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白茫茫的天地,許安久久不語。
體內的罡氣躥升了一截,距離元罡境九重,已然不遠,但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平復下腦海之中雜亂的思緒,罡氣透體而出,許安身化長虹,劃破長空,直奔天際。
他要弄清楚,自他進入副本開始,到底過去了多久。
漫天雪花飄落,整片天地好似都成了銀白色,映照出的片片白光,有些許炫目。
轟——
一道長虹撕開雪幕,轟鳴之音不絕于耳,罡氣摩擦空氣升騰起的可怖高溫,瞬間蒸發了雪花,滾滾白煙騰起,于空中劃出了一道不知綿延多遠的瑰麗氣痕。
不久之后,長虹于一座城池上空,驟然停頓。
許安散去周身罡氣,對于一旁的炙熱高溫,恍若未覺,目光掃視著下方的城池。
此刻正值晌午,天空之中的大日被層層雪云遮蔽,未見絲毫暖意,城中炊煙裊裊,往來行人稀少。
許安未曾在空中久呆,開啟潛身術,毫無波瀾的入了城池。
一陣有些淡薄的火藥氣息,飄入了許安的口鼻。
城中街面兩邊的商鋪,皆是掛上了紅燈籠,寓意招財進寶的祥瑞圖樣,貼了滿門。
這一切種種,無疑是在告訴許安,這場大雪,并非是因氣候大變,而是的的確確臨近年關了。
街邊的酒樓,熱鬧非凡,客座滿堂,嘈雜之音不絕于耳。
許安凝神細聽,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所需的信息。
“如此大的雪,焱元怕是有數十年未見了。”
“李兄說笑了,哪里還有焱元。”
“景王一日未曾改元開國,焱元就還在。”
“今時不同往日,還是慎言的好。”
“這景王,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天下盡入他手已有一年有余,卻遲遲不愿稱帝,日日擴軍充卒,勤練兵馬,莫非是想向海外那些蠻夷小國用兵?”
“非但如此,我還聽說景王大開皇家武庫,無數武道秘典,于軍中隨意傳閱…”
“不談這些,正所謂瑞雪兆豐年,這場大雪,可是祥瑞之兆…”
一年有余…
聽到這個時間,許安站在街道中心,默然不語,他沒有料到,他進入副本不過兩日不到,元火界便已經過去了如此之久。
玄道宗自上界打通來到元火界的道路,需要兩日,也就是元火界中的兩年,他本還有一年有余的時間去提升實力,做好準備,去迎接上界可能到來的麻煩。
如今,他沒有那么多時間了。
按照時間推算,長則三月,短則月余,兩界通道,便會再度開啟,玄道宗人,會再度來到元火界。
由之前的種種遭遇來看,元火界的天地,不容許三階存世,玄道宗來人,應當不會有不滅金丹一級的仙道強者。
但是許安心中總有些不安,上界之人的手段之玄奇,他了解的并不多,既然有避界玉這種東西存在,未必不會有更為厲害的東西,或是法門來瞞天過海,騙過元火界的天地感應。
許安現在手中最大的底牌,就是那張藍色良品人物卡,但時間…
許安深吸了一口氣,拉出了系統面板。“”
許安(一級貴賓)
等級:20
修為:二階八星稱號:一騎當千 技能:天眼通、落雷術、潛身術、光之屏障。
當前抽卡次數:0
當前擁有卡片:人物卡x1、副本卡x3。
人物卡:復仇焰魂·布蘭德、趙離、古剎僧·伽羅(復刻)戰損0
副本:天縱峽谷(永久)、羅天島(經驗)、霸刀(裝備)
許安的面板,又一次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尤其是人物卡之中,除了新抽到的伽羅,布蘭德及趙離的戰損值都已然消失,同樣的還是無法掛載。
顯然天域之內的巨大變動,還在持續,讓他的那兩張人物卡,又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許安掃了一眼副本卡后,關閉了系統面板,向著城外行去。
如今他要短時間提升實力,只能憑借副本卡,但在那之前,他要先去一趟赤云城,一見洛景空。
以許安如今的修為,即便是橫穿整片大陸,也要不了多久,不過半天功夫,他便來到了赤云城。
入城之后,許安沒有浪費時間,直奔皇宮而去。
故地重游,許安心中略有些復雜,上次來這里,他只是為了打探一些上界的消息,陰差陽錯之下,結束了焱元國數千載的皇朝。
冬日晝短夜長,不過傍晚時分,天便黑透了,皇宮之中,一片燈火通明。
一年有余的時間,這座皇宮,同許安上次來時,已有了不小的變化,宮殿樓閣被推平了許多,新造了數座寬闊的演武場。
漆黑一片,演武場上,還有人影閃動,習武之人的氣血波動,激蕩不休。
許安站在暗處看了片刻,發現其中部分人,正在習練軍陣合擊之法。
繞著皇宮大略轉了一圈,許安有些驚訝的發現,皇宮之中的九品武者,居然有過百之眾,凝氣境不下二十人,其中甚至有一人踏入了半步元罡之境。
不過一年有余,洛景空便再度積攢出了,超過當初洛家不知多少倍的實力。
大殿之中,一身著蟒袍的中年男子,坐于玉案之后,審閱著各地呈上的奏表。
男子神色之中有著幾分疲憊,鬢角微微泛白,發絲之中摻雜著幾縷銀絲。
即便未曾稱帝,洛景空如今,也已經站在了這片大陸之上,蕓蕓眾生的最頂端,穩如泰山。
一道人影自燭火映照不到的陰影角落中走出,緩緩行至玉階之下。
“三爺,許久不見。”
一聲平淡的問候,好似驚雷落下,數道人影瞬息之間,竄至洛景空身旁,殿門驟然大開,強勁的內力波動,接連騰起。
眨眼間,殿內便多出數十位九品之上的武者,皆是一臉肅然,如臨大敵。
聽聞這聲問候,洛景空神色微怔,抬頭看了一眼立于玉階下的男子,合上手中的奏表,扔于一旁。
“故人造訪,下去吧。”
殿中之人,遲疑了數息后,相繼離開了大殿。
“許安,久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