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尚子實最先接到沈木通知,來找羽淵武澤,他以為是要詢問前些日子,任務的一些事情。
可見面之后,尚子實便察覺不對。
在羽淵武澤的提問中,他隱隱約約有種感覺,對方知道了潛入辦公室之事。
一時間,尚子實非常驚慌。
這件事情這么多日,都無聲無息沒有動靜,羽淵武澤突然提問,難不成是有人泄密?
可尚子實現在很糾結,他不知道自己是要死不承認,還是要坦白從寬。
如果羽淵武澤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只是自己心里有鬼,便全盤托出。
那樣的話豈不是自找麻煩,還得罪了康劍等人。
但如果已經有人泄密,自己還在這里死撐,最后倒霉的不就是自己一個人?
一時間尚子實有點進退兩難。
這時,他想到了楚新蒲說過的話,先裝傻,如果發現不行,立馬承認,爭取寬大處理。
尚子實硬著頭皮,和羽淵武澤試探了兩句,之后就急忙開始承認錯誤。
態度異常誠懇。
在試探的過程中,尚子實心中的僥幸心理越來越少,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實話實說。
羽淵武澤也有點沒想到,尚子實會承認的如此之快,但對于他的態度,羽淵武澤是滿意的。
起碼沒有一門心思,想要一騙到底,在自己面前還是會緊張,害怕,從而承認。
既然已經承認,羽淵武澤就借機開始敲打。
最后讓尚子實離開,可他卻留給了尚子實一種感覺,那就是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瞞不過日本人。
羽淵武澤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第二個來的人是康劍,康劍也承認了,沒有執迷不悟。
羽淵武澤自然是老一套。
康劍也從辦公室離開,第三個來的人是楚新蒲。
在楚新蒲來的路上,沈木在一旁說道:“看來隊長威嚴深入人心,他們在隊長面前,都很快承認錯誤。”
羽淵武澤從尚子實和康劍的臉上,看的出來兩人很緊張,很擔心。
這一番敲打下來,效果肯定不錯,日后兩人也不敢亂來。
就算亂來,也絕對不敢在日軍面前亂來,更不敢和日軍對著干。
等到楚新蒲進入羽淵武澤辦公室時,還是老一套。
楚新蒲也適當的表現出了驚慌,但卻想要掩飾,在談話期間,好似暴露更多,最后不得不承認。
“隊長,學生知道錯了,還請再給學生一次機會,學生幫助過井上宏一班長…”楚新蒲態度非常誠懇的將錯誤承認下來。
之后就開始說這番話,是要表現出他擔心東窗事發之后,羽淵武澤饒不了他。
羽淵武澤跟著嚇唬了幾句,又安撫了幾句,算是打一棒給一顆甜棗。
手段不新鮮,但卻實用。
看到楚新蒲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羽淵武澤問道:“聽說這一次的事情,是康劍主導的?”
這句話問的很有技巧。
讓楚新蒲猛然一聽,就是有人已經將事情全盤托出,給羽淵武澤說過了。
但排除了康劍,畢竟你會下意識的認為,將問題甩在康劍頭上的另有其人。
那就是說,已經有人甩了,如果楚新蒲跟著甩,問題也不大。
四個人行動,三個人將問題甩給康劍,不能說三人有錯。
可楚新蒲現如今,心里多想了一層。
羽淵武澤真的是今日才知道這個消息嗎?
紀婉為什么會承擔試探等人的角色,而不是被試探的角色?
若是羽淵武澤早就對這件事情清清楚楚,那么今日叫自己來,就是敲打自己。
那么剛才已經算是敲打完畢,自己也表現的誠惶誠恐,感恩戴德。
現在還有必要問這么一句,等著自己將問題,甩在康劍身上嗎?
楚新蒲認為羽淵武澤不會如此空閑,這一問題或許另有深意。
是想要自己為康劍說話?
可現在這樣的情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必須要為自己說話,才符合現如今的情況。
要是為他人辯解,處處顯得奇怪。
楚新蒲張嘴就想要將問題甩給康劍,畢竟大家都是如此,和大家一樣總歸是沒有錯的。
但就在準備開口的一瞬間,他覺得不對,羽淵武澤為什么要多余一問?
如果想要推卸責任,自己之前就說了,何必等他開口?
腦海之中只是一閃而過,楚新蒲開口說道:“我們四人決定合作找到抗日分子,不能讓抗日分子逍遙法外,在查無所獲之后,確實是康劍提議轉換思路。”
“那就是康劍?”羽淵武澤問道。
“不隊長,康劍只是提出一種新的思路,決定權在我們各自手上,我當時立功心切,想要證明自己,得到隊長青睞,就一腔熱血的答應下來。”楚新蒲并沒有給康劍甩鍋,而是實話實說。
如果他不想,康劍說服不了他,既然他同意了,那就不是康劍的問題。
楚新蒲的回答,讓羽淵武澤眼前一亮,但卻并未表現出來。
在之后的談話過程中,楚新蒲一直在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將李忠懷疑唐行微的事情說出來。
畢竟如果自己沒有識破羽淵武澤的機密,那么這件事情,當然算是比較重要的一件事情。
而且他們提前知道了李忠懷疑唐行微,也知道之前的任務,是對‘唐行微的試探’。
但思前想后,楚新蒲決定閉嘴。
因為你現在面臨自己的巨大問題,就是潛入辦公室,這個時候,你滿腦子都應該想的是,我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而不是說,還想著別人的事情。
既然在你心里,羽淵武澤已經安排試探,試探了唐行微,發現她沒有問題。
并不是說羽淵武澤不知道這件事情。
說出來顯得沒有意義,除非是你還懷疑唐行微,可羽淵武澤的試探已經證明其清白,你是在懷疑羽淵武澤的能力嗎?
那么這件事情,就此作罷。
為了更加符合自己應該掌握的信息量,楚新蒲放棄了說更多無關的話。
最后從羽淵武澤辦公室離去,楚新蒲松了口氣。
潛入辦公室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羽淵武澤這一次的處理態度,算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