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低聲道:“打電話給橘。”
蟬很快發現了張信的怪異。他們合作了一段時間了,兩人之間總算是有了一些信任和默契。
在她的眼中張信雖然常有魯莽之舉,但事后都證明他是的魯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所以她把號撥出去,然后把手機拿給了張信。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那邊傳來了橘充滿了清音感的甜美聲線:“蟬,你們要到了嗎?”
張信的嘴角勾了起來,冷冷地道:“漁翁在你旁邊吧,讓他聽電話。”
“他在呢,你們快點回來吧,老大等著問你們話呢。”
“回去就不必了吧,我可沒有人為刀俎的習慣。”
橘的聲音顯得有些慌亂:“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張信的的語氣更冷了:“好了,這件事你插不了手,你還是把電話拿給漁翁吧,我有事要跟他聊聊。”
電話的那頭出現了短暫的靜音,然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鸕鶿,我對你并沒有惡意。”
“有沒有惡意我自己會判斷。”張信不用抬頭,就能感受到在基地的四周,六百米的范圍內,有好幾處異常燦爛的目光在掃來掃去。
從過往的經驗上看,跟他的關系越緊密,這些目光就會更加的明亮,所以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在等他。
等他做什么?
這似乎已經不用再繼續往下推衍了。
“不過,我想跟你對話,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漁翁似乎很驚訝:“哦,這么多年來,你是第一個私自行動,還解決了我無法解決的難題的人,所以我給你一個闡述的機會…”
“那可真是多謝漁老大了,您來紐約很多年了吧。”
“二十五年了,怎么了?”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紐約有龍華小隊的事情應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那么神盾局和波特航空公司的人,是怎么斷定談判小組無法翻盤的呢?”
漁翁的語氣里,忽然間夾雜了些許的怒火:“如果你是想炫耀你的成績,那你可以打住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們為什么這么好騙?我在紐約生活了很多年了,這里的普通人都很奸詐,他們還不是一般人…可這次他們為什么會放松警惕呢?也許,你應該重新衡量下基地的安全性。”
張信的自認為這番推斷算是有理有據的,畢竟人往往在覺得沒有威脅的時候,才會放松警惕。
很有可能神盾局已經把紐約龍華小隊的,各種情況都摸得清清楚楚了,覺得他們已經翻不起大浪了,才會這么容易被人得手。
“哈哈哈哈,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漁翁明顯怒了:“當年我縱橫美洲的時候,你還是個胚胎呢…你才有了多大的成績…”
張信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漁老大,時代變了…我絕對沒有小看你的意思…我只是…臥槽…”
“請你不要罵人,鸕鶿同志。”這時候橘忽然間插口道。
“我沒有罵人,有情況!”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忽然間發現自己的身后,大概一千多米的地方,忽然間出現了一團,由二十多個紅色的個目光組成的光團。
這光團出現的瞬間,他就感受到了極度的壓抑與不詳。
而且這光團還越來越近了。
如果說紐約龍華小隊的人員的目光是探照燈,那么這個光團就是海上燈塔。
“啊,好痛!”這個異象忽然間消失無蹤,然后張信就覺得眼前一黑,腦袋像是針扎一般的疼痛起來。
“張信,你沒事吧…”
張信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心中思緒萬千,這種異象絕非空穴來風,肯定是有原因的。
現在他只能想到跟敏銳感知有關,但具體是個什么原理不得而知,而他記得敏銳感知感知到的視線,其實跟人的情緒是有關系的。
幾乎在瞬息之間,他就判斷出來的是敵人,而且是帶著殺意而來的敵人。
敵人很多,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而從剛剛的異象的表現來看,這些人的目的,就是漁翁的基地。
張信下意識地吼道:“漁老大,讓你的人,就是西北側大樓上面那個特工,往西北方的路口看一眼…那個方向有情況,很有可能是神盾局的人來了…”
漁翁怒吼道:“鸕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的話,我就可以讓你上軍事法庭的你知道嗎?”
漁翁的反應很正常,任何一個人看到類似張信這樣跳脫的人,都會心生反感。
同樣一個信口雌黃的人也會讓人覺得反感。
張信現在是二合一,甚至是三合一的討人嫌,所以漁翁這個反應很正常。
如果是其他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況張信肯定轉身就走,但現在他走不了。
因為出現這樣的后果,跟他有很大的關系。
他暗中聯系上托尼斯塔克,鼓動其投資祖國的民航事業,這無疑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無論斯塔克工業,談判組還是國內牽頭的部門都嚴防死守,就害怕此事提前泄漏,功虧一簣,為此甚至連漁翁都被瞞住了。
此次事件當中,雖然未曾親眼得見,但各部門的保密工作確實非常的出色。要知道漁翁年紀挺大,功勞甚多,在國內外都有非常嚴密的情報來源,但在國家利益,民族大義面前,他愣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正因為這樣專業的作風,才保證這次合作順利進行,順帶把波特公司和神盾局坑出了滿頭包。
但正因為瞞得太好,才導致漁翁沒能提前做出布置。
同樣因為干得太漂亮,神盾局惱羞成怒,忽然間猶如雷霆般出手,打了漁翁一個措手不及。
事實上別說是漁翁了,就張信自己也沒想到神盾局的反應會這么快,這么激烈,這么兇狠…
“漁翁老大,來不及扯淡了,這樣,一會兒我會先出手,盡量引走一部分人…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助你武運昌隆!”
張信把車倒向了身后,遠遠地看到大約七百米外,有四輛黑色的加長型房車。
這四輛車行駛得很慢,很悠閑,像是來度假的。
張信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殺意。
電話對面的漁翁,一開始被懟得呼吸急促,漸漸地似乎開始把張信的話聽進去了。
“鸕鶿,你…”
咔地地一聲,張信干凈利落地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回給蟬。
“我們車上有什么武器?要威力大的!”
蟬動作快捷地從車座底下掏出兩把沖鋒槍:“這就是威力最大的了。”
“手雷呢?”
“有一顆,不過你確定要在這里用手雷?”
“當然要用,要不然我擔心漁翁那個老不死的心懷僥幸。”
這不是單純的瞧不起漁翁,更不是懷疑他的腦子,智商等等退化,而是人多時有慣性的。
特別是有的人一旦老了,就不愿意折騰了。
他害怕漁翁也有類似的情緒。
這四輛房車沒有表露身份,所以路上是不是地有車超過他們,對面也有車跟他們交錯而過。
“計劃是這樣的,我會先提醒你然后開槍,接著突然間向左拐彎,可能有點急,注意不要被甩出去了…向左拐彎之后我會突然向右拐彎,這時候你會獲得二次射擊的機會…但這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你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
“之后呢?”
“沒有之后了,之后我們肯定就跑路了,我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了。”
老實說,對于這種除了莽沒有第二種解釋的行動方案,蟬向來是嗤之以鼻的。
但一想到只要繼續跟著他干,就不用去跟紐約分隊的人見面了,就不用經歷那種尷尬的煎熬了,她的心很自然地順從了。
“行,聽你的…”
張信松了一口氣,因為他也不愿意跟紐約分隊的人繼續見面。
不過他的理由有些不同。
他怕自己會被這群人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