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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行符璽令事

  伴隨著嬴政對扶蘇的處置,無數朝臣都迅速和扶蘇劃清了界限。

  扶蘇被貶到民間,在他們看來,扶蘇已經完全失去了皇位繼承人的資格。這樣的一個公子,不趕緊拋棄,還留著過年么?

  須知始皇帝可有著二十多個兒子,扶蘇并非獨子。

  等過上幾個月,說不定始皇帝連扶蘇這個兒子都會忘了。這樣的想法充斥在無數朝臣心中。

  而與扶蘇敵對的那些大臣,則是彈冠相慶。這對于他們來說,是一次巨大的勝利。也幸虧扶蘇主動將把柄送到了他們手里。

  也幸虧扶蘇“腦子一熱”,就做下了殺閻樂那樣的“蠢事”,不然,他們又哪來的機會將扶蘇給逐出朝堂?

  本以來始皇帝主動擔責,以公室成例處罰扶蘇,一定會主動偏私袒護扶蘇,卻讓人沒想到的是,對扶蘇的處置如此沉重。

  昔日,這位在帝國如日中天的皇子,如今卻被貶為庶民,這不禁讓人有些感慨唏噓。

  咸陽城頭上,李斯看到蒙毅等人策馬回來,不禁有些愣神。

  “父親,我們該回去了。”李瞻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李斯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回到丞相府中,李瞻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父親,扶蘇一直以來,與您不是很是親近,父親為何在朝堂之上鼎力相助?還有,今番扶蘇被貶謫離開咸陽,父親去咸陽城頭相送,可又不與扶蘇相見,是何道理?”

  對于李斯近些來的作為,身為李斯的兒子,李瞻有些看不明白父親的心思。

  李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瞻,卻并未作答。

  朝中的這些事,還是不要讓李瞻明白為好。自己已經是大秦的左丞相,位高權重,而自己的長子李由,又是三川郡守,成為了地方上的封疆大吏。

  李氏一門從李斯一介布衣,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殊為不易,已經不奢求什么了,朝中的這些勾心斗角,實在是沒必要讓李瞻知道的太過詳細。

  咸陽一處宅院之中,趙高聽到扶蘇離開咸陽的消息,并未感到絲毫喜悅。趙高右手緊握成拳,指關節都被捏的有些青白。

  趙高目光看向了咸陽宮的方向,頭一次,他有些看不懂嬴政的心思了,在朝堂之上,嬴政分明表現出了維護扶蘇的心思,可又為什么,對扶蘇的處置如此沉重?

  這完全就不合情理!

  扶蘇被貶為庶民,皇位繼承人的身份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也被完全剝離,可是,趙高并未感到勝利的喜悅,或許,只有他死了,才能讓自己真正放心。

  一念至此,趙高當即喚來一人,在他的旁邊耳語了幾句,現如今,這天下多得是有想要扶蘇性命的人,自己只需要將消息泄露出去,有的是人對扶蘇出手,就如同之前那般,將消息透露給那些貴族,那些貴族自然知道會怎么辦。

  只不過,想起咸陽隱藏的那些游俠,趙高微微搖頭,這些人雖然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但借他們的手來做這件事,還是有些不保險,或許自己也應該冒一次險了。

  旋即,便向黑暗中的一個人影吩咐了幾句,聽完趙高的吩咐,那道人影立即消失不見。

  趙高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若是按照以前謹慎的性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自己花費了二十余年,方才擁有了這一批合格的死士,一下子派出四名,手筆也是夠大了,只是這同樣也讓趙高頗有些心疼。

  只是,扶蘇不死,終究是讓人寢食難安吶!

  連過三日,嬴政方才從太廟之中回到咸陽宮中。剛到咸陽宮,嬴政便讓所有宦官宮女退下,只留下韓長一人在宮中。

  “韓長,查的怎么樣?”嬴政掃了一眼韓長,冷漠的問道。

  “啟稟陛下,這件事似乎是中車府令在背后所為…”韓長謹慎的回稟道。

  韓長記得三日之前,嬴政便是將自己一個人留下,要自己去查一查宮廷之中消息泄露之事。在朝堂之上,嬴政敏銳的感覺到了馮去疾那一般貴族的不尋常。

  如果不是同時得到某些消息,又怎么可能會如此齊心協力,對扶蘇死咬著不放?完全不顧自己放出的迷惑的信號,快準狠的盯著扶蘇?

  韓長散布假消息那件事,做的怎么樣,嬴政心里自然有數,同樣,讓韓長去查這件事,同樣也是對韓長的一次考驗,至于結果嘛,嬴政自然會派人去驗證。

  對于身邊的這些人,嬴政從未保持過百分之百的信任,天知道這些人背著自己會做些什么事。

  嬴政自然也知道韓長幾次收受扶蘇的賄賂,不過告訴扶蘇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對于一些重要的事情,韓長心中還是有一些分寸的,沒有泄露。

  嬴政因此,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如果韓長真的貪得無厭,辦事又是個廢物,那么嬴政絲毫不介意將韓長作為一個典型,給那些宮中嘴巴不嚴實的人一個警告。

  片刻之后,當韓長所說的得到驗證之后,嬴政手掌“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案幾上,心中十分惱怒。

  等過了一會兒,又有些釋然,畢竟扶蘇殺了趙高的女婿閻樂,趙高這么做,倒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此事若是不給趙高一些警告,只怕日后這宮闈之中,什么話都敢往外泄露。

  “傳朕的詔令,行符璽令事就不要讓中車府令兼任了。”

  嬴政這時驀然看向韓長,道:“行符璽令事,由韓長擔任。”

  聽到這道任命,韓長心中欣喜若狂,立即跪拜道:“奴婢謝陛下。”

  嬴政對韓長的反應也是十分滿意,從這兩次韓長做的事來看,倒還值得任用,做事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行符璽令事,將其從趙高的職權中剝離出來,是對趙高一次警告,讓趙高兼任,曾經這是嬴政對趙高的信任,可現在,嬴政對趙高的信任有了一些動搖,自然要有所表示。

  同時,將行符璽令事這個職位給韓長,這也是對韓長這幾次辦事得力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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