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未果,而且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后,那只黃金巨掌卻并沒有繼續將其他四根手指合攏下去,甚至開始向后退縮,迅速又回到了青銅大門的另外一側。。
與此同時,巨大的吸力從后退的金色巨掌掌心傳來,顧判眼前一花,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青銅大門外的黑暗空間,再次來到了沽陵城的地面。
他仰頭沉默地注視著陰暗天空中依舊存在的那片金色旋渦,暗暗呼出了一口冰涼的氣息。
“這傻逼付出了不知道怎樣的代價,竟然真的將我從那里給拉了出來,導致作為最終逃命手段的乾坤大挪移也沒有效果。”
“既然走不脫,無非是死磕到底,決一死戰而已。”
顧判一點點調動著體內幾近枯竭的各種力量,做好了應對一切攻擊和挑戰的準備。
但是,他忽然發現,情況似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變化來的是如此之快,如此之劇烈,不僅讓他感覺到有些無所適從,似乎就連高懸于天的那輪金色旋渦,也陡然間劇烈涌動起來。
因為就在此時,一只介于虛幻和真實之間的巨爪自沽陵城外閃電般襲來,伴著隆隆巨響的雷聲,猛然刺破了高空中環繞在旋渦邊緣的黑幕,重重抓在了黃金旋渦中心的黑洞之中。
然后,巨爪嘭地一聲化作無數燃燒的篝火木柴,在金色旋渦之中四散飛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下來。
整個金色旋渦迅速被一種詭異狂亂的力量所占據。
混亂、邪惡、污染、猙獰、瘋狂......
金色旋渦下方陡然浮現出的一張仿佛由無數各種生靈組合而成的面孔,它在放聲狂笑,盡顯囂張霸道之意。
而由巨爪炸裂而成的篝火木柴還在不斷射出,不停投注到被旋渦正中央的虛空風洞之內。
金色旋渦沸騰起來,就像是剛剛開鍋的金湯,咕嘟嘟炸開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氣泡。
天空中又是一道驚雷炸響,由城外襲來的巨爪虛影驀地崩散解體,化作一蓬熊熊燃燒的篝火,緩慢而又堅定地一點點沒入到金色旋渦之中。
燃燒的篝火,沸騰的旋渦,兩者頓時陷入到微妙的平衡和僵持之中。
直到自城內地下再次升起一道顏色猩紅的飛火流星,包裹著一道沉默的身影,狠狠撞入到僵持不下的篝火旋渦中央。
“天地無極,紅炎大爆!”
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下來。
金色旋渦不再繼續沸騰,燃燒篝火不再劈啪作響,就連一直持續不斷的嗚嗚風聲和道道雷聲,也陡然消失不見蹤影。
死一般的寂靜一直持續了十數個呼吸時間,仿佛各方都在拼力積攢著自己的力量,為了在最后一刻的爆發中成為最終的勝者。
最終,伴隨著一道劃破天際的寒光,當那柄斧頭重重砸在旋渦與篝火之上時,大爆炸無法避免地發生了。
一朵黑紅黃相間顏色的蘑菇云緩緩自高空升起,劇烈的震蕩帶起道道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方蓋壓過去,猶如在黑暗的夜空中釋放了一顆小當量的核彈,將整個沽陵城照耀得如臨白晝。
嘭嘭嘭嘭嘭!
就在夜幕高空中倏然出現金色旋渦的同一時間,在郡守府地下不知多深的寬闊密室內,正趴在地上忙碌的老者猛然抬頭,滿是皺紋的臉上顯露出驚訝、疑惑、不信等種種情緒混合的復雜表情。
但緊接著,所有的表情盡皆斂去,全數化作了狂熱與狂喜的神情。
他緩緩從冰冷潮濕的地面上起身,小心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亂的四品文官服,轉頭看著不遠處被安置在一方青臺上的斷臂女子,忽然間五體投地拜伏了下去,且膝行來到她的身前,不住親吻著她腳下的土地。
“真神在上,奴…牳卟言見過圣姑!”
斷臂女子幽幽嘆息一聲,因為無手,是以只能抬起一只腳,輕輕踩在老者的頭頂,語氣飄忽不定道,“牳祭祀,你如今可知,我之前對你說的都是真的了?”
被一只腳踩在頭頂,老者卻受到了極大的榮耀一般,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真神在上,圣姑萬安,奴慚愧,奴惶恐!”
“牳祭祀,既然真神曾經降臨世間,所以說那些個混入進沽陵城內的外敵便不足為慮,縱然此外敵能夠擊破陰兵戰陣之圍殺,又戰敗黃娘與吾之出手,卻必定在真神光輝照耀下消散無形。”
昏黃的吊燈照耀下,斷臂女子臉上一片圣潔的表情,那是將全部身心都“奉獻”給真神之后自然而然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她又是一聲低低嘆息,抬頭仰望著頂上那盞散發著幽冷光芒的吊燈,沉默片刻后道,“真神親臨降下神諭,補全天煞引靈大陣之秘要,此乃壯大吾族實力,直至接引真神降臨之至關重要大事,汝必當將所有力量投注至大陣刻畫之上,切不可輕忽大意。”
“奴牳卟言,謹遵圣姑喻示!”
老者咔嚓一聲將身上穿著的魏廷四品文官服扯碎丟到一旁,露出下面色調灰黑,樣式繁復的古裝,而后端端正正取出一頂帽子戴在頭上,抬起雙手從斷臂女子腿上取回了那部變厚了許多的秘法古籍,恭恭敬敬將其擱置于自身額前。
“牳祭祀可以先看一下補完后的秘法,領悟后便可以開始對如今已經完成的部分進行補充,修改完善。”
“奴牳卟言明白…”
老者向后膝行退出幾步,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緩緩翻看了那部明顯變厚了許多的秘法,很快便將目光集中在了數頁后詭異多出來的不同一頁上面。
“這是…”
那一頁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不論是血色的頁面,還是頁面上那閃閃發光的血色符紋線條,都讓人看了之后不由自主心神為之搖曳,仿佛連靈魂都要沉浸其中。
而在第一次出現與眾不同之血色頁面后,后續還有許許多多的血色頁面穿插其中,將這部原本破敗不堪的羊皮古籍陡然間變得神秘貴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