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一晃而過,蘇銘閉目盤坐在榻上修煉,絲絲內力順著身體脈絡四處游走蘊養五臟,與此同時,剛服用下的滋補佳品也被他運轉功法轉化成內力。
蘇銘運轉完一個大周天,睜眼吐出一道長長白箭,待氣息平穩后便收功起身。
運功次數不易多,他沒有吞服天珠碎片來改變根骨。
事實講,他原來的根骨算是中人之資。只是出生在一個富貴家庭,從小養身調理,底子稍微雄厚些。
緊接著又遇到冤魂纏身的事,差點一朝回到解放前。
現在大病剛愈,宜溫養,不可操之過急。
否則虛不受補,身體遭到反噬,這可就劃不來了。
想到這里,蘇銘舔了舔嘴巴,雙眼望向桌上已服用完的滋補佳品,細細回味。
這滋補佳品主料取自妖獸生產下僅半個多月的幼獸。
幼獸最好是未睜眼的,一旦睜眼便靈性大失,效果生生減弱不少,緊接著再配合各類養身食材熬燉成湯。
味道不僅鮮美,更是溫養療法中的一道圣品,極其適合他目前境況。
可惜主料實在難找,對付成年妖獸不說,還得是未睜眼的幼獸,可遇而不可求。
蘇銘鼓起肌肉握緊拳頭,感受著身體力量的變化。
“我現在氣力也達到五六百斤了吧。”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內心躍躍欲試,現在想好好檢驗一番‘銅像功(第一層)’的威力。
可惜身處軍營毫無用武之地,他并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
且不說準備留作底牌用,單單現在的實力就根本沒法解釋。
大病初愈,僅修煉幾天,就達到后天初境,這讓有心人察覺可就不好了。
蘇銘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蟄伏起來靜待時機,目前先找本刀法練練。
想到這,他理所當然對門外守候士卒吩咐道:“準備馬車,我要回府。”
士卒應聲,忙退下做好準備。
半柱香過后,蘇銘坐在馬車廂里,行駛在陽鹿城繁華街道。
車廂外,有四名虎背熊腰的兵卒持刀保衛,氣派非凡。
馬車所過之處,人人皆畏懼退避。
他掀開布窗簾,饒有興趣地觀望著。
古色古香的景物,在前世也就只有在影視劇中能看到,現在身處此境也別有一番風味。
剛拐過一個街道,前方人頭涌動喧鬧四起,阻擋住了馬車行駛。
蘇銘有些疑惑,吩咐士卒中一人道:“小六,你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小六領命,硬是擠進人堆探聽消息,回來稟道:“公子,是兩個術士跟城主府的人在對峙,邊上都是圍觀百姓。”
“哦,術士嗎?”
蘇銘起了興趣。
之前此身昏迷不醒,蘇磊就是托人尋術士進府施法。
在驅邪祈福這方面,是術士的強項。畢竟武者擅殺,各有精通罷了。
在前身記憶里,術士分正邪兩道,法脈眾多。
正道術士修行中正平和,以鏟除妖鬼為己任。
其中又以道佛兩派為首,不僅有高強術士亦有武道大能。
而邪道術士卻是取人命修邪術煉蠱蟲,詭異莫測,修至高深境界千里之外咒殺生靈易如反掌。
正邪兩道并無高下之分,只以術法強弱衡量。
旋即蘇銘掀開門簾,帶著四個士卒擠進人群中間。
只見場內一方是七八名穿著制式服裝的男子,領頭是個魁梧大漢,身高八尺,滿臉胡渣。
正巧,蘇銘認識他,他是城主府主管緝捕的方捕頭。
另一方則是兩個道人,老道估摸看著有六十上許,面色紅潤,神態飄逸,左手緊緊牽著一個眉清目秀,皮膚白嫩的小道士。
此時小道士叫嚷道:“你們怎么憑空污人清白?我和師父剛來此地,怎么會是偷竊嬰兒的兇手?”
方捕頭雙目一瞪回道:“是與不是,隨我回城主府再說。查清案情,自然放你們走。”
“信你的鬼話,才是大傻瓜!”
小道士皺了皺鼻子,扮鬼臉道。
邊上老道見狀面容一板呵斥道:“虛空,休得無禮。”
他笑容平和,語氣親切道:“各位大人,我們師徒倆一個時辰前隨商隊剛來貴寶地,有商隊的人可以作證。況且老道應蘇府主人邀請,容老道通報一聲再去城主府也不遲。”
蘇銘聽聞最后一句,眉毛一挑,略有些驚訝。
整個陽鹿城,就只有一個蘇府,那就是他家,蘇府的主人,不就是蘇磊嘛。
聽完老道的話,方捕頭微瞇雙眼,眼角閃過一絲嘲弄,老道士說什么不好,偏扯上蘇府做虎皮。
看來真是個外鄉人,莫不知道蘇府一向和城主府不和。
廢話少講,先抓到城主府再說。
旋即方捕頭嗤笑下令道:“來人,把這兩個邪道抓起來。”
手下人剛準備動手,蘇銘一行人就推開人群走了出來。
四名士卒兇神惡煞地拔刀攔住對方,蘇銘雙手抱胸神態輕松,譏諷道:“方捕頭,你這好大的官威吶!”
“怕不是明日要來我蘇府抄家了吧。”
方捕頭目光一凝,質問道:“蘇公子,你這是要妨礙城主府辦事?”
蘇銘不正面回答,語氣堅定道:“這兩人,蘇府保了。有什么事,來我蘇府說。”
說完,不理城主府的人,向老道使了個眼色,老道心領神會拉著小道士,緊跟蘇銘離開。
方捕頭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可怕。
車廂里,三人坐在一起,相顧無言。
小道士左瞧右看,忙著玩弄廂內飾品,老道人略有尷尬咳嗽一聲,率先介紹道:“公子喚老道道號青陽即可,這是老道徒兒虛空。”
蘇銘點了點頭,溫和道:“青陽道長有禮了,小子蘇銘。”
在青陽老道和蘇銘有心交流下,一路談笑甚歡,令他收獲頗多,大體了解術士的基本信息。
與此同時在城主府書房,方捕頭低垂腦袋,半跪在地面向主位上的人憤恨講述著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城主大人,蘇府的人實在氣焰囂張,這分明是不把大人放在眼里。”
方捕頭神色悲苦地說完最后一句話。
聽完整個事情過程,呂遠面無表情,心下也是無奈,安慰道:“好了,我知道了。蘇府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近日你們暫且忍耐一下。”
方捕頭委屈地點點頭,就退下了。
呂原獨坐書房內,久久未動,最后長嘆一聲,喃喃自語道:“山雨欲來,城內暗潮涌動,這次的抉擇不知到底是對是錯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