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默然,靈氣復蘇給了所有生靈以機緣,不單單是人類,也包括這些靈性頗高的動物生靈,特別是親近人類的貓狗牛養等寵物,長久呆在人類身旁,身沾人氣,靈性更高。
若是有成妖成精的可能,必然是從它們先開始。
比如王真家的大黃,王真從未給過它特殊待遇,沒有用真氣給它洗髓伐體,沒有用靈覺鍛煉感應大黃的靈性,可大黃還是一日日的更加有靈性了,這一切都是靈氣出現后在潛移默化的潤澤。
不過靈性增長歸增長,靈性再強也不是開了靈智,就像五六歲前沒記事的孩子,只有本能的聰慧,但還沒有記事。
記了事的孩子,知道‘我’,‘我’想要什么,才算是真的開了靈智。
對大黃來說也不例外,它靈性雖高,但還沒到產生開靈智,知道‘我’的概念的地步。
從靈性增長到開靈智這個質變的過程,比武者從內氣突破內力,內力突破先天還要難上不少,沒有多年歲月的積累和機緣,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黃要是王真不給它一點機緣手段,正常來說可能十年后才有可能開一絲真正的靈智,開啟成妖之路…這其實已經是極快了,是親近人類沾染人氣下的快車道。
若是在深山老靈中的野獸,除非是傳說中那種吃了靈藥的那種,不然到死都沒有一絲可能。
而眼前的大黑其實也是如此,靈性越來越高,但還沒有開靈智,但凡是更有個例外。
被主人親手牽到屠宰場,被打殺,被剝皮,這個過程中它的高靈性受到死亡與憎恨的催化,點化著它產生了一絲憎恨的靈智,最終這一絲憎恨靈智在這特殊環境,特殊背景下最終孕育出一條即將向人類報復的憎人犬。
憎人犬日后應該還會再發生,大小城市中被拋棄的流浪狗日日都有,終究會有更多的狗在流浪中凄慘死去,這罪惡不會滅絕,就像人類與人類之間的罪惡一樣,也永不會滅絕。
王真輕抬手,一只手摸向了大黑。
血淋淋的狗頭暴起的犬牙恣起,大黑它沒有感受到王真的善意,只有滿嘴的憎恨咬向了他的手!
“嘶…”
有點疼。
王真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沒有傷口,卻有兩點灰暗犬牙之印,一股陰冷躁動的冰寒氣息開始在體內流竄,他微微感應了片刻,確認了一點。
這只憎人狗若真是襲擊了人,一般的普通人撐不過三天就會被這血怨陰毒之氣害死,這可比狂犬病要可怕的多,那東西至少還能打疫苗防治,雖然賊貴,最便宜的都要四五百,貴的血清甚至要兩三千,最關鍵的是,打針賊TM的疼!
還TM要打五次!
一道先天真氣運轉而來,灰暗犬牙之印被一掃而盡。
扭了扭手,王真再次伸手,大黑無法控制的被王真按住了狗頭,靈覺傳遞去意念。
“乖,我帶你去報仇。”
憎人犬大黑狗眼中的憎恨之色稍熄,真的?
“真的,當然是真的。”
王真上前輕柔的將大黑從鐵勾上取了下來,大黑落了地。
他又輕輕拍了拍,摸了摸大黑的狗頭,雖然大黑狗頭上已經沒有了皮毛,但大黑感受到了這曾經熟悉的撫摸感,它沉默的低下了頭。
“走吧,你帶路。”
汪!!啊嗚嗚!!
大黑扭頭看著王真嗚咽的一陣亂犬吠。
“行了,我知道,我不阻止你復仇。”
豐集鎮街上,一個黑色身影帶著一條血紅色狗影,行走在這寂靜的街道上,若是讓人看到了,非要嚇個半死不可。
好在現在已是冬日的午夜,氣溫降到快零度,又不是大城市里,哪里會有夜貓子在這天氣里出沒。
一路無事,無人,也無話,大黑輕車熟路的帶著王真一路狂奔。
貓記千,狗記萬,老母雞還記二里半。
大黑它很快帶著王真來到豐集鎮邊上一家小院門口。
一人一狗都不簡單,輕而易舉的翻墻而過,略施真氣,打開了房門。
在靈覺感應中,一個男人正在被窩里睡的正香,王真甚至還發現了廚房內沒吃完的另半截狗腿。
他眉頭一皺,指著大黑的生前主人道:
“上吧,他吃了你一條狗腿,你就咬斷他一條大腿。”
大黑看著王真,嗚咽了一聲,轉過頭,一雙狗眼死死盯著它的生前主人,最終一雙狗眼血目閃爍出憎恨的血光,它汪的一聲撲咬了過去,死死的咬住狗主人的右大腿最肥美的部位,那是膝蓋往上的中間部位,肉最多,神經最多,咬住最疼!
大黑的這位生前主人被咬中后,并沒有慘叫著醒過來,但此時他還在熟睡中的臉上一陣扭曲,他在做夢,夢中的他被大黑一直瘋狂撕咬著他的大腿!
大黑此時身形畢竟沒有凝形,吸收的怨氣陰氣也不夠,還不是一只完全成形的憎人犬,所以它的咬傷是發生在靈魂精神層面,現實中的身體并沒有受到傷害。
不過大黑犬牙中的血怨陰毒之氣確實注入到了他的身體中,若沒有人補救,他活不過三天。
大黑越咬越歡實,越咬越暢快,身體中充塞的血怨陰毒一股腦的放泄在他的身上。
良久,良久…
“咬夠了吧,乖,我們走吧,他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王真上前輕柔的拍大黑的狗頭,就像平日里輕常撫摸大黃的狗頭一樣,溫柔的摸了摸。
大黑漸漸松開了犬牙,一雙狗眼中流出絲絲血淚,化為黑煙散去。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給你安一個家,以后你就在那里安家,看到誰不爽就去咬他們。”
王真繼續輕撫著,安撫著它,忽然手中一道白色神光閃過,大黑化成一道黑色陰影消失在他手中。
它被王真送進了止戈天的魔窟之中。
大黑消失后,王真上前一只手按在那大黑前主人的右大腿上,渡出一道真氣掃滅了九成九的血怨陰毒之氣,故意的留下了一分。
“你如果沒吃那半條狗腿,我會給你全治好。”
“可惜,你吃了…”
王真輕聲的說著,隨后轉身離開。
這一分血怨陰毒之氣并不會致命,但足以讓他的右大腿癱瘓大半,以后只能做個瘸子,同時那大腿上的血牙犬印也永不會消失。
當然,他若是日后有本事能請到比王真還要高明的先天武者或者靈修高人,興許也能治好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