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二年四月十日,距離律法頒布已過了十天,各項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推行著。
此時的劉峰行事更為謹慎,他不搞花樣,一切按照規矩來,一個公文都要反復琢磨,直到認為可行了,才會批準。
因為事物增多,在處理政務的時候,總會有些疏漏,但來回多看幾遍,多斟酌一番,就算手法上不高明,也可以少犯錯。
這天批閱完公文,劉峰椅窗而坐,才驚覺時間不早了。
從書房出來,沒走幾步,便聽見一陣說笑。
循聲而去,來到欣然別苑,便看見劉欣兒和林莞兩人正有聲有色地說笑,旁邊還跟著幫腔的小迪。
這三人一轉臉看見是劉峰,連忙起身。
“在說什么呢?”
在軟塌上躺下,劉峰伸了個懶腰,隨意問著。
這時劉欣兒笑吟吟地上前:“剛才來了個道士,口氣很大,說要見你。”
劉峰皺著眉:“道士?”
“沒錯,這人還說了許多大話,說可以測人前程,會觀氣,還給我們三人測了一次。”
“誰引薦的?”
領主府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必須要有引薦,而有資格引薦的,也只有少數幾人。
“是王平將軍!”劉欣兒如實回著。
“我知道了,等明天再去見他。”
既然王平都引薦了,肯定有什么過人之處。
說話間,發現飯菜早就準備好,幾根蠟燭照的通明雪亮,房間不大,中間擺著方桌,上面有四菜一湯,還有兩盤點心。
領地里有精通各種菜系的專業大廚,色香味俱全,而且每天都不重樣。
劉峰也不顧及,看到飯菜上齊,直接就是狼吞虎咽。
他這幾天除了處理公務,還會抽出時間鍛煉身體,食欲特別好。
看到劉峰吃的香,劉欣兒和小迪三人自然非常開心,這時展顏一笑,各自上桌,小口小口地吃著。
第二天一早。
劉峰將侍衛招來:“昨天那道士來了沒有?沒有的話,就喚他到議事廳說話。”
“我這就去看看。”
劉峰聽聞點頭,自己則走到議事廳等待,不一會,便有一人被引進來。
只見這人,年四十許,一身羽衣星冠,神態俊郎,手里還持有一把折扇。
進了議事廳,不慌不忙地行禮道:“貧道葛玄,見過使君。”
聲音清朗,語調從容。
劉峰目光灼灼,看了上去,只見此人身上一層熒光,布于全身,像是有些道行的人。
對于他來說,所謂的觀氣、測兇吉,沒什么神秘的,雖然這個世界會有一些改變,但也不外乎氣運、人望這些東西。
他們以氣運為依托,以人望為根基,但說實話,與身負數十萬百姓身家性命的人主相比,這點道行真不算什么。
唯一的區別就是,道士的力量屬于自己,人主之道,卻是借勢,時來運轉天同力,遠去英雄不自由。
如果一切順利,就是大氣運之人,免疫一切“魔法”攻擊,若是走下坡,縱使英雄蓋世也沒用,一個小意外,一位小人物都能取你性命。
既然對方有真本事,劉峰便開口說著:“葛道長請坐。”
葛玄也不客氣,扯了扯長袍下擺,正襟入座,又說著:“使君可知,如今局勢已經危在須臾?”
“道長有何教我?”劉峰不動聲色,淡淡地說著。
葛玄看其神態,不由心中一凜,知道不是好糊弄的人,想了想,又說著:“使君可知揚州有一潛龍?”
“沒有聽說,愿聞其詳。”劉峰微微傾身,心中卻想,你繼續忽悠,看你的目的是什么。
“世間萬物,先有乾坤,后有人,乾龍飛天,為真龍,坤龍在淵,為潛龍,我這觀揚州之氣,卻有一坤龍在淵,此為使君之危。”
“道長已經觀測到潛龍,為何還要來這里?”劉峰聽聞暗自撇嘴。
對方忽悠的挺厲害,卻自相矛盾,既然有大好前程在,又怎么會來這座小廟里?
第一沒有好處,第二目的不純。
葛玄一聽,心里也是暗自發苦,他也想投奔對方,但人家不收啊,而且劉伯溫的道行比他還高,就算真輔佐潛龍登頂揚州,所得的氣運也算不到他頭上。
他每日打坐冥想,無數次打磨心性,無非是為了爭奪一線希望,成就圣人之位。
如果沒有羈絆,大不了歸隱南山,做一個自在人豈不更好,何必去冒著反噬的風險,親扶龍庭。
如今,儒釋道三個流派已經各自押寶,幾條潛龍或有大才輔佐,或是以法理國,對三大流派不甚看重。
這就苦了他這種有抱負,卻又沒有門路的道人,最后兜兜轉轉,只能選一些小勢力。
當然,他選擇劉峰也是巧合,偶然間游歷揚州時發現了此地,發現對方行事有度,又頗有神異之處,身邊又分別有一將星、文星輔佐,俱是身負大氣運之人,這才起了投靠的心思。
這時頓了頓,接著說道:“每朝之興,都有潛龍之興,但潛龍龍氣變幻莫測,忽隱忽現,忽大忽小,隨勢力消長而變化,并非不可破,我來時,觀這六鄉之地,卻是民氣凝結,民雖為白氣,但若是凝聚不散,久而久之,便可滋養出青氣,使君當承此氣運,并夯實根基,廣收人才,便可一步步取而代之!”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揚州一地只能容下一條潛龍,也只有如此,才能聚集力量,爭奪天下共主之位,成就真龍,一飛沖天。
雖然這條路非常困難,但葛玄也想去試試,他心有羈絆,已經無法做一位隱士了。
而輔佐劉峰成就真龍,便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