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機的出現后,英爾維格打贏了百年之久的光輝戰爭,而隨著戰爭結束,英爾維格走上了西方世界的主導地位…這是很多人熟知的歷史,但就在這人們習以為常的歷史之中,潛藏著那些刻意隱藏起來的東西。
維多利亞王室。
王室才是英爾維格的最高統治者,但詭異的是,他們似乎刻意地躲開民眾的目光,行政權力交由其他部門協調,這種隱藏刻意到,有時候人們都會忘記自己身處的國家是有位女王的。
更為巧合的是那些歷史,隨著維多利亞一世的上臺,英爾維格進入維多利亞時期,也是在這時光輝戰爭爆發,伴隨著這戰爭爆發的,還有那些現在已知的東西,蒸汽機、凈除機關、中庭之蛇、原罪甲胄、敦靈計劃…
這些事物每一個的出現都是歷史的一次偉大進程,可卻集中出現在了維多利亞時期之中,仿佛從維多利亞一世戴上冠冕之時起,英爾維格的歷史便被按下了加速鍵,一切過的飛快。
“我還記得那些傳聞,這還是梅林曾對我說的,不過隨著王室對秘密的封鎖,這些東西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
阿比蓋爾貼近了玻璃柜,看著那只被注射了兩種血液的小白鼠,它看起來很痛苦,窩在角落里,不停地顫抖著。
“維多利亞王室的血液里飄蕩著詛咒。他們說維多利亞一世是她的母親與魔鬼生下的孩子,她身上有著魔鬼的血統,故此她能輕易得到她想要的,但作為交換,她以及她的后代也備受詛咒的折磨。
你們真的是魔鬼的子嗣嗎?歐維斯。”
阿比蓋爾轉過身,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孩。
“阿比蓋爾!”
亞瑟呵斥道,王室很早便進行了信息的封鎖,現在知曉這些隱秘的人越來越少了。
“別激動,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畢竟我是醫生,歐維斯是病人,我總該知道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不是嗎?”
阿比蓋爾靠近了歐維斯,透過護目鏡,男孩能看到鏡面后女人的眼眸。
“血液難以血凝,簡直就像抗凝劑一樣,只要有一點傷口,你們就會出血不止,體表的傷口還好說,更為致命的是你們體內的出血…不知道該說你是勇氣十足,還是蠢,有著這樣的詛咒,居然還敢駕駛原罪甲胄,一不小心你就會死在駕駛艙里。”
在阿比蓋爾的眼里歐維斯就是一個精致的玻璃娃娃,稍微用力便會把他變得粉碎,可就是這樣的需要輪椅才能行動的玻璃娃娃,在穿上原罪甲胄后便會成為許多人的夢魘,冠以那蘭斯洛特之名。
真的很難相信,一具甲胄能改變這么多,令一個人反差如此之大。
“不過更為詭異的是,王血還具有一種‘枯萎’特性,如果長時間不處理傷口,傷口的邊緣的血肉就會像植物一般枯萎、腐爛,并且在這之中你們的血液仍具有極強的活性,簡直是沸騰的血液,還有的特性便是對侵蝕的抗性,是這樣嗎?亞瑟。”阿比蓋爾問道。
“以上那些可以確定,至于侵蝕抗性這里,我不清楚,畢竟歐維斯是目前已知唯一一個可以離開鉑金宮的王室成員,他是我們唯一一個實驗樣本。”
亞瑟說,他不僅是凈除機關負責人,他又是菲尼克斯公爵,因此身份特殊的他,對于這些了解反而要多一些。
“維多利亞王室對于王咒的態度強硬,在意識到這些后,維多利亞王室假意召回所有帶有王室血統的成員,將他們聚集在鉑金宮中,就此軟禁于此,不得不說維多利亞女王的狠辣,為了阻止這種詛咒擴散,她把那神圣的宮殿作為了囚籠,囚禁所有的王血,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這是束縛,也是一種保護,不然以這王咒的可怕,說不定我們摔一跤就會導致內出血而死。”
歐維斯此時說道,他看著自己那慘白并有些干枯的手臂,他并不是最凄慘的,比起那些被永遠困于鉑金宮中的王室成員,他至少有著短暫的自由,駕駛著原罪甲胄在舊敦靈間穿行,這是那些王室成員一生都難以體會到的。
“真可悲啊,享有著這個國度最至上的權力,但卻被困在了那虛華的宮殿之中。”
阿比蓋爾嘆了口氣,緊接著說道。
“有反應了。”
三人的目光被玻璃柜中的躁動吸引了過去,蓋革計數器發出了尖銳的鳴響,只見那只小白鼠的身體開始扭曲了起來,那枯萎潰爛的傷口開始腫脹,遠超它體型所攜帶的血量涌出,但它沒有死,反而變得更具活力。
畸變的骨骼從皮膚下刺出,它變成了猙獰的模樣用力地撞擊著玻璃柜,一瞬間堅固的玻璃柜上布滿裂紋。
“亞瑟!”
阿比蓋爾喊道,她們的實驗還是太冒險了,亞瑟則在第一時間開火,子彈貫穿了玻璃柜,又貫穿了小白鼠的頭顱,粘稠的血液炸裂開來,均勻地涂抹在四周的器械上,濺得阿比蓋爾一身血紅。
可這似乎不是結束,那無頭的尸體在停頓了稍許后,又躁動了起來,歐維斯眼瞳緊縮,他很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妖魔…亞瑟你沒有徹底殺死它!”
短短的時間里,秘血不僅克制了王血的詛咒,還將小白鼠異化成了妖魔。
妖魔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生物,擊穿心臟的話,狂暴的意志依舊能驅動著軀體繼續作戰,而只是切斷頭顱的話,它不會在第一時間死去,而是遵從本能的嗜血。
這也是為什么妖魔都要摧毀頭顱與心臟的原因,只有這樣才能將它們徹底的無力化,這是亞瑟的疏忽,他根本沒想到異化會如此之快,又是如此的徹底。
當他準備開第二槍時,那小白鼠已經弓起了身體,以一種極為迅速的方式飛躍著,尖銳的利爪直接割開了阿比蓋爾的防護服,好在她穿的足夠多,這沒有傷害到她,也是在這時歐維斯奮力地從輪椅上站起,抓起一旁的柳葉刀。
他是個孩子,也是蘭斯洛特,電光火石間鋼鐵的崩鳴響起,柳葉刀精準地命中了半空中的小白鼠,貫穿了它的心臟又將其釘死在墻壁之上。
歐維斯身體整個前傾了過去,好在亞瑟及時扶住了他,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大抹的鮮血從他的手臂上流下。
他突然的起身拉斷了那些針頭,阿比蓋爾急忙為他處理著傷口,進行止血。
歐維斯大口地喘著起,失血的感覺真不妙,就像一個裝滿水的瓶子,自己被一點點的抽空,仿佛自己是靈魂也隨著血液一同流逝,直到留下干枯的軀殼。
這便是王咒,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對于身體的腐蝕越發強烈,在歐維斯還算小的時候,他還能在草地上用力的奔跑,可隨著年歲的增長,加上加持原罪甲胄,他變得越發脆弱了起來,哪怕長時間的行走都有可能導致他的關節磨損出血,所以他只能坐在輪椅上。
那些鉑金宮內的王室成員們也是如此,大家的靈魂被禁錮在了這具悲哀的軀體之中,這也是維多利亞女王這一次如此強硬的原因,新教團帶來了些許的希望,在這希望面前洛倫佐不值一提。
“那個家伙…洛倫佐·霍爾默斯,真是可怕啊…”
阿比蓋爾一邊為歐維斯止血一般心悸地問道。
“你們凈除機關一直在和那種家伙合作?”
“怎么了?”
亞瑟也幫忙,把歐維斯扶回輪椅上。
“秘血,那么可怕的秘血,只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便將一個小白鼠變成了這種詭異的東西…”
阿比蓋爾說著還看了一眼那只被釘死的小白鼠,雖然已經被無力化了,但那可憎的血肉還在緩緩蠕動著。
“洛倫佐全身都是這種血液,而且這種血液隨著他年歲的增長,也在一點點的改變著他。”
“你覺得秘血能治愈王咒嗎?”亞瑟問。
“或許吧,至少它確實使王咒失效了。”
阿比蓋爾起身檢檢查起了小白鼠的尸體,傷口愈合的極為迅速,王咒所富有的那種抗凝性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等待梅林來吧,他是煉金術師,這種提煉秘血的工作應該交給他。”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處理著這一地的狼藉,妖魔的侵蝕是一種模因污染,能在不同的介質之間傳遞,雖然效果會大打折扣,但這也許警惕,現在這里布滿了污染物,必須盡快處理干凈。
歐維斯則沒有任何聲音,不知道他是感受不到痛苦,還是早已習慣了這些,他看著那只被釘死的小白鼠,不知過了多久,他問道。
“如果你們對王咒研究成功,重啟游騎兵計劃呢?”
“那么維多利亞王室就能從詛咒之中擺脫出來,你們將不再被鉑金宮所束縛。”
阿比蓋爾頭也不抬地說道。
歐維斯依舊在盯著那只小白鼠,溫順的軀體已經不再,它變得猙獰可怕,正如歐維斯曾經殺死的那些怪物一樣。
“可這真的是對的嗎?”
“你這個臭小子在想什么?我們可是在救你的命啊!”阿比蓋爾吼道。
“不…我只是覺得,這就像用一個詛咒去替代另一個詛咒一樣。”
歐維斯低垂著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另一個…更加惡毒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