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還在繼續。
方云心中疑惑,并沒有再度射箭。
他一夾馬腿,突然加速奔襲,沖向終點。
在他加速的瞬間,那幾個飛天觀弟子也突然加速。
這下,傻子都看出問題來。
方云倒也沉著冷靜,沒有當場叫喊,只是突然搭弓上弦,手一放,做出一個射箭的動作。
那幾人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射箭。
哪知道,方云這下只是裝出來的。
趁著這個空檔,他冷哼一聲,直接直接御馬掉頭,奔襲起來。
咻!咻!咻!
全神貫注之下,搭弓引箭,放手,搭弓引箭,放手,搭弓引箭放手,動作行云流水,幾乎是一氣呵成。
三支利箭飛出,完美的命中三只木兔。
陸乾見此,暗暗點頭。
看來方幽雪的特訓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再一想,州試在四月初,也就是說,這方云再特訓一下,應該能在州試上奪得一個不錯的名次。
特訓不能停啊!
陸乾心中定下主意,等郡試完就讓方幽雪繼續訓練他弟弟,免得他心生驕傲。
就在這時,考生中響起一聲驚呼:
“柳兄,你怎么了?柳兄?”
陸乾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之中一個中年男子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
他一躍飛射過去。
霍雀也在同一時間飛射過來,蹲下身一看,發現人已經暈過去了,臉色微變:“這考生面色青紫,看樣子是中毒了!”
“爾等退開!”
陸乾立刻喝退旁邊的武生。
隨即,霍雀將人帶到校武場一邊,直接開始探脈。
三息之后,她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丹藥,喂進這個中年男子的口里,幫他化開。
“來人,去裝一桶羊奶過來!”
霍雀冷喝一聲。
“是!”
一個金甲將士領命狂奔離開。
見此一幕,場上的眾多考生俱是面露驚疑之色,探頭探腦望過來,似乎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霍營長,他中的是什么毒?”陸乾皺眉問道。
“藥毒。”
霍雀目光銳利,冷冷吐出一句話:“這家伙吃了太多的劣質丹藥,一時之間劇毒積攢過多,肺腑不能清排干凈。”
“但這考生肌肉高鼓虬結,血氣奔涌,劇烈運轉,一點都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陸乾皺眉問道。
“等下問他就知道了。”霍雀臉色有點難看。
“這種事情,還是本官熟悉,讓本官來吧。不管他是誰,本官定教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霍營長安心主持郡試便可。”
陸乾神色冰冷。
幸好發現得早,沒有死人。不然郡試出死了人,他也逃不過監管不力的責任。
“好。等下第三關武藝展示,你還是第一名。”
霍雀點點頭,直接抽身離去。
很顯然,陸乾最強的是橫煉肉身,以九蟬不滅金身勁第二層的金剛不壞之軀,奪得第一名,沒人會不服。
三關第一,最后一關兵法策論再差,恐怕也是頭名。
換而言之,陸乾已經提前鎖定郡試第一名,奪得會元的稱號。
“來人,先將他抬入營房!等他清醒過來,再度審問!”
陸乾面龐冰冷,一聲令下。
話落,兩個金甲將士過來,將人抬到校武場后邊的一處營房,將人放到床上。
不一會兒,去裝羊奶的將士回來,直接拿來一個漏斗,掰開嘴巴,將羊奶生生灌進中年男子肚子里。
片刻之后,這中年男子猛地睜眼,一個翻身起來,張口瘋狂嘔吐。
頓時,營房之內彌漫了一陣陣惡臭腥氣,像是烈日下放了三五天的臭雞蛋,極其難聞。
陸乾連忙讓人打開營房,扇風進來,吹散臭味,這才舒服一些。
隨后,他坐在鐵案后,猛地一拍驚堂木,厲喝問道:“你是誰?”
“回大人,在下是柳家考生,柳蘇園。”
中年男子起身,躬身拱手,聲音微微顫抖答道,臉上透著畏懼之色。
“你為何會中藥毒?是否有人逼你的?”
陸乾目光銳利如刀,舌綻春雷:“快說,不說的話先奪了你的功名,然后將你關入鎮撫司大牢!”
“大人,大人我說!別關我進大牢!”
中年男子嚇得渾身一抖,連忙說道:“我是買了自家賣的青云丹,想在郡試上吃幾顆,發揮出色,沒想到那青云丹吃多了會中毒!”
“青云丹?”
陸乾神色一冷。
“是柳家偷偷賣的一種丹藥,能夠短暫激發力量,敏捷,提升肉身防御罡氣恢復速度。只不過藥效過后會虛弱一兩天。”
中年男子顫聲答道。
“原來是禁藥啊!那么說來,外邊武生說不定也有人吃了所謂的青云丹?”
陸乾雙眸之中透出絲絲寒光:“來人,去請霍營長進來!”
“是!”
一個金甲將士領命離去。
霍雀走進來,聽到有人吃禁藥,神色唰的一下冰冷。
她殺氣騰騰地望向陸乾:“陸大人你有何打算?”
陸乾淡然道:“自然是將吃了禁藥的武生抓出來,先奪了他們的功名,后邊再慢慢審他們的罪。他們敢偷買禁藥服用,一是懷中僥幸心理,二是蔑視武舉。不將他們抓出來,對其他武生不公平。”
“有理!”
霍雀點點頭,冷問道:“那柳家你打算怎么辦?”
“哼!先‘請’那個柳家管事柳三開過來,看看這是他一個人的主意,還是柳家在青州都在賣這種青云丹。李前輩,你去抓拿他吧。”
陸乾轉頭對李章武點點頭。
“行!”
李章武一拱手,走出營房,直接沖天飛去。
“那我先去抓服食青云丹的武生。”
霍雀冷冷說完,轉身領著金甲將士走出營房,渾身殺意驚人。
片刻之后,校武場傳來一片片驚呼,求饒的聲音。
“你演得不錯。”
這時,陸乾面露笑意,朝那中年男子點點頭。
“多謝大人賞識。只不過我怕…”
中年男子柳蘇園一聽,連忙拱手一拜,面露擔憂之色。
陸乾安撫道:“放心吧。本官會將你押入鎮撫司大牢,等過了風頭,再將你放出來,柳家不會報復到你的。”
“謝大人!”
中年男子頓時松了一口氣,再度拜謝。
這自然是陸乾找的托。
青云丹是有藥毒,但起碼得吃二十顆才會毒發,口吐白沫。除了托,恐怕只有傻子才會這樣干。
一炷香之后,柳三開帶到。
整個營房也只剩下陸乾,左席,李章武,周吾四人。
“柳管事睡得可好?”
陸乾一看到柳三開進來,呵呵一笑,繞著房中那個狗頭鍘邊摸邊笑道:“本官最近發明了一個新玩意。你看,這個狗頭鍘又長又寬,再看看,你的頭是不是又大又圓,剛好配這個狗頭鍘?”
說罷,他猛地一拔,將狗頭鍘刀拔起。
閃閃發亮的鍘刀,鋒寒銳利,映入柳三開的眸中。
這個長得一臉富相的老者瞳孔一縮,臉上浮現出絲絲恐懼之色。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拱手拜道:“陸大人,老夫不明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
陸乾冷哼一聲,一轉身,大馬金刀坐回鐵案之后,不屑道:“柳三開,你犯事了!”
“大人,老夫一直奉公守法,何來犯事一說?”
柳三開笑呵呵拱手,似乎已經鎮定下來。
陸乾聞言,神色冰冷無比,目中透著一絲戾氣:“哼!奉公守法?本官在你娘墳頭種枇杷樹也是奉公守法?敢跟本官裝糊涂?本官七老八十還能在你家祖墳打麻將胡個清一色對對胡呢!”
柳三開的臉色瞬間難看。
旁邊的左席見此,心中暗暗驚嘆,果然是出口成臟!
“陸大人!你太過分了!”
柳三開氣得吹胡子瞪眼,沉聲道:“老夫好歹也是柳家管事!郡守大人見了老夫也問聲好!”
“郡守大人那是見你差不多進棺材,給你兩份薄面,本官沒他那么大氣,來人,先鍘了他的腦袋,反正他的腦袋是腫瘤,聽不懂人話。”
陸乾一聲令下,扔出一道‘斬’字令箭。
狗頭鍘抬起,左席李章武一左一右,鉗著柳三開雙臂就往狗頭鍘上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