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還有些時間,楚新蒲直接就去了憲兵隊本部,都沒有等到明天。
免得被警署的人捷足先登,說是他們調查到的。
來到憲兵隊本部,找的人自然是羽淵武澤,進去辦公室之后,楚新蒲就開始匯報。
也確實是按照鹿野健次郎的說法,將事情是因衛康而起,著重說了一下。
羽淵武澤聽完之后說道:“因為衛康,險些出現大問題,所以要處罰他對不對?”
“課長言之有理。”
“有理也沒用,你們就別想了。”羽淵武澤直接揭穿說道。
事情雖然是因衛康而起,但是做了漢奸的人,哪一個不是幫著日本人為非作歹。
這些漢奸,幫日本人做事的時候,那不就是在傷害江城的百姓嗎?
如果因為他們這樣做了,日本人就要處罰他們,你讓江城的其他漢奸怎么想?
所以鹿野健次郎和楚新蒲心里的小算盤,現在是打空了。
“便宜他了。”楚新蒲憤憤不平的說道。
“先不說衛康的問題,也就是說鐘書山報仇的計劃,被他自己給終止了?”羽淵武澤問道。
“應該是這樣的。”
“他白白送死,還沒有報仇成功?”
聽到羽淵武澤這樣問,楚新蒲就知道,他在懷疑這件事情。
楚新蒲立馬說道:“抗日分子所謂的幡然醒悟吧。”
羽淵武澤覺得也有道理,因為他確實沒有懷疑楚新蒲,在羽淵武澤看來,鐘書山的行為是保密的。
也就是說,他組織內的人都不知道,不然一定會阻止他這樣做。
既然組織的人都不知道,楚新蒲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不是提前知道,那么事發突然的情況下,楚新蒲哪怕也是抗日分子,又怎么和鐘書山確認身份呢?
你要明白,不是你說你是抗日分子,人家就會相信的,你突然拖延時間,破壞計劃呢?
尤其是在鐘書山當時都準備赴死的情況下,怎么可能聽信楚新蒲的話。
但是羽淵武澤萬萬沒有想到,江城特委之前就聯系過鐘書山,楚新蒲剛好就是江城特委的成員了解這件事情。
而且羽淵武澤不懷疑楚新蒲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鐘書山確實死了。
如果鐘書山真的是被楚新蒲勸的放棄計劃,那么楚新蒲能見死不救嗎?
抗日分子的同志,可不會見死不救。
所以綜合判斷下來,羽淵武澤對楚新蒲還是信任的。
今天來就是匯報這件事情,沒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匯報,為的就是搶先警署罷了。
所以匯報完了之后,楚新蒲就準備離開,羽淵武澤說道:“鐘書山的計劃,他的組織可能都不知情,所以調查會有難度,你們要下些功夫。”
“課長放心,我們會的。”
“下去吧。”
“是。”
從憲兵隊本部離開,楚新蒲的心情不是很好。
雖然他并沒有被羽淵武澤懷疑,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他所要面臨的難度卻升級了。
什么難度?
暗殺衛康。
他計劃暗殺衛康,完成自己的承諾。
但是現如今,衛康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那么衛康會警惕嗎?
他當然會。
雖然鐘書山死了,但是鐘書山的組織還在。
這件事情現在藏不住,鐘書山所在的組織,就會知道這件事情,那么你說他們會幫鐘書山報仇嗎?
冤有頭,債有主。
這一次的事情,原本是應該找楚新蒲報仇,畢竟鐘書山是死在楚新蒲面前的。
可是現在呢?
變了。
鐘書山是自己已經要赴死,為的就是殺衛康,但是現在衛康卻沒有殺掉,鐘書山反而還是被警署的警員打中的。
不管怎么看,這仇都要算在衛康頭上。
如果之前,楚新蒲告訴顧青稚,說是鐘書山想要制造爆炸,顧青稚不信的話。
那么這個消息一出,顧青稚就會信。
因為確有其事。
其次是,鐘書山最后懸崖勒馬,放棄了計劃,保全了百姓的安危,甚至于自己白白犧牲。
這符合顧青稚所認識的鐘書山,所以她才會相信。
自己不再是被鐘書山組織所記恨的仇人,楚新蒲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衛康會警惕,會自我保護的更加離開,楚新蒲要如何行動?
至于你說不行動,等著鐘書山所在的組織,殺掉衛康?
這不太可能。
首先,是楚新蒲答應的,他要親自動手。
其次,組織就會顧全大局,從長計議,時間上會拖延。
最后,鐘書山是違背命令的行動,他的組織根本就不知情,這是嚴重違反紀律的,尤其是造成的后果。
雖然最后懸崖勒馬,但是事態嚴重,組織內肯定會批評,不會這么快就將報仇提升日程。
所以還是楚新蒲來動手。
但衛康的保衛工作已經做好。
這難度,可不就是升級了嗎?
而且升級的還不小。
無奈!
楚新蒲從憲兵隊本部離開回家,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之前他就沒有太好的辦法殺衛康,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想要殺人,好似更加艱難。
到底要怎么辦?
楚新蒲絞盡腦汁,他不能輕言放棄,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諾言,更是為了鐘書山,最后關頭愿意放棄自己的計劃。
甚至于為了保護楚新蒲,不讓楚新蒲救他,而選擇死亡。
這些都是楚新蒲必須要殺掉衛康的理由,沒有任何的借口。
到底要怎么辦?
一晚上迷迷糊糊,第二天醒來,楚新蒲的腦子里面還是這件事情。
他去憲兵隊上班,坐在辦公室內,想的還是這件事情。
可是發現機會渺茫。
他單槍匹馬,衛康保護重重,想要殺掉他,冒險一搏不是沒有機會。
難的是,如何在殺掉他之后,不暴露,能順利撤離,置身事外呢?
這是難點所在。
從昨天羽淵武澤的態度,就能明白,日本人是不會幫忙的。
一切都要靠自己。
心里假設了無數種辦法,楚新蒲都一一推翻。
不是不能撤離,就是不能保證衛康會死,總沒有一種兩全其美辦法。
“報告。”門外有人喊道。
楚新蒲收斂心神說道:“進來。”
陳望從外進來,將門關上說道:“班長,衛康已經收到消息了,從昨天晚上就叫了很多警員保護自己,現在和縮頭烏龜一樣,都不出來調查了。”
陳望的話充滿了嘲諷,在笑話衛康的膽小,可是楚新蒲卻笑不出來,這是他現在最頭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