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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6章 洞天之主

  顧判并沒有繼續斧劈界域之心碎片。

  他現在面臨著一個問題。

  那就是,只要能發現碎片內的界域規則,就能通過斬斷破滅界域規則從而獲取雙值加成。

  但真正的問題就在于,他并不能總是發現界域規則的存在。

  而且這個情況似乎還有些玄乎。

  就在停下來思考的短短時間內,他認真仔細“觀察感知”了超過二十塊界域之心碎片。

  在這些血火流星轉瞬即逝的過程中,他能夠觸碰到其中三塊碎片蘊含的界域規則,至于其他十七塊,則一臉懵逼毫無所獲。

  但就算是能夠發現的那三塊碎片,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能夠發現其中的界域規則,就像是純看運氣的大毛子輪盤/賭,點兒好了就能手到擒來,運氣不好,那就會被直接抬走,沒有任何第二種其他的可能。

  因為對于雙值加成的渴望,又有一個想法浮現在他的心中。

  若是全力施展出乾坤借法,將這一方破碎界域的本源之力納入己身,是不是就能更加清晰地感知到蘊藏在這些界域之心碎片內的規則絲線?

  然后就能更加順暢快捷地幫助他收割雙值加成?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猶如火上澆油,轟然引爆,又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握緊了手中的雙刃戰斧,身體在這一刻陡然變得凝實了許多。

  隨即深深吸入一口充滿灼燒味道的氣息,又將其重重吐出。

  “乾坤…不能劫法。”

  “見小利而忘大義,撿了芝麻丟西瓜,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如此短視和盲目。”

  就在即將發動乾坤劫法的那一刻,他忽然又停了下來,在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后,幾乎被驚出了一層冷汗。

  這一方界域如今正在被碾壓撕碎消化,那么他到底得是有多么饑渴,才會上桿子地去容納吸收它的界域源力,然后將自身沾染上和它同根同源的氣息?

  這么做的話,豈不是茅房里打燈籠,專門照屎嗎?

  原本這片死寂絕望之地的各種恐怖都不稀得搭理你,結果你自己非得一蹦三尺高,懟到別人的臉上求干求草求打擊嗎?

  想不明白,那就暫且先不去想。

  不能做的事情,便堅決不要頭鐵去嘗試。

  把能吃到嘴里的肉吞下肚子才是最至關重要的事情。

  因此,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便開始了在流星雨之中的自由飛翔。

  雙刃大斧接連不斷地揮出,在錯過了很多機會的同時,也算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抓住了一些機會,讓自己收獲到了還算滿意的雙值加成。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次界域碎片的墜落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他揮斧再次斬破一顆血火流星,剛要準備在最后階段來上一個沖刺提升,卻毫無征兆再一次停了下來,靜靜懸浮在半空之中,傾聽著悄然在耳邊縈繞再次回響起的,那一縷微不可查、若有似無的低語聲音。

  這一次,他聽懂了這個聲音在說些什么。

  這個聲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溫柔似水的女人。

  就像是她在你的身邊耳鬢廝磨、娓娓道來,即便是訴說著關于她自己的苦難經歷,也是一副恬靜淡然的語氣。

  就算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其實應該算是真正殺死她的兇手之一,她也保持住了絕對的風度,聲音一直保持著真正的溫柔,如同最終看開認命之后的淡然。

  他微微皺眉,聆聽著她的聲音,迅速歸納總結出里面蘊含的意思,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了道道波瀾漣漪。

  她,是一位洞天之主。

  并且是一位層次境界相當高,實力水準很強大的洞天之主。

  雖然比不上九幽之主、業羅初圣等最頂級的高度,但絕對不是普通的洞天界域之主那么簡單。

  而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其實是洞天之主死亡隕滅的最后一步過程。

  他雖然不知道這位名為夜箋的洞天之主因為什么而亡,但卻是在此時此刻知道,在她死后的所有一切,都將墜入到這片死寂絕望之地,被撕碎、被吞噬、被消化,然后轉換成他還無法觸及的純凈能量,順著那些時空亂流和斷層消失不見。

  他同樣不知道名為夜箋的洞天之主所化的能量去向何方,只知道她即將被抹去自己存在的最后一絲痕跡,或許在無盡虛空之中,就只剩下了關于她的少許記憶,還存在于部分生命的意識之中。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就算是關于她的記憶也會漸漸消失不見。

  當最后一個還記得她的生命死亡后,曾經的洞天之主,創造過真正屬于自己輝煌的大修行者,便算是完全消失在了時空長河之中,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逝去的終將逝去,一切都會踏入輪回。

  這就是天地輪回、乾坤大道的真意嗎?

  而唯有踏上彼岸,才能追尋真正的永恒。

  這就是九幽之主、業羅初圣所一心追求的境界嗎?

  他安靜看著最后的界域之心碎片從高空墜落燃燒,輕輕拋出了手中的雙刃戰斧,也發出來一聲悠長的嘆息。

  斧影森森,寒光閃耀。

  將一塊塊界域之心碎片斬成粉末,雙值加成再一次注入到他的體內,讓他以另外一種算是特別的方式,介入到了夜箋洞天之主的輪回之中。

  他隱隱有些不安,也一直都在小心戒備警惕著,因為自己現在的做法就相當于從乾坤大道口中搶食吃。

  雖然從體量和總量上比起來,被他半道劫走的這一點根本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作為腸衣內的寄生蟲,從正在消化的食物殘渣中偷吃了一些,但誰又能保證對方一點兒都不護食,不會為了這么點兒殘渣碎末找他的麻煩?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慢慢的放下心來。

  看來稍微偷吃那么一點兒東西,并不會引起針對性的攻擊。

  或許是大道乾坤無所謂,看不見或者不在乎這點兒東西,也有可能是先讓你現在跳的歡,大破滅時拉清單,到時候不光要把吃掉的吐出來,就連你本身,也要成為它的食物,吃個干干凈凈,不留痕跡…

  他正在有些出神地想著,忽然間那道女子的聲音出現了變化。

  不再是溫柔似水地緩緩訴說,而是變得嚴肅沉凝起來,仔細聽上去還帶著一絲難以言表的悲涼意味。

  “吾之隕滅死亡,已然不可避免,回顧此生種種,并無其他遺憾,唯留一支嫡血后代,在吾身不存后,不知將流落何方,得吾所托之道友,若能出手照拂一二,吾積累之一切資源,盡可歸于道友之手,并將當初尋覓得到之荒古遺跡線索詳細告知…”

大熊貓文學    我有一柄打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