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陸大人!”
“陸大人這一身好是帥氣!”
“陸大人早安。”
一路走出,陸乾收到不少祝賀道喜,自然是一一點頭回應。
來到地牢門口,正巧碰到齊田夏,苗高碩二人。
“恭喜陸大人!這就是飛魚斗服么?”
齊田夏抱拳拱手,一眼瞥到銀衣大氅下的飛魚斗服,眸中閃過一絲敬佩,羨慕。
這可是飛魚斗服啊!
連鎮撫司李峰大人都沒有的賞賜,陸乾才十八歲,就已經得到一件,真是讓人艷羨。
“哈哈,看來日后在陸大人手下辦事,大有前途。”
苗高碩豪爽大笑一聲,神色頗為欣喜。
這次他們來沙水縣,跟對人了!
“二位大人太過客氣了。這件飛魚斗服,乃是我得罪了三位皇親國戚得到的,代價可不小。”
陸乾嘴上雖這么說,但神色不見絲毫驚慌之色。
顯然,他并沒有將十七皇子,長公主,青州王世子放在心上。
看到他如此膽識氣魄,齊田夏,苗高碩二人相視一眼,心中暗暗驚嘆。
果然是異人有異處!
易身處地,若是他們得罪了那三位,恐怕是寢食不安,根本做不到陸乾這么淡定。
想到這,二人心中浮起同樣的想法:陸大人牛逼!服氣!
隨后,二人告辭陸乾,出門巡邏去了。
陸乾則是走進地牢,下到二層,一眼便見到刑老道在酌著小酒,美滋滋的吃著餛飩。
“喲,老陸,你昨晚睡得可好?加官進爵的滋味不錯吧!趙玄機怎么沒賞賜幾個宮女給你?這也太小氣了!”
刑老道悄摸摸收起酒壺,擠眉弄眼道。
陸乾一甩大氅坐下,淡笑道:“一件飛魚斗服,足以勝過二十個宮女!行了,不說廢話,袁久那家伙現在怎么樣了?”
“還不是那樣?每天嚎幾聲,老夫被他吵得煩了,就扔幾條王錦蛇,幾只毒蝎子,黑蟾蜍進去,那小子立刻安靜如鵪鶉。”
刑老道滋溜一口吞下一顆餛飩,幸災樂禍笑道。
“這么關著也不是個事。”
陸乾微微皺眉:“陛下要動袁家,這袁久絕對是個導火索!我現在要專心修煉,準備武舉,奪得狀元。所以,這個燙手山芋我準備先扔到郡鎮撫司。”
“那你準備怎么辦?”
刑老道邊喝湯邊問道。
“很簡單,上報郡鎮撫司,將他跟謝安平一伙,直接年前處斬!”陸乾聲音冰冷,給人一種切金斷玉般的鋒利。
刑老道神色微變。
這么一來,袁家肯定要來贖人!
“不過,在弄走他之前,還得先審審他!這家伙在京中犯的事疑點叢叢,我確實有點好奇。”
陸乾起身,大步流星,直入地牢深處。
刑老道一擦嘴,端起餛飩,連忙跟上。
不一會兒,二人進到三層地牢。
轟隆。
一聲巨響,牢房的萬斤精鐵巨門緩緩打開,一股酸臭霉味立刻撲鼻而來。
陸乾提著一盞油燈,往幽黑冰冷的牢房里一照,便見到袁久被條條鎖鏈拷著,縮在角落里。
沙沙沙,沙沙沙。
在他四周的茅草中,一條條粗如手臂,長三米有余的大蛇蜿蜒爬過,另一邊,鮮紅如雪,大如拳頭的毒蝎子擁成一團。
時不時的,還有一只墨黑蟾蜍蹦跶起來,四處亂跳。
陸乾走進去,拳意一散。
頓時,所有蛇蟲蝎子癱軟在原地,不敢動彈,直接裝死。
袁久感受到拳意如洪流般沖來,蜷縮得更緊,身子瑟瑟發抖,好似篩糠一般。
陸乾冷笑一聲,腳一挑,一條大蛇被踢出去,掉到袁久身上。
“啊啊啊!別過來!別…別殺我!”
袁久一聲慘叫,雙手亂甩,將身上濕冷滑膩的大蛇打開,發出恐懼不已的慘叫。
完全沒有數日前那種目空一切,囂張狂傲的氣焰。
“嗤,袁久,你那一股天王老子,目無王法,當街行兇的氣勢呢?怎么現在一條小小的蛇都能把你嚇成這樣?”
陸乾嗤笑一聲,直接嘲諷道。
“是你!陸乾!”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袁久猛地抬頭,雙眼血紅,似乎要撲過來從陸乾身上咬下幾塊肉。
掙扎之間,身上的鐵鏈被他弄出當當的脆響。
陸乾不屑一笑,一伸手。
刑老道嘿嘿笑著,將手上那碗的餛飩放在陸乾手上。
陸乾蹲下來,將香氣濃郁,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在袁久面前,轉了三圈:“怎么,餓了么?想吃嗎?”
袁久猩紅雙眼狠狠瞪著陸乾,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不!吃!”
但下一刻,一陣擂鼓般的轟鳴從他肚子傳出。
陸乾面帶冷笑,就這么端著,不說話。
誘人的香氣飄散整間牢房,很是寂靜,只有袁久咬著后槽牙,發出的沉重喘息。
以及…他肚子不停響起的雷鳴。
“想吃嗎?求我!”
陸乾神色冷酷而殘忍,不帶一絲感情。
袁久咽了咽口水,眼珠轉動著,不由自主地被餛飩吸引去,臉上的恨意殺意淡去,變成了猶豫,糾結。
“陸…陸大人,我求你。”
不知過了多久,袁久咬著牙,低下高貴頭顱,發出無比低弱的聲音。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陸乾嘴角勾起,浮現出一絲嘲弄。
聞言,袁久后槽牙都要咬碎,眸底閃過一絲怨恨殺意。他堂堂一個皇親國戚,居然受此屈辱,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人殺了陸乾!
但饑餓當頭,再大的屈辱,他也只能忍著。
于是,袁久咬破嘴唇,喊出一句:“陸大人,我求你了!求你給我一碗吃的!”
“哈哈哈哈,既然你如此誠心誠意的求我!我又怎么會不答應你呢!”陸乾聞言,哈哈大笑,將手中餛飩遞到袁久面前。
袁久一看,神色大喜,連忙伸手去接。
哪知道,就在這時,陸乾手一松,餛飩直接掉在地上,砰的一下碎裂開來,灑了一地。
“哎呀,掉了。”
陸乾見此,搖頭嘆息一聲。
袁久伸出的雙手僵住,猛地抬頭,目眥盡裂:“陸乾!你是故意的!”
“對啊!我是故意的!”
陸乾站了起來,面帶冷笑,宛如大惡人:“多好的一碗豬肉餛飩啊!可惜,吃的人根本不配!所以,我就索性把他倒了!”
“你!你!你不得好死!”
這一刻,袁久氣得雙眼血紅,鼻子噴氣,渾身都在發抖。
“呵?我不得好死?”
陸乾聞言冷笑一聲:“那么,請問九公子,那個在京城賣藝不賣身,卻被你殘忍殺害的清倌人做錯了什么?那些無辜路過百姓又做錯了什么?他們為何慘死在你的手下,不得好死?這些人的冤屈,這二十多條人命,你娘今晚暴斃,你爹螺旋升天爆炸都抵不過來!”
說到最后,陸乾的臉色冰寒冷漠如萬年井水,目光如劍,狠狠扎在袁久身上。
一股如同星河巨浪般的拳意散發出來,死死鎮壓在袁久身上,讓他如同面對山洪一般,神魂窒息,難以呼吸。
片刻之后,袁久抬起頭來,露出猙獰癲狂的笑容:“哈哈哈!就憑我哥是當朝駙馬!我爹是內閣大學士!我曾祖父是鎮海大將軍!你動不了我的!陸乾,等我出去,我一定將今日屈辱千倍萬倍奉還與你!你死定了!有本事的話,你現在就弄死我!來啊!來啊!來啊!”
說到這,他如同一只發狂野獸一般,瘋狂掙扎著,齜牙咧嘴狂笑道。
鎖鏈被他掙扎得叮當亂響。
“不敢動你?”
陸乾一甩大氅,顯露出一身飛魚斗服,居高臨下俯視道:“袁久,你看,這是什么?”
“飛魚斗服?!”
借著油燈明亮的光芒,袁久瞬間認出陸乾身上的飛魚斗服,臉上狂笑瞬間凝固,變成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都沒有飛魚斗服!你怎么會有飛魚斗服?”
“哼!陛下會給你這廢物飛魚斗服?你用你那滿是黃色的腦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也不對,你這腦子長出來本來就是用來漲身高的!不然你又怎么會在天子腳下大開殺戒?”
陸乾冷哼一聲,一腳將袁久踢飛。
袁久狠狠撞到鋼墻之上,胸口凹陷下去,哇的一下吐出幾口鮮血。
隨后,他直直掉下在茅草堆里,氣息萎靡,顯然是重傷。
下一刻,袁久掙扎著起來,無比憤恨,吐出一句讓人意外的話:“人…人根本不是我殺的!”
頓時,陸乾和刑老道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