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之花太重要了。
陳春華想想就忍不住激動,恨不得長上一對翅膀飛到鹽湖去。
“老鴻,這幾天你就留下來,幫著寨子把海鮮宴席搞起來,怎么樣?”雖然興奮,陳春華也沒忘了來寨子的目的。
“可以,餐廳那邊暫時沒什么事情,我離開幾天沒事,我正想和李先生交流一下心得呢。”鴻賓大廚點了點頭。
其他的事情可謂是千難萬難,這件事他可以欣然答應。雖然廚子叔目前還未顯山露水,但從高湯的制備上,鴻賓大廚已經將他視為與自己同等地位的大廚了。
到了他這個境界的廚師,已經不是勤學苦練,用數量堆積提升手藝的時候了。
與同行相互交流、豐富閱歷才是正途,廚子叔就是一個很好的交流對象。
“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廚子叔有些焦急地對著陳春華說道“:陳老弟,我們社日是小事,你們都是大忙人,可不能耽誤了。”
廚子叔曾經聽白洋說過,陳春華在花都做酒店生意,大大小小的門面就有幾十家,這些都是他想都不能想象的。
社日真正理解起來就是吃吃喝喝,可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人家的大事。
“廚子老哥,沒啥耽誤的,我和老鴻手下都有自己的團隊,日常經營我們不會插手太多,只有大事才會出面決策,平日里很清閑的。”陳春華神色真誠、言辭懇切。
身邊的鴻賓大廚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鄙夷,隱晦地撇了撇嘴角。
廚子叔自然沒發現他表情,反倒是被陳春華的真誠臉所迷惑,木然地點了點頭。
路上,白洋關心地問道“:陳大哥,你怎么這么著急,難道生意上出了什么事情?”
“唉,一言難盡啊。”陳春華瞬間將疲憊寫滿了臉。
白洋靜靜地等待下文。
“從何說起呢?”陳春華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幾個月前。
原來,從九宮連環寨回到花都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被狙擊了。不過,商場如戰場,生意做到一定的程度,指不定要吞噬誰的利益,只要不是商業大鱷、過江猛龍,正常的商業經營,誰也不怵。
暗地里捅刀子,打商業戰,自己的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狙擊的正是幾家在花都經營的法國西餐廳。
以鴻賓大廚為首的廚師團隊,不僅僅有本土培養的廚師,更有慕名的正宗的法國廚師,雙方取長補短,在正宗法式基礎上的幾樣小小創新,就讓對方灰頭土臉,鎩羽而歸。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開始從原材料進行狙擊。從法國蝸牛、鵝肝、魚子醬、法國藍龍蝦,廣泛的原材料進行狙擊。
不過,鴻賓大廚在歐洲也有他的人脈在里面,對方收效甚微,最后在法國鹽之花的進口中遇到了瓶頸。
雖不至于慘敗,也僅僅是茍延殘喘。
之前法國鹽之花優先于歐美,其次是日韓、東南亞市場,最后才是中國市場,中國的頂級西餐廳老板們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撈到點殘羹剩飯。
這次陳春華徹底地陷入了瓶頸。
生意慘淡倒不至于,損失得是一些老饕。
老饕們在乎的是嘴里的那一口吃得,鹽之花恰好能夠錦上添花。
老饕正是陳春華最好的人脈,最近嚴重流失,讓他如何不能著急。
“哈哈,陳大哥,否極泰來是怎么說的?”白洋聽完哈哈大笑。
“陳大哥,我們這次社日之后,輕紅映雪和秋雪凝翠就要收割了,加上鹽之花,不知道您是不是能秒殺他們?”
“嗯?”陳春華心頭一動,兩種水稻他清楚,第一次來得時候還是綠油油的一片,沒想到也到了豐收的季節。
“味道怎么樣?”陳春華關切地問道。
從一開始白洋就搞得神神秘秘的,欲拒還迎、似是而非,他的心里一直癢癢的,記掛到現在。
“這怎么形容呢?”白洋撓了撓頭,嘴角浮現出一絲壞笑。
“要不然這樣,我們讓廚子叔把米飯做好了,等回去正好做海鮮飯怎么樣?”
陳春華和鴻賓大廚對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觀光車雖然做不到面面俱到,通往寨子里的每一個角落,但方便太多了。
下車,沿著青石小徑七拐八拐走進一片喀斯特地貌的小石林直接淹沒在一片湛藍的湖水下面。
小石林邊上有一座通往內部的石板橋。沿曲折的石板橋繼續前進。
在盡頭。
“這是棉花堡?”兩人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簡直讓人窒息。
將近百米高的鹽山,仿佛鑲嵌在翡翠中的一塊羊脂玉。儼然被雕琢成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城堡。白蓮花般的玉階像層層梯田鋪滿山坡,涓涓細流順山勢在丘巖間潺潺而下。平臺處蓄水成塘,一汪汪淡藍的泉水像翡翠嵌在座座白玉臺上,一個個潔白棉朵般的石階披著清凌凌的水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置身其間,宛如踏上天國之梯,又像夢游玉宇瓊樓的瑤池仙境。
翡翠之中鑲嵌白玉,白玉承載著翡翠,看得人目眩神迷。
長長的石板橋直通鹽山的腳下。
山腳下是一排排略高于石板,風起時,水波正好越過石板,留下一絲絲水痕,在強烈的紫外線照射下迅速蒸發。
周而復始,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片片宛如雪花狀的鹽之花在石板上堆積出一層白色的鹽之花。
然后用薄薄的竹片刮起薄薄的一層,其他的棄之不用,用清水重新沖刷干凈。
駐足在石板旁邊,兩個人才發現石板的材質是礦石,在平滑的表面有著復雜的紋路,很容易就能將水留住,又不至于太多,能夠快速揮發。
距離上次采鹽已經過去一周,石頭上又生出了星星點點的鹽花,微微的淡粉色,浪漫的氣息夾雜著紫羅蘭、郁金香和玫瑰的香氣迅速彌漫開來。
俯身下身去,兩人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似乎香氣更濃郁了幾分。
“產量怎么樣?”陳春華關心地問道。
“一周大概能有2公斤吧,沒有具體算過,可能更低。”白洋想了一下說道。
“妥了!”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