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騰一個單獨的房間。”那精靈提著小麥,向后廚一個精靈說道。
“好的。”那精靈見怪不怪,當即帶著精靈走向其中一個石質但干爽的明亮房間。
這個精靈有精靈王的許可,可以隨時動用后廚的工具,到這里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都認得他。
忙碌的時候很少見他,一般在廚房有空閑的時候他才來,大概也就是下午或者晚上。
但是從這段時間以來,他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在后廚的精靈領著他來到這個地方后,他微微一笑,又退了出去。
這個精靈身上綠色的光芒一閃,額頭上掙出了一對分叉的樹皮鹿角,他赫然是精靈王皓月。
他動用了自己的權限,在空閑的時候來廚房整一點吃的,但是頂著一對鹿角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他就開了個小號,沒事的時候用這個身份在精靈國度中溜達。
只是這段時間越來越忙,他已經好些天都沒來這里了。
怕是底下那些精靈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他們最敬重的精靈王會開小號弄吃的。
渝人的愛好,精靈不懂,有時候忙碌大半天,就為了吃一口好的,那種對味覺的追求,已經深入了他們的心靈。
即便是他來到了異界,也還是保持著這樣的想法。
皓月將一袋的小麥倒出一小半,看著圓潤的小麥粒在石臺上滾動著。
這些小麥到底會不會如記憶中的小麥那樣,就看這一舉了。
雖然他已經記不清面粉是怎么做的,但至少他能夠用肉眼分辨出小麥的三種結構。
就像雞蛋也分蛋殼蛋清蛋黃外中內三層,小麥也分三層,他鄭重的給安排了個名字,外皮,內胚,胚芽。
外皮粗糙,食用性不高,內胚比例大,足有百分之八十都是。
胚芽含油性,應該可以榨油,至于面粉是純內胚還是混著胚芽一起打磨成粉,他就不太清楚了。
所以他想先試試。
成功了就能吃上一口軟乎乎的面包,能吃一口熱乎的面條,能吃一頓熱乎的包子,能吃軟軟的饅頭。
要是失敗了,沒關系,再試試,說不定下一次就成功了呢。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天才,所以他才有這樣的心境,失敗算什么?沒有失敗哪里來的經驗?哪里來的成功。
真正的一次成功,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成功嗎?知道換一種方法是什么結果嗎?
有的時候,失敗也不為是一種成功,好多種發現發明都是在偶然間被發現被發明。
石臺上的小麥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炸響。
接著,在抱著手的皓月面前,噼噼啪啪的聲音接連不絕,像是在炒豆子炸鍋一樣。
然后在他的面前,一粒粒金黃的小麥炸開,金黃的表皮輕盈的飛起來,呼啦啦的練成一條線,落在不遠處的石臺上,規規矩矩的堆成一堆。
而在之后,內胚又和胚芽分家,小小的淡色胚芽飛向另一邊,在表皮堆的不遠處堆一起。
不多時,皓月的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對粉白的小麥內胚。
“接下來,是打磨嗎?”
看著還剩下約摸一斤多的小麥內胚,皓月摸了摸下巴。
他很快拿出了決定,先試著打磨一點看看。
高達21點的體魄用來磨面粉簡直是大材小用,只是雙手一搭,然后合攏,一壓,一搓,一擰。
再放開的時候,那一堆潔白的內胚變成了一堆細碎如塵埃的面粉。
他的雙手就像是大石磨,掌紋就像齒印,在一揉一搓之間,加上體內暗力的震蕩,加工精度都快趕上了機械加工的面粉了。
簡單的加工完成了,但是等待他的還有其他的難題。
比如,發酵,用什么發?
純面粉能做什么?饅頭?面條?還是面包?
這都需要他嘗試一番才知道。
他用手搓了一些面粉出來,發現這些面粉帶著略微的灰色,也確實有點老面粉的味道。
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他就山區偏遠,吃的面粉都是自己種的小麥拉去現磨的,所以顏色方面確實沒有后來買的面粉好看。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面粉的時候需要添加一些其他東西來造成化學效果,只能先從什么都不加開始。
收攏了思緒后,皓月盡力的尋找了一下小時候對于面粉的記憶,從石臺暗板下摸出一個比腦袋還大一些的厚重鐵碗,將面粉丟進去。
加水,揉面,在揉散之后放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它和空氣交流,慢慢的醒面。
“皓月?”
“你又在這里。”
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精靈,是蒂娜。
她鼻翼微張,對著空氣嗅了嗅,“這又是什么?”
皓月回過頭,額頭上那一對鹿角抖了抖,“面粉。”
他神色自若,同時看著好幾個灶臺。
一個上著鍋,鍋里上著竹織蓋,正熱氣騰騰的鬧著煙氣。
一個正燒著油,幾根被扭成螺旋的麻花在里面倒騰,時不時的翻個身。
還有一個正燒著熱水,旁邊的木菜板上擰著一堆細細的白色細條。
“面粉?”
蒂娜疑惑的看著這幾個鍋,念叨著這個從未聽過的新詞匯。
“來,快給我架個火。”皓月毫不客氣,逮著她就指揮著。
“哦。”蒂娜順從的蹲在灶臺前,將一根根干枯的樹枝送進去。
“火大點,給里面那個鍋。”皓月一邊夾起鍋里已經變了顏色的麻花,一邊又將生面麻花丟下油鍋,剎那間泡泡滾滾。
廚房的排風口子不斷的冒出水蒸氣和油煙氣,又在外界的冷空氣下驟然冷卻。
外面雖然寒冷,但屋內卻是一片火熱,蒂娜饒有興趣的看著皓月在灶臺上忙碌,切著蔥花生姜與肉沫,他說這是在做臊子。
不多時,下了鍋的面條起了鍋,滾燙的肉臊子劈頭蓋臉的澆下去。
一旁放置的油條麻花也從勁爆的高溫降下來,只是看起來還是有點黑,可能是因為動物油的關系。
內鍋的蓋子也揭開,露出了六個拳頭大的淡灰饅頭,正中的位置在進鍋之前就割了一刀,現在看起來膨脹的厲害,都快成一對鮑魚了。
皓月擦了擦手,用食指肚按了按柔軟的饅頭,又從上面撕了一塊下來,趁熱塞進嘴里。
“唔。”
他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