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濃霧彌漫整個琴城。每年11月份,這霧就像是抽了瘋似的,說來就來,有時甚至太陽出來都不散。
徐韜的右臂還在隱隱作痛,這是他從車里鉆出來時,因用力過大,扭到的,說起來他命真挺大的,那么高的橋上摔下去,只是嗆了幾口海水,竟然還能揀得條小命。
“喂,秦二狗,我讓你查的人有消息了沒?”徐韜把雙腿搭在茶幾上,右手胡亂抓了把玉米花塞在嘴里。
“徐少,事情辦妥了,那姓張的父母,在琴城70多公里外的平縣某小村子,我們隨時可以下手。”
電話里的人說話都帶著點點頭哈腰的意思,徐韜冷冷一笑:“很好,隔遠了觀察著,等我消息,事成后,少不了你好處,把電話卡剪掉,換新的。”
“是,徐少,我辦事,您放心,保證事后讓他們連個骨頭渣也找不到,嘿嘿嘿。”
徐韜掛斷電話,陰森的笑了笑:“張一是吧,你敢害老子損失了一部法拉利,等我把你那癌癥藥方套出來,就送你和你那死鬼父母團聚。”
“哦?是嗎?你想殺我父母?”
這聲音來的突然,把徐韜嚇了一哆嗦,大喊:“臥槽泥馬,誰,是誰?”
張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冷笑著說:“聽說,你要弄死我父母?”
徐韜出乎意料的竟然對張一出手了,在他出現的第一時間,徐韜竟然從左褲兜里迅速掏出把小折刀,彈開刀刃瞬間刺向張一胸口,這一下刺中了,雖不致死,但絕對會讓張一失去戰斗力。
可惜了,這又不是他的本體,這只是個全息投影而已。所以,徐韜的手劃過張的身體,然后就愣住了。
“你,你是人是鬼,你不要過來,我沒殺你啊,你別過來。”徐韜怕了,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這正在做著虧心事呢,突然出現這么個鬼玩意兒,太嚇人了。
張一冷笑著說:“把你那手下的名字、聯系方法告訴我,我去找他們。”
“好,好的,他叫秦二狗,本名不知道,是我家做臟活的一條狗。手機號每次聯系完都會讓他換的,我只能等他每天傍晚的電話,所以,所以。”
“所以你現在沒了價值,可以去死了。”張一陰惻惻的替他把話說完。
“不不,你不能殺我,我爸是”
張一的臉湊到徐韜面前,陰森道:“你爸是誰不重要,他就是地球的球長,今天你也得死,放心,我不殺你,殺死你的,是你自己。”
起身,張一像看一具尸體似的看著徐韜說:“原本我是不想殺你,只是給你個深刻的教訓來著,結果在窗外就聽到你準備弄死我父母再送我和他們相聚,他們招你惹你了。你有仇可以沖我來,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既然你敢下這狠手,那抱歉,我只能把你送下去了。”
“不,別別,我說著玩的,我開玩笑的,這是什么,啊,這是什么,救命,救命啊,唔,唔”
他的背部、四肢,仿佛被什么強制扭住,就這樣受人控制的起身,往浴室走去,嘴也張不開,好像是有什么東西把自己的嘴唇硬給粘住了,只能發出絕望的唔唔聲。
張一的影像消失了,可憐的徐韜拼命的掙扎,可是,脊椎與四肢處的古怪支架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它們正在強制著自己進入浴室,然后緩緩躺下,看著那水龍頭緩緩擰開。
這下徐韜看清了,是些黑灰色的粉末,非常細小,它們就像是幽靈一樣飄飄忽忽的,就是它們在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拼命的扭動,踢打,試圖自救,但是,根本就沒用。
納米生物機器人別說他只是個未經強化過基因的普通人,就算是哀牢星制造的仿生機器人都拗不過這樣一群納米生物機器人。
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等死。
隨著時間的流逝,徐韜嚇壞了,水流不大,可是已經淹沒了自己的胸口,躺在浴池里,不出5分鐘就要全部泡在水中。
“唔,唔唔。”他流著淚拼命掙扎,可是仿佛自己被鎖住了,他動不了。
徐韜尿了褲子,水很涼,他后悔了,他不應該下那個命令去弄死張一的父母,或許那樣自己就不用死了吧。
他真的感覺自己快死了,耳朵、臉,直到他整人被泡在浴池里,不過幾十秒鐘,便停止了呼吸。
大睜著眼睛,過了足足十幾分鐘,才放松了開來。如果仔細看來,他身上沒有傷,哪怕一點淤痕都沒。
這是艾莎剛剛教給張一的一種控制方式,用納米生物機器人如何控制人體,滲入人體的主神經、肌肉群、骨骼,根本不需要出多大的力,就能讓這人像傀儡一樣被操控。
所以之前徐韜感覺自己在用全力掙扎,其實那是他的錯覺,神經系統已經在張一的控制下了,他大腦發出的用力信號,不好意思,納米生物機器人拒絕了,他要做的就是自己躺下,看著自己被活活淹死。
事情結束了,任務也完成了。張一認為之所以星標系統下任務殺死徐韜,是因為這家伙打了星標系統的臉。之前星標系統下任務讓他治愈那名書法協會的老頭,他照做了,本以為用這種方式讓癌癥藥劑面世比較安全。
哪想到分分鐘讓人看出破綻,這星標系統越來越人性化了,不過,殺死一個準備對自己父母動手的家伙,張一是絲毫沒有心理壓力的。
而且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據,一整晚他都在廚房忙碌著,監控開著,真要是哪天警察找到他,有監控中的內容為證,他們拿他張一也沒什么辦法。
張一本以為徐韜的尸體被發現,怎么也得第二天服務人員收拾房間的時候才可能吧。結果徐韜在半個小時以前就定了個外圍女,人家在外邊敲門按門鈴半天,光聽著屋里有水聲就是不見人開門。
這小妞也是腦子一根筋,愣是找來服務員給她開門,非要進去完成交易。好吧,門開了,兩聲尖叫過后,整個賓館炸鍋了。
不到半小時,張一便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話口氣很惡劣:“你惹下大禍了,你竟然敢殺徐少,你根本不知道徐老爺子有多疼愛他,告訴你,不只是你,你父母,你家里那條狗都死定了。”
撓撓頭,張一滿臉不解的問對方:“哥們,這大晚上的,喝多了吧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找誰?算了,我這還忙呢,一邊兒玩去。”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同時,安排在父母家里的無人機,也終于發現了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