陽鎮沒多久,鎮中就有一獄吏因病身亡。前幾日鎮尊大人忙于政務,一直沒有定下新的獄吏,這幾日才有了些閑暇,便放出風聲,讓我等在上陽鎮有些威望的老頭子舉薦一人為獄吏。”
唐斌說著望了一眼石山,停頓一會兒后繼續說道:“這是難得的機會,你參加過科考,想來鎮尊大人會高看一眼。”
說完,將信箋遞給了過去。
石山接過信箋,心里乏起苦澀,唐斌肯定是早就準備好了這信箋,也就意味著唐斌并不相信他石山會金榜題名,所以不等石山回來,便把舉薦信寫好了。
盡管心下苦澀,石山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謝謝老師。”
“這獄吏一個月有三百文錢的薪水,平日里要做的事情不多,無外乎就是查看一下犯人,而且只要你不犯什么大的錯誤,一般也不會把你逐出監獄。”
“這是極為穩當的差事,閑暇時間你可以安心的讀書,為下次科考做準備。”唐斌語重心長的說道。
石山聞言點了點頭,如果能當上獄吏,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他的生活要好過得多,可以不用為生計發愁,能安心地準備科考。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拿著我的舉薦信去鎮府求見鎮尊大人吧。”唐斌說道。
告別唐斌后,拿著舉薦信,石山來到鎮府,等候不多時,便見到了上陽鎮鎮尊左雙。
左雙看完唐斌寫的舉薦信后,稍微打量了下臉龐清秀的石山,“沒想到你自幼孤身來到這里,平日以賣燈籠為生,生活如此艱辛,卻苦學不輟,還能獲得參加王朝科考的資格。”
“雖是落榜,已屬不易,如今正需要一份穩定的差事,解決生計,好安心備考。”
左雙沉吟一會兒后,又看了一眼石山,“你今年多大了?”
“回鎮尊大人,還有幾日我便年滿十七歲了。”石山回到。
左雙聞言拿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放下茶杯后道:“原本我已經有了獄吏人選,不過見到你后,我改變了注意,三日后,你便到上陽監獄入職吧。”
石山聞言有些欣喜,急忙揖手道:“謝過鎮尊大人。”
不多久,上陽鎮監獄的一間房間內,一中年漢子臉色陰沉地看著面前桌子上的一個包裹。
這包裹是中年漢子送給鎮尊左雙的,里面裝著一百兩銀子,這是他為了讓侄子成為新的獄吏而送給左雙的,左雙也收下了。
原本以為事情已經敲定,卻不想今日左雙派人送回了包裹,并告知三日后有一個叫石山的青年將會前來入職,成為新的獄吏。
“石山?”
中年漢子不斷念叨著這個名字,臉色越加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