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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 恐怖如斯

  咔嚓!

  咔嚓咔嚓!

  曾經在“許徵衡”眼中難如登天的金桔外皮,此時此刻在那張月光之網的切割下,竟然不比熱刀切黃油要費力多少。

  只是剎那間的月色明暗,便已經將超過九成的燃燒鬼面切割完畢,下一刻便要真正接觸到了顧判的真身。

  “太陰你個煞筆,我甘霖涼!”

  “老子一個打醬油的!”

  顧判暴喝出聲。

  不再壓抑自己的憤怒。

  他的怒火在這一刻以最狂暴的方式釋放出來。

  以他的身體為核心,陡然浮現出一圈圈猶如劍光般瀲滟的漣漪,。

  而在道道漣漪中,隱約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倒持大斧,卻擺出了一個笨拙的出拳起手式。

  與之同一時間,磅礴的力量從里面瘋狂涌出,竟然將禁錮住他的分割絲線驅離了數尺距離。

  “斧來!”

  “金剛混沌歸元斧!”

  一柄雙刃大斧自漣漪中心處浮現,光芒閃爍間已經放大千萬倍,朝著前方所在的虛空轟然籠罩蓋壓下去。

  既然那輪月亮想要切割了他,那他便只能是將絲線扯斷,再將那月光擊碎!

  一斧在手又狂暴斬出,剎那間便令虛空為之震顫,令天地為之轟鳴。

  而就在同一時間,滂沱黑紅大雨傾盆落下,一雙黑帝紅瞳的虛幻雙眸自雨幕深處顯現出來,不含有任何情緒的目光透過重重雨幕,連接上了墨色月光中的道道絲線,甚至還繼續向外延伸,看向了北方天際那輪不停閃爍著猶如死亡光芒的黑色圓月。

  在顧判和乾元傾盡全力的聯手一擊下。

  咔嚓!

  又是隱約的清脆碎裂聲在天地間響起。

  那張疏而不漏的大網…破了。

  顧判一斧重重砸落,將沼澤地面斬出一道猶如峽谷的巨大裂縫,熊熊熾白火焰自裂縫深處騰空而起,與黑紅顏色的大雨交織一處,瞬間蒸發出漫天飛舞的暗紅水霧。

  高空之中,那雙黑紅相間的雙眼緩緩眨動,又引動了道道金色雷霆,密密麻麻穿透虛空砸在地上,片刻之后才有隆隆悶雷之聲自天地之間滾過,將那道清脆碎裂聲音盡數掩蓋進去,再也聽不到一絲一毫。

  月色天網破碎,悄然消失不見。

  整個沼澤所在的天地也漸漸恢復了正常,只有黑紅相間的傾盆大雨嘩嘩落下,將地面上各種尸體切割而成的碎末很快沖散,露出下面的污泥水泊。

  但顧判完全沒有松上一口氣的想法。

  而是在將那張“天網”斬出一道裂隙后,頭也不回便朝著正南方向遁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洞天之主層次的親自出手,雖然因為相隔了兩方不同界域的原因,或許還有著九幽之力的阻攔,導致了攻擊最終降臨時已經被削弱到了極致,但即便如此,也已經幾乎超出了他所能應對的范疇。

  還是在他和乾元聯手應對的情況下,才將那張無物不切的大網撕出一道口子,不然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就是能和九幽之主掰手腕的太陰元君,只是揮灑下來了一片黑色月光,便差點兒就讓他折戟沉沙,撅折在了這方沼澤地上。

  比起這一道讓人心神都要被盡數奪去的月光,之前他所面對的那些陰影生靈的攻擊,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玩鬧,根本不值一提。

  太厲害了…

  唯有“恐怖如斯”這四個字能夠形容此時的感覺。

  顧判整個人化身一道熾白顏色的飛火流星,瞬息之間已經遠遁百里,并且還在不停加速之中。

  他不知道太陰元君還會不會發起下一次攻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避開它的下一次攻擊…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要離南荒乾元這個蠢貨遠一些,或者說要比它逃得更快一些。

  以免第二次攻擊下來的時候,會連累到他的身上。

  突然間。

  一種難以形容的悸動自心底毫無征兆升起。

  不需要去思考,其實也沒有時間去思考。

  更沒有時間去害怕和猶豫。

  就在這一刻,在那種和死亡有關的悸動牽引下,他唯有遵循著自己的本能,毫無保留、不計代價地將幾乎全部力量瞬間爆發出來......

  不思不想,不管不顧,沿著他和那輪墨色圓月兩點連接而成的直線,以搏命的姿態斬出了手中雙刃大斧。

  三昧真火、輪回劍意、金剛密法、混沌歸元,在這一刻全部被催動到了極限,然后順著仿佛是身體和手臂延伸出去的斧頭,重重劈斬下去。

  剛剛劈出雙刃大斧,顧判認為自己應該是看見了“一束光”。

  或者換一種更加準確的說法。

  那便是他有可能看到了真正意義上的一段光線。

  一段在感知中轉瞬即逝的光線。

  給予了他致命死亡威脅的光段。

  如果不是那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悸動,驅使著他爆發全部力量斬出了這一斧,他甚至還發現不了這一束光的存在。

  它似乎是如同皎潔月色的白,又仿佛是如墨黯淡的黑。

  它游離于此方界域之外,卻又像是嵌入到了天地之中,和虛空完全融為一體。

  它感覺是遠在天邊,看上去卻又近在眼前。

  種種詭異矛盾的感覺紛紛呈現,而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了顧判一種極度不真實的虛幻感覺。

  就連對于時間空間的感知,都變得有些模糊錯亂起來。

  他依稀記得自己遵循著心底那生死悸動的感覺,傾盡所有力量斬出了一斧。

  卻又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斧頭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蝸牛般向前爬行。

  就像是陷入到時間泡中的一只蟲子,自以為在飛速地游來游去,但落在外人眼中,卻又像是死尸一樣僵在那里,半天都沒有動上一下。

  他忽然明白過來,其實不是他變得太慢,而是這束光線實在是太快,而且已經干擾了他感知,才造成了這樣混沌錯亂的感覺。

  或許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在這一束光線真正出現之前,他便心有感應有所察覺,并由此心生悸動提前做出了反應。

  不然的話,就憑著這一束光超出想象的速度,只要它出現,就絕對會映照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會給他以任何形式的反應時間。

大熊貓文學    我有一柄打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