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現在的水準,那還不如直接拉個地球人過去。
林海很快的打消了這個想法,轉而想起了另一個事情的可能性。
帶個人過來不行,那么,帶個靈魂呢?
以他的實力,哪怕是穿越者想搞事,他也能很快的將他按下來。
想到這里,他腦海中冒出很多個想法。
比如帶一個地球人的靈魂過去,重生在地精身上,再佩戴一個簡易到極點的‘系統’。
比如,‘大德魯伊系統’?
一股子三流網頁游戲的味道。
比如讓那個穿越者提升一下部族的整體水平,不管是種植還是養殖,他都不可能一直呆在那。
找個人看著自然要好的多。
在林海仔細的看了兩眼地精部族后,心中下了決定。
沒錯,是得讓‘地精’帶著地精們改變了,沒有杰出的‘地精’,很多東西都沒法弄出來。
他是地精們供奉的神沒錯,但他不是保姆,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這兒。
地精們既然不夠成熟,那就來一只披著地精皮的成熟‘地精’好了。
在想法定下來之后,林海就跨出灰蒙蒙的門戶,回到地球。
他想找個合適的穿越者,條件如下,第一,對現實世界略顯失望,最好是沒有什么牽掛。
第二,野心不要太大,特別是那種自己實力配不上自己野心的那種‘野心家’,或者說是龍傲天。
一心想要懟天懟地懟神殺神屠神的中二青年謝絕不敏。
第三,有一定的愛心,內心尚存良知,他可不想找個禍害過去禍禍部族。
第四,最好是二十多歲三觀成熟的年輕人,最好是有一定的學歷,最好是有一定的務農基礎,最好是有一定的想象力。
第五條,最最重要的一條,他快死了。
林海看著自己列出來的數據,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上哪里去找?
哪里能找到這么合適的人選。
他搖了搖頭,半瞇著眼睛,突然化為了一只黑鴉騰飛。
撲棱棱――
黑鴉騰空,乘著金色的火辣陽光,飛離了他居住的房屋,一路滑翔。
不斷的掠過樹枝,掠過山頭,掠過房屋,飛到了不遠處的小鎮上。
下方的街道中,半邊斜陽四射,一個小女孩興奮的抬起手,肉嘟嘟的小手指指著從街道上空飛過的碩大的黑鴉。
“媽媽媽媽,快看快看,好大一個黑燕子。”
她的眼中帶著興奮的光芒,很是高興。
一旁的中年婦女后知后覺的抬起頭,茫然的望了一圈,什么也沒有。
林海撲騰著翅膀,有力的雙翼乘著空氣滑翔,一股股氣流推動著他,向遠方飛去。
他的目標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符合他目標的人就是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一個地方很可能會出現他想要找的人。
那就是,醫院,大醫院。
現代青年深受不治之癥的喜愛,飲食不規律,食物不健康,各類垃圾食品充斥著市場。
也就給他們埋下了禍根。
林海抖了抖翅膀,搭上了一股強勁的氣流,呼啦啦的乘著氣流上飛。
他的目標是中心醫院,他曾經有個朋友是做醫生的,他說過的一句話特別有感觸。
他說,“你在醫院的走廊里,能夠看到世間百態。”
“看到檢測結果欣喜若狂的…”
“看到檢測結果癱倒在地的…”
“抱頭痛哭的…”
“掩面而泣的…”
“抱著老娘流淚的…”
“什么人都有。”
“我還記得我看過的一個病人,很年輕的一個小伙子。”
“才22歲,得了塵肺病,挺帥氣一個小伙子,聽說家里條件也不好…”
“在醫院里,每天都在上演悲歡離合。”
林海瞇了瞇帶著金線的眼睛,輕輕的吟了一聲,將兩只跟在后面飛舞的黑雀遠遠的甩在后面。
經過半天的全力飛舞,林海略顯疲憊的立在城區邊緣的一排欄桿上。
再進去就是攝像頭遍地的城區,走到哪里都有監控。
林海抖了抖翅膀,扭頭看向四周,而后一躍而下,在樹林中化作一道黑影一路穿梭。
從另一邊的樹林口,飛出一只比鴿子略小的斑鳩,撲棱著翅膀飛向城區中央。
在很快之后,一只灰黑色的斑鳩落在了中心醫院隔壁的小樹上,它低著頭理了理胸口的毛發,又在翅膀下面拱了拱。
紅燈一熄,來往的人群一動,別說諸多打著遮陽傘的人,就是沒打傘的人也懶得抬頭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在醫院附近的居民房房頂上,灰黑色的斑鳩落地,在地上滾動一圈后變成了一只黑貓,抖了抖光滑皮毛上的灰塵。
毛發柔順的黑貓施施然的走了兩步,感覺有些別扭,特別是屁股蛋子后面涼颼颼的。
“喵嗚――”
黑貓發出一聲輕叫,一路小跑出了樓,留下后面一連串的問候聲。
“哎呀,這誰家的貓。”
“快走,快走遠些。”
“還是個黑貓。”
――――――
“很抱歉,李先生。”
一句溫和的話語打破了心中所有的僥幸。
青年佝僂著腰坐在椅子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軟的靠在椅子背后。
“那我還能活多久。”沙啞的聲音變得都已經不似自己,青年強忍著心中不知什么樣的感受,問道。
“請你放松一些,以前也有過例子,在患者和醫師的共同配合下成功緩解惡化的例子。”
穿著白大褂的醫師這樣說道,干巴巴的安慰著他。
青年搖了搖頭,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他沉默了一下,怔怔的看著窗外帶著生命氣息的金色陽光。
他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景色,也從未見過如此昏暗的光芒。
他淡淡的問了一句,“請你如實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醫師用透亮的眼睛和他對視,三五秒后,他敗下陣來,低頭理了理票據。
“最多半個月。”
青年很平淡的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出奇的沒有生氣,也沒有絕望,而是很有禮貌的拿著病歷單走出去。
他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從容的理了理衣襟,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喵嗚――”
青年側頭,看著那只坐在椅子上,用前爪按著自己尾巴的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