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臥室內,云飛好言好語地勸走朱靈后,便踱步來到桌邊,倒了杯熱騰騰的茶水,輕飲一口。
他細細摩挲左手小拇指上一枚不起眼的銅戒,沉思道:“如意簪的主人我已找到,接下來就是古魂玉,只要搶奪到這個機緣,那么幻海迷宮的行程便可以提上。”
“前世記憶里,青帝王臨、龍王古浩、金剛許天,但還剩下一柄天子劍的主人卻一直沒出現。”
云飛皺了皺眉頭,心下有些煩亂,如果不早點聚齊五柄天子劍,怎么應對十年后的妖鬼浩劫?
現如今,天底下唯有他才清楚明白,十年后的那場浩劫有多么恐怖的。
為了爭奪天珠碎片,妖、鬼、邪三道聯手,屠戮數國,危及幾十個王朝,致使大地生靈涂炭,百姓徹底淪為妖鬼的口糧。
憑借爭奪而來的大量天珠碎片,硬是堆出個極為恐怖的妖鬼老祖,使得邪道昌盛,正道式微,只好偏居一隅,苦苦防守。
“冥火童子,三機老人,你們等著,沒想到上天會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吧!”
云飛眼中閃過一抹仇恨之色,狠聲道。
他前世本是一世家嫡子,父親乃云家家主,位高權重,但可惜他生來資質極差,不能習武更不能修術,使得地位一落千丈,連奴仆明里暗里都在嘲諷他。
好在后來他偶得一枚銅戒,從此奇遇不斷,借以踏上武道之途,也算是一方強者,但在一場意外中與妖王府的冥火童子結仇,致使他慘遭追殺,就此隕落。
但在他死后,這枚銅戒竟包裹住他的魂體又回到了之前。
每當云飛回想起這一段經歷,宛如南柯一夢,又如莊公夢蝶,虛幻交錯,實在讓人感慨萬千。
他憑借重生一世的經驗再加上銅戒幫助,早已奪取了好幾份機緣,其中最大的機緣就是手中這柄斬妖劍,而此劍的本來主人嘛,應該還在某個偏僻小鎮里當放牛郎。
“上天待我不薄吶!”
云飛心中有些慶幸和感激。
半個月一晃而過。
蹬蹬蹬....馬車沉穩地行駛在通往滄州州府的車道上。
車廂里,蘇銘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自從銅像功破功之后,便不能再繼續修煉下去,他只好寄情于山水之間,欣賞大自然的風景來消磨時光。
車夫一拽韁繩停住馬車。
蘇銘明顯感應到,目光閃了閃,掀起窗簾好奇地望出去。
只見前方馬車堆積,人群密集,排隊如龍,人流不停地來回進出。
隨后把視線向上移動,便瞧見一座無比恢弘的城池,通體玄黑,高達數十丈,有精兵守衛。
光照下的倒影如巨獸臥伏,那股沉寂、厚重的氣息讓人遠遠看著,都不禁屏住呼吸,內心震撼。
黝黑且深的城門口仿若龐然大物的獠牙巨嘴,正在不斷吞噬進來的人群,氣勢格外雄偉壯觀。
“公子,到州府了。”
馬夫提醒道。
蘇銘應了聲,放下窗簾,心頭有點激動。
在連日奔波下,總算到州府了,接下來就是入宗門好好的修煉。
不枉費自己出生入死,付出子孫根的代價,來完成任務。
他吐出一口濁氣,開始閉目養神,不理廂外嘈雜的聲音。
馬車隨著車流緩緩前進,約莫過去半個時辰去,才總算通過城門口。
進入州府后,七繞八拐便停在一間氣派非凡的醫館前。
王臨等人招呼蘇銘下馬車,又付了工錢給車夫,便抬著重傷的馬尚等人進入醫館。
“師姐,這是....”
蘇銘一路走來,見到眾多病人,便皺了皺鼻子,問向玉蓮。
玉蓮回道:“先給馬師弟他們換下藥草,等會才到宗門。”
“額....”
蘇銘聞言,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他還以為是先到宗門呢。
在以玄門弟子身份開路下,醫師們熱情無比地給馬尚等人換藥草,比伺候親爹還要小心。
同時,蘇銘看見王臨對掌柜說了幾句話,掌柜點頭哈腰地退下辦事。
僅一會功夫,醫館門前便停著數輛精致又特別的馬車,車旗上赫然寫著‘玄’字,路過的行人瞧見,目露畏懼,紛紛拉開距離,仿佛是洪水猛獸一般。
待馬尚等人包扎完畢,一行人登上馬車,這次總算是要前往宗門。
“唉....不容易吶。”
蘇銘嘆了口氣。
夕陽斜照,虹霞滿天。
蘇銘呆滯地立在山腳下,望著眼前這座直插云霄的高山,結巴道:“師兄....你不要告訴我,宗門就在這高山之巔?”
“呵呵,算是吧。”王臨聳了聳肩,“不過我們不必到山頂,也沒資格到山頂,主要的大殿都在半山腰以下,再往上只有太上長老等一眾大能才有資格居住。”
聽完他說的話,蘇銘暗松一口氣,開玩笑,這座山的山峰絕對是捅到天上了,這一路爬上去,以自己現在這修為,怕是三天三夜也爬不完。
更何況,還要抬著馬尚等人!
真是遭罪。
蘇銘有點難受。
但沒等他難受多久,就有幾道身影跳躍而來,落在他們面前。
“師兄。”
四位玄門弟子見到王臨,急忙恭聲稱道。
“嗯。”
“你們叫些人來,把馬師弟等人抬到丹藥殿醫治。”
王臨吩咐道。
“啊!”
那四位弟子面露苦色,不由脫口而出道。
“怎么?不愿意?”王臨瞥了他們幾眼,“我這是在鍛煉你們的輕功,看看你們有沒有偷懶?”
“是....師兄。”他們對視一眼,欲哭無淚,無奈答應道。
看見他們悲苦的表情,蘇銘心頭就暢快了,這半山腰夠他們受得。
“走吧。”
王臨丟下一句話,腳尖一點地面,身形猛然一動,速度暴漲,瞬間落在十數米之外,連點幾下地面,整個人已經消失在蘇銘眼前。
就這么走了?
不管我了。
不過還好,還有一人陪著我。
蘇銘轉念一想,安慰自己道。
他連忙轉過頭,期盼地望向邊上可愛的玉蓮師姐,但誰想到,視線落了個空,身旁早已無一人。
師姐呢?
他面容疑惑,掃視一圈,突然,目光一定,旋即臉上露出嫉妒之色。
只見玉蓮周圍圍著好幾個男弟子,各個都在獻殷勤。
“嘿,師妹,我們抬你上去吧。”
說完,他們拎起剛做好的木椅,討好道。
“那會不會太麻煩眾位師兄了?”玉蓮不好意思道。
“不會,不會。”眾人連忙擺手,客氣請她坐上椅子,隨后運轉輕功,一行人宛如仙鶴,又穩又快向上攀登。
這一幕看得在旁的蘇銘目瞪口呆,足足愣了許久,才從嘴里憋出這么一句話:“舔狗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