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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針鋒相對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加之烏云密布、狂風大作,一場由海上席卷而來的暴風雨似乎不時就會來襲,石山上的幻神宗修士雖然不懼風雨,但也不愿在此時浪費一絲一毫的精力對抗風浪,因此都呆在營地之中,海岸上倒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到了四更天左右,卻是有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內的窈窕身影自營地內潛出,猶如一只靈巧的雨燕,悄無聲息沒入到了狂風暴雨之中。

  她迎著越來越大的風浪雨水,獨自一人游走在岸邊嶙峋的礁石之上,不時被涌起的大浪淹沒,片刻后卻又冒出頭來,繼續在海水與岸灘的分界線處走走停停,感知著周圍的情況和靈元的變化。

  這是紅衣上仙交給她的任務,尋找此地靈元不正常凝聚的原因。

  雖然和宗門來此的目的基本吻合,但那位紅衣仙人卻是要求她必須使用紅手指的牽絲之法進行探查,如此一來為了不使自己的秘密泄露,她便只能是趁著每天深夜獨自偷溜出來,在沒有其他同門在側的情況下才能一點點去完成任務。

  晏綾自那夜入夢之后,幾乎每日深夜入定后都會再次遇到那位紅衣仙人,根據自己的情況,為幻靈之法的修行答疑釋惑,深入講解。

  紅衣上仙甚至直接施展手段,通過賞賜給她的那一根紅手指,加強她所聚之靈體,直接提升她的實力層次。

  如此僅僅是短短數日過去,她便感覺到禁錮了自己很長時間的瓶頸有了松動的跡象,或許只需要一個契機,便能直接破境提升,朝著靈體法相的道路邁出大大的一步。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紅衣仙人也開始給她布置一些任務,比如收集幻神宗的各種修行法門,又比如讓她放開心神供其施展思念入夢之法,最后便是來到海邊以來,命她每日探查天地變化的情況等等。

  晏綾對此從未有過任何的不信與懷疑。

  畢竟在她看來,紅衣仙人的實力是真的高不見頂、深不可測,若是想要害她的話,哪里又需要這樣的麻煩,只需要輕輕伸出一根小指頭,就能把她像螞蟻一樣碾壓至死,完全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

  就算是紅衣仙人想要抹除包括明妝副宗主在內的所有宗門降臨修士,那也不過是多費一點時間,多花一些精力而已。

  所以她獨自一人的時候,曾經無數次想過紅衣仙人為什么會找上自己,最終得出的結論也唯有紅衣仙人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吾與汝有緣,此亦是汝之機緣…”

  嘩啦啦!

  一股大浪鋪頭打來。

  晏綾面色絲毫不變,只是輕輕一抬手,一直跟隨在她身側的靈體便鬼魅般躍起,倏然化作由無數墨綠絲線組成的大傘,將她牢牢護持在了下面,幾乎沒有受到大浪的直接沖擊。

  數個呼吸后,大浪散去,墨綠大傘便再次蠕動著,先是化為密密麻麻的深綠絲線,然后編織匯聚成為人形靈體,和她的身材樣貌有著七八分相似,就像是沉默無聲的影子,繼續跟隨在她的身側。

  雖然她只是一個年輕弟子,并不像副宗主明妝一樣經驗豐富、見多識廣,但隨著對這片海域的深入探尋,卻也嗅出了些許別樣的味道。

  在天地靈元不正常凝聚的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在暗中操作這一切,根本不像是天地自發形成的變化。

  或許這便是明妝副宗主帶領她們在此地停留的真正原因。

  也是紅衣仙人所感興趣之所在。

  晏綾如同一只靈巧的黑貓,從一座礁石輕輕躍起,落在了數丈外的另一塊礁石上面。

  剛剛站穩身形,她卻是沒有像之前一直所做的那樣,按照紅衣仙人傳授的方法去測試記錄靈元的變化情況,而是緩緩轉過身體,看向了后方漆黑一片的岸灘。

  “呵…”

  一道有些尖銳的女子笑聲在黑暗中響起,縱然是在呼嘯的風聲與隆隆的海浪聲中,也清晰可聞,沒有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原來是晏綾師妹。”

  “師妹倒是好興致,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海邊上淋雨踏浪,師姐我還以為是從哪處海溝里鉆出來的小妖精,非要在吾等宗門駐地附近挑釁放浪。”

  胡師姐一襲白衣白裙,緩緩從一塊礁石后走出,瞇起眼睛看了過來,面上緩緩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還是說晏師妹和這海里的妖物有了勾搭,才趁著明妝副宗主閉關靜修的時候,跑出來私會情郎呢?”

  晏綾一個縱躍來到岸邊,隔著十步距離與胡師姐相對而立。

  她低頭看著在大雨下不斷冒起氣泡的沙灘,摩挲著右手食指上那一點淡淡的紅色,沉默許久后才嘆了口氣道,“我只是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在駐地附近散散心,卻不想會碰到一只見人就吠的母狗,將本就不太舒暢的心情搞得更加郁郁不歡…”

  “胡師姐你說,要是你自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又會怎么處理呢?”

  這還是第一次從晏綾口中聽到如此挑釁的言語,胡師姐面色剎那間變得難看至極,猛地握住腰側的兩柄短刀,身后倏然浮現出一尊面貌模糊不清的白色靈體,一股陰寒的氣息以其為中心緩緩向著四面八方散發開來。

  “晏綾師妹此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咬住一點下唇,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

  寒氣還在向著周圍擴散,被囊括籠罩的范圍之內,雨滴還在半空之中,就已經化作了點點冰凌雪花,打在被凍結的地面,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師妹我的意思很簡單啊。”

  晏綾依舊低著頭,對自己身上凝結的一層冰晶仿若未覺,輕輕呼出一口白霧道,“有條母狗剛才一直在師妹的耳邊亂吠,搞得本人心情非常不好,難道師姐沒有聽明白嗎?”

  “哦,或許師妹說的不對,剛才亂吠的好像并不是一條母狗,而是一只不知道該如何發/騷的母狐貍,才會見了師妹這樣一個女人都控制不住,非要要跑過來不停犯賤…”

大熊貓文學    我有一柄打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