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臺內的爐火高高噴射,如同一道火柱。
“起!”廚師的一聲吆喝之中,這道火柱如同龍卷一般瘋狂的舔舐著精鋼鐵鍋的鍋底。鐵鍋油溫迅速拉高,高溫之下鍋巴下鍋。
滋啦~
只聽得滋滋啦啦的油炸之聲不斷響起。高溫油炸將原本有些干癟堅硬的鍋巴變得蓬松酥脆。干爽的鍋巴米粒吸收著油脂的滋潤,變得膨脹了起來。
大廚鐵勺一撈,鍋巴出鍋入白瓷盤。
“哈!”廚師雙掌催動,掌心內一陣熱風吹過。讓鍋巴上還殘存的一些油脂溫度繼續升高,這樣制作出來的鍋巴能形成不均勻的爽脆口感。
“橫砍斷千山!豎劈破萬法!我打我打我打我打~”
大廚運刀如飛,各種材料不斷地被幫廚從水池里洗凈之后直接拋向半空。只見刀光閃現,各種食材便已經變成它們應該成為的形狀,然后乖乖掉入鍋中。
“火來!”
火焰龍卷再一次出現,八色海陸食材在鍋內與油脂激情碰撞。魷魚的鮮,豬肉的香,在大廚的炒勺之下合二為一。
“起鍋,上菜!”
一份剛剛炸好的鍋巴,一份剛剛超好的海陸八珍,已經交到跑堂的手上了。
跑堂的也不敢耽誤,運起九品心法溫火決,雙掌向著盤內的食物加熱保溫。然后踩著輕功穿林步在飯店大堂內快速游走,一路直奔酒樓四樓的包廂。
推開一面靠窗的包廂大門,跑堂小二熱情的招呼著:“客官,您的八仙鍋巴!”
話說完,小二將還滾燙的海陸八珍澆頭直接澆在了鍋巴上。
只聽得滋啦一聲,白霧彌漫,香氣四溢。炸的蓬松酥脆的鍋巴瞬間吸收了大量的海陸八珍的鮮味與湯汁,從味道到口感都變得充盈且靈動。
“客官,請您慢用。”店小二恭敬的說道。
“等會兒,天氣有點熱,弄涼快點。”
客人有了要求,店小二馬上說道:“請您稍等。”店小二恭敬的退出了包廂,過了一會兒另一名店小二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尊貴的客人,工作編號9527的本人為您們服務。請問需要調節多少氣溫?”
“天氣太熱,盡量的涼快吧。”
“好的。”9527點頭,隨后雙掌對著天花板一揮。寒冰掌!空氣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降了下來。
9527笑道:“如果氣溫回升,客人可以再次傳喚本人前來降溫。那么先行告退了,祝您們用餐愉快。”
這一切就是西城最好,不,是整個江城最好的酒樓,珍饈會的日常。
江小魚看著9527離開包廂之后,他笑嘻嘻的夾起一筷子鍋巴放到了自己對面的江半山碗中:“干爹,這八仙鍋巴是珍饈會最近新出的菜。味道可好了,您嘗嘗。”
江半山夾了一塊丟進嘴巴里嘎吱嘎吱的嚼出脆響,點了點頭:“嗯,不錯。這珍饈會的后廚大師傅還是沒有請錯。有著七品的實力,還苦修各種廚藝功法的林大廚果然還是江城第一啊。這味道不比新鄉的天下樓差多少。”
“干爹您說的天下樓是?”
“一家不起眼的小破飯店而已。也就是十七層高,有幾千張桌子,帶個幾萬平米的后花園。老板兼總廚的那位也就是人階一品,被人吹捧城帝國第一刀的家伙而已。”
江小魚:…誰能告訴我應該如何接這個話?
“飯店啊,最重要的是味道。味道做得好了,其他的就沒什么了。掛著帝國第一刀的名頭做出來的菜就能更好吃嗎?”
“不能嗎?”
“不能!只能更貴而已!”
“受教了。”
江小魚覺得和義父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能獲得各種教育。
江半山吃著菜喝著酒,吃了個半飽之后開始說話:“小魚啊。你覺得今天上任的這位城主如何?”
“這就不好置喙了。我第一次見他而已。”江小魚眉頭皺了皺。
“王世襄,字元臺。這位王元臺在新鄉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當年我就聽過他,在蘭臺當言官就罵的圣上幾次自閉。”
江小魚不可思議的問道:“他把圣上罵道自閉?!”
“嘿嘿。”
“那圣上不砍了他的頭?!”
“這就是他厲害之處了。他與當今圣上曾經是同窗同學,據說當年在帝國太學府睡過上下鋪。”江半山啄了口小酒,夾起一塊紅燜牛肉丟入嘴中。
這紅燜牛肉悶的軟爛入味,牛肉纖維中都充斥著滿滿的香料味。而這些香料味沒有搶了牛肉的風頭,反而襯托的牛肉更加鮮美。
“所以義父您今日早上與我說,這位城主不簡單,我所想的大事需要寄托于他,可就是因為如此?”江小魚為義父斟酒。
“但我今日見他與鋼鐵廠的廠長龍四海關系如此親密,兩人一看就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啊。這…”
江半山笑著搖搖頭:“這凡事啊,不能只看表面的。有的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王世襄罵了圣上多年都沒事,怎么這次就這么簡單的被貶了呢?”
“傳言不是說他因為在立…”江小魚不敢將后半句話說出來,而是比劃了一下大拇指:“這才被貶的嗎?”
“假做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嘿嘿,一世皇帝陛下寫的這首詩可是真有味道。”江半山突然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的說道:“小魚,這個月的平安錢有多少?”
“兩萬壹仟伍佰金元。如往常一樣,游俠兄弟們拿自己的份子錢。義父一份,我一份。從前為保江城平安而受過傷致殘的兄弟再拿一份。這個月內甲的消耗有點大,很多兄弟的內甲已經太陳舊,防御力不行了。更換了一批內甲也花了幾千金元。還有在官衙內上下打點的五千金元依照常例已經送出去了。”
江半山笑了笑,喝了口酒后說道:“小魚等著吧,這兩天估計江城城主就會再找你一趟了。”
“為了常例的事情?”江小魚眉頭皺了皺:“這確實是不合規矩,但是江城這個地方…”
“呵呵,沒那么簡單。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干爹就和你說一句,那就是不管王世襄說什么,你就當放屁就好了。”
江小魚:…“行吧,干爹。但是干爹,你收我當干兒子這么久,你就不能告訴我你從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嗎?”
江半山揚了揚眉毛:“你可以猜,猜中了我從前是干什么的,我就告訴你我是干什么的。”
城主府內。
常珂一臉寒霜的站在王世襄的面前,她雙手托著一個木盤。盤內一百個金元用紅紙整齊的包好。
“老師,你看江城已經腐敗到如此田地,這…”
“呵呵,有點意思。”王世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臉上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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