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是“寒陽”這個身份證第一次進這樣價位的餐廳。
之前為了攢錢交學費,寒陽就連吃上一盤海鮮蓋飯都要猶豫很久,更不要說去吃這樣一頓飯將近兩百塊錢的自助餐。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到四點之間,早已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不過按照這家海鮮自助餐廳的價格,就算是中午恐怕也不會爆滿。
就連服務員都沒有到這里晃悠,顧判樂得一個人在角落里輕松自在,獨自占了一張四人桌,桌子上擺得是滿滿的幸福。
大量食物被消化吸收,不存在任何吃不下的問題,往往各種菜肴才剛剛從口中咽下,便已經被轉換成了純粹的能量,輸送到身體的各個部位之中。
只是這種能量轉換的效率極其低下,拿它來彌補本體創傷的話,就算是吃上幾百年都不可能讓他恢復到完好狀態。
好在食材味道鮮美,現代化工業的各種調味品放的量也很足,如果單純從滿足低等級的口腹之欲考慮,勉強才算是讓他有些滿意。
陋狗也悄悄溜了出來,將自己浸泡在一盆滾燙的紅油毛血旺中,隨著沸騰的汁水上下起伏,舒服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很顯然,這樣重油加辣的食材很合它的胃口。
似乎比充滿了超凡力量的生靈鮮血都更能讓狗為之沉醉。
不多時,旁邊的桌上坐上來兩個青春靚麗的少女。
她們將手上拎著的購物袋丟到椅子上,一個接一個去取食物,很快邊吃邊聊起來。
說的無非是和時尚購物,旅游度假相關的話題。
顧判對此沒有半點兒興趣,端起酒杯將里面的白酒一飲而盡。
然后又跑去接了一杯,順帶取回一大堆高熱量的食物。
兩個女孩的目光須臾不離顧判手中的酒杯,小嘴微張,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是…
一公升的扎啤杯吧。
他好像拿著它去接白酒了?
那一大罐子泡著長蛇和枸杞的藥酒。
哎呀呀!
他開始喝了。
他真的喝了。
一扎啤杯白酒被喝完了。
他又要去接了。
等等…
情況似乎有點不對。
那一大桌子看一眼就會飽,看兩眼就要吐的菜哪兒去了。
不會都被他一個人給吃光了吧。
兩個女孩停止了交談,以看綠林好漢的眼光偷偷觀察著顧判。
顧判隨意朝著她們飄了一眼,毫不在意起身,這一次因為怕來回走路麻煩,他一趟就接了三大扎啤杯白酒,另一只手托著高高一摞、至少半米多高的奶油蛋糕餐盤,回到座位上細細品味起來。
白酒配蛋糕。
絕配!
就在此時,自助餐廳內又進來了一個黑衣黑裙、極有氣質的年輕女子,獨自一人坐在了角落的位置,沒有拿別的東西,只是在面前的桌上擺了一疊黃瓜,一杯白水,小口小口慢慢吃著。
她的座位和顧判隔著挺遠,目光卻一直在有意無意瞄向他所在的方向,動作極其隱蔽,根本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隨著飯點的臨近,餐廳內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黑衣黑裙的女子只吃完了那一盤黃瓜,喝了一杯白水,便悄然起身離開,臨行前又去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正好路過顧判所在的位置。
他抬起頭來,和她目光相對。
她只是淡淡一笑,留下一個纖細窈窕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外面的人群之中。
“老爺,后面那兩個小丫頭一直在議論老爺。”
陋狗從毛血旺中露出一個邊角,在桌面上刷出來一行鮮紅的小字。
“兩個沒見識的普通人而已,不用管她們。”
四十分鐘后。
顧判面不紅氣不喘站起身,將最后一口蛋糕咀嚼咽下,戀戀不舍看了眼不遠處排列整齊的食物,伸手從那盆毛血旺中將陋狗拎出來放好,便直接朝著出口走去。
要不是不想顯得太過份,他也許可以在這里一直吃到地老天荒。
最不濟也能把所有擺出來的食物吃光吃盡。
在看到“大胃王”起身離開后,其中一個偷偷觀察他的女孩飯也不吃了,直接拎起購物袋,拉上同伴一起就走,緊緊跟在了后面。
一邊走,兩人一邊小聲說著話。
“他吃了多少?”
“我們來之前不知道,來之后光我看到的,應該足夠咱倆吃一周了吧。”
“沃特!?一周怎么可能吃完,最起碼能吃一旬好不?”
“差不多就別較真了,反正那些東西,我看一眼就飽了。”
“他喝了多少白酒?”
“半桶有了,可能是一桶。”
“哎…看他瘦瘦的樣子,竟然這么能吃,難道他就不覺得撐得慌嗎?”
“不知道,但是,很嚴肅的講,我總感覺那人還沒有吃飽。”
“呃…我也有這種感覺,就是沒敢說出來。”
顧判對后面兩女自以為隱秘的議論聲聽的清清楚楚,不過他并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大家都是憑本事吃的飯,像他這樣本事大的,被人嫉妒很正常,沒什么可以驕傲的。
人來人往的購物中心內,就在他身后數十米外,一個黑衣黑裙的年輕女子將目光從旁邊的透明櫥窗中移開,沿著他所走過的道路緩步而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像是一朵美麗卻又不失妖冶的黑色玫瑰,在人群之中悄然綻放。
而在黑裙女子前面一段距離,那兩個青春靚麗的少女也跟在他的后面。
她們就不像是黑衣女子那般近乎完美地融入到了人群之中,不會讓人察覺到是在跟蹤他人,而是嘰嘰喳喳一路說個不停,生怕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一樣。
不久后,他轉身進了一間休閑服裝品牌店,開始給自己挑選衣服。
兩個女孩也悄悄走了進來,作出一副假裝挑選衣服的模樣,實則是在偷眼觀察顧判。
他對此毫不在意,此時的注意力完全被掛在墻上的電視吸引了過去。
電視中播放的是本市發生的兩樁市民死亡事件。
其中遇害者死亡的蹊蹺與離奇,讓他頓時生出了些許的興趣。
服裝店外,黑衣黑裙的女子拐進了一家冷飲店,只是要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小口喝著,另一只手則置于桌下,悄然發出去一條短信。
“白綬,你確定殺死了那個家伙?”
“七夜,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我當然確定已經殺死了那個本不該死,卻不得不死的倒霉小家伙。”
“但是,我今天又看到他了,還在正大光明地逛街吃飯。”
“你說什么,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