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劍閣,任平生欲帶緋羽怨姬離開紅樓劍閣,殊料眼前翩然仙影現,寒鋒攔路,紅樓劍閣二宮主——樓無痕一阻二人之途。
“任先生,此刻放手,樓無痕尚可對先生以禮相待。”面紗之下的臉,冷若冰霜;一雙無情的瞳,寒似利刀。無痕劍出,無痕無跡,出劍無形。
卻聞行者一聲輕笑,翠綠竹杖護持緋羽怨姬身前,竹杖上丹楓墜飾落下,轉眼化現丹楓入掌間。
“那任某,只得冒昧唐突佳人了。”
雙鋒對峙,卻是蓄勢未發。身在紅樓劍閣之內,任平生心知,若是纏戰,必然會驚動劍閣之人。是故數招之內,任平生必須制敵,然敵情未明,破綻未露,縱然是任平生,也不敢輕舉妄動。
樓無痕橫劍在手,身未動,雙目鎖定任平生,心知出手,便現破綻,樓無痕更見謹慎。
雙方一時僵持——
剎那,無痕出手,轉瞬,丹楓躍現,數聲鏗鏘轉眼擦過,任平生心內更見謹慎,九霄霎寒運化寒氣飛霜,凌厲無匹,樓無痕頓感陣陣壓力,如浪來襲。
算一算時間,那邊也該發動了…
禍風行、任劍誰,劍上爭雄,高手爭鋒,互不相讓。
“撕心碎膽吼驚雷!”
“死滅之風!”
虎魄、古風,雙劍相交,擾動玄黃。死滅的陰風、炸裂的驚雷,雷動撼風滅,劍勢奪劍狂,互不相讓的雙方眼神交會,劍鋒再度交錯。一瞬,快,快得不及瞬眼;一戰,戰得地裂云飛,白熱化的雙劍爭鋒,百招之后,已近終章。
“為何我的心內,隱隱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奇怪,也還沒回來。”
早在先前,曌云裳的心思已不在眼前的雙劍之爭上,魚紋老鋏始終未見回返,后曌云裳再派遣一名劍婢往劍閣外查探,當前也未返回稟報。
值此境況,曌云裳下意識的握緊了凰帝劍,此時此刻此地,只有手中的劍,才能讓這位劍閣大宮主略微安心,就連眼前的劍上爭鋒,此刻也已變得索然無味。
就在此刻——
任劍誰、禍風行眼神一凜,古風虎魄沖突一刻,同時轉向猛襲曌云裳,兩道剛烈劍氣轉瞬及至,卻見曌云裳下意識的挑鋒一撥,雖是擋下兩道劍氣,但雄烈之威直摧腑臟,瞬時見紅。
“宮主!”
一旁的紅樓劍閣一眾劍婢眼見驚變轉瞬發生,驚慌之余,也不乏忠心護主之輩,霎時數十柄明晃晃的劍鋒不分先后殺出,雖然可見慌亂,但劍鋒所指,仍是隱隱成陣,無論進退皆可見得章法。
異鄉人見狀,心內暗自贊嘆,無論紅樓劍閣的做法多么殘忍,多么狠辣,但劍種之說,卻是有一定道理的,閣中的女子,年紀雖小,但實力不俗,若是就此成長,不說比肩任平生等人,在江湖中有一立足之地并不困難。
但眼下,這些女子的對手,卻也非是普通人,弁襲君、西門寒照同時出手,劍陣雖是不弱,卻也難擋兩大高手之威,遭破只在轉瞬。
而任劍誰、禍風行二人同時逼上,雙鋒再進,曌云裳面帶怒色,凰帝一舞寒霜起,力戰兩大劍者,終是力有未逮,負創連連。
“那邊的聲音是,你們!”樓無痕與任平生的戰場,聽聞動靜,樓無痕看向任平生,出招更見極端。
而緋羽怨姬也察覺競武臺方向的戰事,問道:“先生,這是…”
“紅樓劍閣,無數嬰孩之靈,無數怨魂,今日該沉冤昭雪了。”
“先生此言何意?”
緋羽怨姬一臉不解,但樓無痕的面色卻是一瞬變得難看了不少。
“二宮主,看你之神情,當是知曉內中隱秘,莫非宮主覺得,劍閣這等殘酷行徑,是對的嗎?”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們傷害大姐!”
“先生,二姐,你們在說什么?”
“我們此次,只為終止劍閣血腥行徑,大宮主之生死,尚可商榷。”
雙鋒碰撞一瞬,丹楓劍壓制無痕劍,任平生柔聲說道:“二宮主若真相救大宮主,何妨與我等一同前往,勸說大宮主,解散紅樓劍閣?”
眼見樓無痕有所動搖,任平生接著說道:“眼下競武臺那邊,高手眾多,縱然大宮主劍藝超凡,也絕難抵擋眾人圍攻,若是再纏戰于此…”
“好!”
樓無痕一皺眉,無痕劍收入手中,任平生心內隨之長舒一口氣,看向臉上尚帶著茫然、緊張、驚慌之色的緋羽怨姬,緩緩道:“怨姬姑娘,先同我等前往競武臺吧,詳細之事,任某路上說明。”
緋羽怨姬看了樓無痕一眼,眼見樓無痕點頭,方才緩緩點頭,三人一齊往競武臺趕去。
“什么!怎有可能!”途中,任平生將劍閣中劍種嬰孩之事,告知緋羽怨姬,怨姬只覺心神一陣激蕩,隨后蔓延而至的便是恐懼和驚慌。
“二姐,先生他所言…”
“…三妹,抱歉,我和大姐,本不想讓你和四妹,知道這些。”
“啊,怎會如此…”
與此同時,競武臺上,戰事已然將近尾聲,弁襲君、西門寒照二人聯手,紅樓劍閣人馬盡潰,但二人落手皆有分寸,僅僅只是讓諸多劍婢失去戰斗能力,卻未有殺人之舉。
反觀身處任劍誰、禍風行二人夾攻之下的曌云裳,血染紅紗,反抗力度愈見薄弱,一退,再退,已是難以為繼。
“玉梁煌,是不是你!”以劍杵地,曌云裳滿身猩紅,艷麗的外表,此刻更有一眾凄艷之美,看向戰局之外,始終觀望的異鄉人,直徑揭穿其人身份。
參與劍會的諸多劍者,來歷、脾性各異,唯一能將眾人匯聚的人,只有一個…
“不錯,正是孤皇。”一瞬,武都梁皇再現,負手而立,冷眼一觀劍閣劇變。
“是宮主!”戰事未止,更見劍婢來源,赤宵練、易水心覺察動靜,隨后趕來支援曌云裳,伊達我流二人自也緊隨而至。
“怎么這么熱鬧,發生了什么?”伊達我流看著眼前的混亂,一臉疑惑,但這并不阻礙其拔劍。
“陰氣男,把你的劍,離赤宵練遠一點!”天草二十六慢上一步,伊達我流卻已拔劍殺出迎上弁襲君,一句陰氣男,弁襲君落劍卻無留手,數招伊達我流便已見紅。
就在赤宵練、易水心接近曌云裳時,曌云裳卻是作出了驚人舉動。
“放我離開劍閣,否則,她,就死了!”
凰帝一出,橫亙于赤宵練頸上,曌云裳眼中,已見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