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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一下,一下,又一下

  李九順河而走,在河面疾馳。

  月亮在水中的倒影被李九疾馳的水浪沖的支離破碎。

  他依照記憶,原路返回,比來時還要快不少。

  王半仙雖然只教他卜卦,可一個月的時間,李九也將靈力的運用摸索的七七八八,比之來時更強。

  甚至,他感覺自己就是明己之巔,差一點就能達到師父口中所說的修身境界。

  小孩的心中滿是欣喜,如水中穿梭的魚兒,林中鳴叫的鳥兒,渾身下無不體現著高興的樣子。

  他就想,等自己將父母接過去,定然不能再讓自己的父母受苦了。

  李九已經漸漸的明白修者的身份地位,知道自己有能力讓自己的父母過的更好,他也準備這樣去做。

  等他安頓好自己的父母,再在師父身邊修道幾年,等到修為大成,他就去找羊。

  找那三頭羊。

  李九有時候就在想,那三頭羊會在什么地方?會不會挨餓?會不會遭遇了什么不幸?他放心不下,心中一直懸著。

  “羊啊羊,你在哪?我看不見”

  李九哼著,小孩的心中卻是雀躍的,清冷的月光將他照的通透,如一個完美無瑕的人兒。

  水浪在他腳邊一閃而過,沖向兩岸,滋潤著土地,兩岸的青草掛水珠,嬌艷欲滴。

  待到大日初破曉,李九的小臉蛋忽然一喜,因為周圍的風景他很熟悉,是他以前經常牧羊的地方。

  他從水中跳岸來,鞋襪未濕,小小年紀,紅唇齒白,頗有幾分出塵之氣。

  李九辨認方向,大力邁步,步履虎虎生威,有著不凡的氣質。

  等李寨在李九的眼前出現時,李九就歡呼雀躍起來,他蹦著,跳著,笑著,喊著,大叫著:“我回來了!”

  他像一個脫了韁繩的野馬,活潑開愛。

  然而李寨的氣氛卻很肅穆,李寨的入口前站著三四個青壯年,各個手中都拿著鋤頭或是鐮刀,或是耙子,他們見遠處奔過來一個人影,都小心謹慎起來。

  那人影蹦蹦跳跳,嘴中大喊著我回來了。

  “來者何人!”一稍微年長的男子喝道!

  “伯伯是我啊!李七。”

  李九將腳步停下,雙手背手,臉帶笑,蹦蹦跳跳對那人男人笑道:“伯伯不認識我了嗎?”

  “各位叔叔們好。”

  李七稍微行禮,算是莊重了一些,不太像一個七八歲的娃娃。

  “李七?”那人細細打量李九,才從李九那白白嫩嫩的臉辨認出來是李七那孩子。

  “你,你怎么回來了?!”那人大叫,“你怎么才回來!”

  李九稍微低著頭,腳尖杵地,有些不好意思:“伯伯,我離家出走是我的不對。”

  “這不我回來了,我要接我父母去城中享福。”

  “那城中的房子老大老大了,就算是咱們村的人都住進去也綽綽有余。”

  “而且我還拜了一個很厲害的人為師父,還有一個對我很好很有錢的哥哥。”

  “我要把父母帶到城中去,讓他們享清福”

  “李七!”

  李九正憧憬著一家三口的生活,他還有許多許多沒有描述出來,他要讓自己的父親不在勞累,讓自己的母親有人伺候,讓他們吃好,穿好,不再為銀錢憂愁。

  他都沒有說出來呢,就被眼前的伯伯給打斷了。

  “伯伯,你怎么了?”

  李九抬起頭,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個中年男子虎目含淚,面龐抽搐,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其他人也都被過去,不再看李七。

  “伯伯,叔叔,你們怎么了?”李九問道,他又底下頭,默默道:“我知道我離家出走是我不好。”

  “我一定向自己的父親母親認錯,他們打我也行,罵我也好,我一定改,日后不會再一聲不響的走了。”

  “李七!”

  那男子丟下手中的鐮刀,一下子就將這個八歲小孩給摟在懷中,雙臂緊緊的抱著他,顫抖著,讓李九很難受。

  那種發自心底的難受。

  “你為什么回來啊!”那男子在李九耳邊低喃,忽然他站起身,推搡了李九一下,指著遠方,喝道:“走,你走!”

  “你的父親,母親我們照顧!”

  李九呆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心中涌出深深的不安,他終于察覺出不對了。

  “讓我進去!”李九要硬闖,幾個青壯年自然不讓。

  但李九已是明己境,豈是幾個凡人能夠阻擋的?

  他左轉右挪,不過兩息之間就闖了過去,進入李寨,向著自己的家中奔去!

  幾個青壯年就在后面跟著,幾息之間就沒了李九的蹤跡,等他們趕到李九家門前時,李九已經癱軟在地,怔怔的看著那已經成為廢墟的家。

  黑炭遍地,殘磚廢瓦,一片狼藉。

  李九呆呆的,如葡萄籽的明亮眼睛怔怔的,不知不覺的就流下淚。

  “七兒。”那中年人悄悄的蹲在李九的身邊,摟著他,輕聲道:“節哀順變。”

  “伯伯,我”李九僵硬的扭過頭,看向這個中年人,他道:“我父親呢?我母親呢?我的家呢?”

  “怎么,怎么,一切都沒了?”

  天的太陽高高的懸掛,散發著光明,碧藍的天空,沒有一朵白云,那太陽就像是尊者的眼睛,俯瞰大地,一視同仁。

  是生是死,都無法驚擾尊者半分。

  都是他的子民,都是他所孕育的。

  “他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要好長時間才能回來。”

  “你不用擔心,你還有我們呢。我們一樣能養你。”

  李九慘然一笑,小臉煞白,那眼中的淚水簌簌而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伯伯,我不是小孩了。”

  “他們,他們,…”

  李九說不出話了,他全身下都麻木,視線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他仿佛啞了,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

  他在外一個月,學會了很多,一個月的時間也讓他成熟許多,不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那伯伯也嘆氣,念及以往,也不由淚流兩行,他輕輕的將李九抱起,抱在自己的懷中。

  李九沒有阻止,但是這位伯伯的懷中,他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只有無邊無際的寒冷,只有無窮無盡的孤寂。

  中年男子對著身后的幾人揮揮手,吩咐道:“你們還去村口守著,以免讓賊人進來,再遭禍端。”

  那幾人先是擔心的看了一眼李九,隨后才拿起家伙點點頭,往村口而去。

  不一會,那伯伯的肩膀就被李九的淚水浸濕了,他嘆氣,抱著李九往村后走去。

  “你走后的第二天,你的父親母親就像發了瘋一樣去找你。”

  “全村人也出力去找你,可將附近都翻邊了,還是沒有找到你。”

  “你母親都快瘋了!”

  “直到有一天,你父親從外面帶回來一群人。”

  李九想問什么人,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問不出來,如同黏了膠。

  “那群人聲稱知道你的下落,被你父親給引入家中,好酒好菜的招待。”

  “誰知那天夜里…”

  中年男子有些說不出話了,他哽咽幾下,喟然長嘆,搖了搖頭:“那群暴徒竟然將你父母殺了!”

  “一把火,將宅院燒的干干凈凈。”

  “等我們撲滅火時,那群人已經跑掉,沒了蹤跡。”

  “火滅之后,你父母,你父母…”

  中年男子有些說不出話了,他不在說話,只顧抱著李九往村后走去。

  村中也有其他人看見了李九,尤其是一些婦女,看見李九那哭泣模樣,一時感同身受,都不由扭過身去暗中抹淚。

  李九趴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一路哭泣,等到中年男子將李九抱到一座墳前,才將李九放了下來。

  “這就是你父母的墳,村里人幫忙埋得,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的祭拜吧。”

  那人搖搖頭,就要留李九一人自己離去,他剛剛邁步,就聽見李九道。

  “伯伯,殺人的那群人長什么樣?”

  李九的聲音很微弱,幾乎讓人聽不見。

  中年男子停下腳步,一一描述。

  “不似山村野夫,看起穿著應當是城里人。”

  中年男人略微沉默,隨后又出聲:“小七啊,你不要想著報仇。”

  “你還小,承擔不起。”

  “我自然曉得。”李九點點頭,靜靜的跪在自己父母墳前,輕聲道,唯恐驚擾了墳中人。

  中年男子悄悄的走了,整個墳塋只剩下這個小孩了。

  李九跪著往前,他身體搖晃,淚水依舊在流淌,他來到墳前,呆呆的看著那碑的字。

  “李家李權、李孫氏墓。”

  李九的小手撫摸著那碑的刻字,一筆一劃的撫摸著。

  現在的他認識字,也知道了生死,誰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李九知道,他很知道。

  連三只羊的失蹤他都能去尋找,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走了的事實呢?

  他們再也見不到了,天人永隔。

  原本還晴朗的天空聚集著烏云,遮天蔽日而來,從遠處的天邊壓過來,如潑墨,墨染大地。

  雨水噼里啪啦的砸下來。

  李九猛地驚醒,他跪在墳前,臉都是水,不知道是淚還是雨。

  只一會,他全身就濕透了,那中年男子拿著蓑衣過來,被李九給勸回去了,他只想自己呆著。

  大雨傾盆,下了很久,還未停歇,地都是泥水,渾濁的,很不堪。

  李九靜靜的呆了許久,才從懷中掏出兩枚銅錢,一個金算盤,還有一個龜甲。

  天地間雨水依舊在下著,李九麻木的投擲了兩枚銅錢。

  那銅錢迎著雨水向,在李九的眼中,那雨水與銅銹融為一體。

  “啪!”

  兩枚銅錢砸在地,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漸起雨水,將地的泥土給截流,形成彎彎曲曲的圖案。

  李九的瞳孔一縮,十分的震驚。

  他又將那銅錢給扔了起來,再次落在地,還是那副圖案。

  那圖案赫然是兩個字,十分的奇妙,卻就這么發生了。

  亞梓。

  那個他視為哥哥的人,那個給他買衣服,要送他房子的人。

  李九呆了,這是他想不到結果。

  小孩想叫、想喊、想哭,可最后卻哈哈大笑起來。

  清脆的笑聲中,蘊含著怎樣的蒼涼?

  他對著父母的墳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是泥水,隨后他將銅錢與龜甲收進話中,唯有手中拿著金算盤。

  那金算盤吧嗒吧嗒的滴著雨水,煥然一新,猶如新生。

  李九的師父說過,這金算盤既可卜卦,也可殺人傷敵。

  從今日起,他就是一個大人了,一個八歲的小大人,一個沒有父母的小大人。

  李九就拿著金算盤,一步一步的往村外走去,他與雨水融為一體,一步既可跨數米,與李九擦肩而過者,竟然看不見他。

  仿佛李九就是雨水,也天地融合一體。

  李九就這樣提著算盤,來帶河邊,在水面跨步,向著那座城池走去。

  他比回來時,更快了不少。

  等他來到城池之后,夜晚還沒有來臨,大雨還在下著,街道毫無人煙。

  李九先是去了王半仙的家,小孩站在街道面無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切。

  昨天晚走時還好好的王府,今天回來,已是廢墟一片。

  興許是這天大雨下的及時,將王府的一場大火澆滅了,剩下一半,東倒西歪,不成樣子。

  李九站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的走進去,他不再流淚了,興許是淚流干了呢?

  半毀的王府之中,尸體橫陳,雜七豎八。

  李九來到大堂,發現一個頭顱中插著短劍的人,那人的樣貌已經被火焰燃燒的看不清了,又被雨水浸泡,什么都看不出來。

  唯有那短劍,閃閃發光,顯然材質很好。

  李九輕輕的將短劍拔了出來,那短劍在李九的手中顯然是有些大的,他細細觀察,想起了亞梓就有這么一柄短劍。

  他將短劍與金算盤放在一邊,用手一下一下的皰地面,不一會就刨出一個深坑,雨水滴灌進去,形成一個泥水坑。

  他是修者,身體強度比泥土石塊還硬,手一絲傷都沒有。

  李九先是操縱雨水分離,才將那人尸體給放進去,仔仔細細的給埋了。

  李九沒有立碑,但是對著墳頭磕了三個頭,隨后他就一手拿著金算盤,一手提著短劍出了王府。

  等他站在王府前面的街,已經是晚了,天地更加漆黑,什么都看不見,唯有李九的眼睛明亮,李九手中的短劍與金算盤發著光芒。

  “小鬼,少爺等著你呢。”一群中年人在遠處笑道,他們披著蓑衣,哈哈大笑:“你現在可真是個喪家之犬。”

  李九前,目視著這一群人,道:“我知道亞梓家的路,所以你們毫無用處。”

  “可以去死了。”

  八歲小孩說出這話,十分平靜,不起波瀾。

  那群人大怒,雖不能殺了李九,卻可以給李九一些教訓。

  他們要動手,李九卻搖搖頭,他輕聲道:“你們的少爺沒有說過凡人與修者的差距嗎?”

  “也對,你們的少爺也是凡人。”

  他一個手中的金算盤微微一震,瞬間分出幾個數來。

  “雖不知師父如何死的,但,與卜卦者為敵,不知死活。”

  幾人的攻擊眼看就要落在李九的身,李九的身體稍微一動,就將這些攻擊給避開,他另一個手中的短劍以幾乎不合常理的角度攻擊出去。

  那幾人一驚,正要躲閃,卻見寒光與雨水攜手而來。

  小孩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邁步向著亞梓家走去。

  他剛走幾步,那些僵硬的人霎時人頭落地,尸首分離。

  血液與雨水融為一體,稀釋,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亞梓家。

  燈火通明,外面雖是磅礴大雨,其內卻是歡笑連連。

  亞梓舉杯,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隨后他對一位鶴發童顏的人道:“師父在,請受徒兒一拜。”

  亞梓行禮,等他站起來后,又笑道:“以前是徒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師父的強大,一心要拜在王神棍的門下。”

  “今朝悔改,還請師父見諒。”

  “徒兒再自罰●app下載地址xbzs●三杯。”

  亞梓又是飲了三杯烈酒,饒是他有武功在身,也是夠嗆,有些暈乎乎的,臉色緋紅。

  “哈哈。”被他拜師之人哈哈大笑,那人擺擺手,隨后沉吟道:“那個王神棍已經是過去式了。”

  “徒兒今年不過十三歲,根骨尚未成型。”

  “再加有武功打底,日后成就定然不凡。等我回去之后,尋一良方,可保徒兒三年內進階明己,入道矣。”

  亞梓大喜,又是三拜。

  “張大師客氣了。”亞梓的父親說話,胖墩墩的,富態十足:“日后大師若是有什么修煉資源的需要,我亞家定然全力支持,不負張大師的厚望。”

  “客氣,客氣。”

  二人商業互捧起來,旁邊的亞梓更高興,他心中咒罵王半仙,罵他耽誤自己幾年的光陰。

  其實也是他自己想要學習卜卦,畢竟卜卦一技可比普通的打打殺殺有意思多了。

  “人呢?還不菜!”亞梓等了一會,依舊不見人菜,不由大喝一聲,要喚來仆人。

  可無人應答,亞梓的眉頭一皺,正要再度喝道。

  “有些不對勁。”張大師道:“外面太靜了。”

  “除了雨聲,什么都沒有。”張大師面色沉重起來,他站起身,耳朵動了動:“甚至連心跳聲都沒了。”

  “不對,還有一個,越來越近了。”

  三人朝門外看去,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形從雨中漫步而來,那人一手持劍一手拿著金算盤。

  臉還帶著幾絲稀釋過后的血液,他頭發濕漉漉的,衣服也濕噠噠的。

  “是你!”亞梓大叫,他蹬蹬幾步來到王大師身后,大聲道:“他就是王神棍的弟子!”

  “那個明己境的窮酸鬼!”

  張大師一聽李九的修為,不由長出一口氣,他是修身,對付這個明己境的小鬼還不是手到擒來?

  “亞梓。”李九輕喃,直勾勾的看著他,道:“你好狠。”

  亞梓不在說話,他兩股戰戰,完全沒有今日白天毒殺王半仙的勇氣了!

  他甚至發現,他不敢對視李九的眼睛。

  “不用怕,他不是我的對手。”張大師安慰亞梓:“修道者,應當無所畏懼。”

  亞梓漸漸的恢復過來,從張大師的背后探出頭來,故作堅定,哈哈一笑,道:“你可還滿意我送你的禮物?”

  “你的父母死了,你的師父死了,今日你也要死!”

  亞父也有些害怕,卻比亞梓強不少,他道:“還請張大師出手,殺了這個小鬼。”

  “還請師父出手殺了這個小鬼,我要讓他看看什么叫做絕望!”

  張大師點點頭,哈哈一笑,往前幾步,道:“今日徒兒可大開眼界,一觀師父的風采。”

  “小小明己,手到擒來。”

  張大師出拳,虎嘯龍吟,有虛影浮現,虎奔龍飛,他直奔李九。

  若是這一拳打在李九的身,李九不死也傷。

  李九被張大師逼到大院之中,滿天的雨滴也都被張大師的拳風逼退!

  然而李九手中的金算盤一震,又顯現出一個數來。

  李九按卦象所避,那張大師一招轟在地面,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而李九毫發無損。

  張大師一驚,因為他看見了院中的景象,所有的奴婢仆人都倒在地,七零八落,無一生還。

  他毛骨悚然,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八歲小孩做的。

  這時,李九已經欺身而,手持短劍,依照奇妙的軌跡殺來。

  他一邊卜卦,一邊殺敵,竟然游刃有余,不覺費勁。

  你來我往之間,看似張大師占據了風,實則不然,張大師是有苦說不出啊!

  李九這小子,太過詭異!

  他所有的招式都落在了空氣,李九毫發無損,反而他自己累得夠嗆。

  那邊的亞梓與亞父顯然驚呆李九的殘忍,可見張大師占據風,又歡呼雀躍。

  “應當早日除掉他的,今日倒是成了后患!”亞梓沉思,出聲道。

  “當初你若聽我的,還至于有今日之禍?”亞父搖頭,又道:“且看張大師如何發威吧!”

  “父親說的對。”亞梓點頭,又看向場中。

  張大師還不是傳說,靈氣自然做不到無窮無盡,現在已有力竭之態。

  他漸漸不支,被李九尋了個破綻,一劍插進他的頭顱中。

  一命嗚呼!

  那模樣,很像王半仙死亡時的樣子。

  在場剩余的二人瞬間大驚,還沒有行動,李九已經來到二人身前,他拿著金算盤,仰著頭看向二人,一言不發。

  亞家父子二人先是一愣,隨后噗通一聲跪在地,磕頭就拜,嘴中大喊著:“大俠饒命啊!”

  “大俠饒命啊!”

  “何以饒命?”

  李九說話了,聲音很沙啞,沙啞的像個老年人,完全不像八歲的孩童。

  “我我我們將所有的家產都給你!”

  “只要大俠饒我們一命,讓我們做什么都行!”

  二人聲淚俱下,好像已經痛改前非。

  李九聽得惡心。

  他一揮手,院中就有一大團的雨水覆蓋過來,直接將亞父的頭顱給覆蓋。

  亞父掙扎,青筋暴漲,雙手揮舞,繼而又使勁的去扒拉自己的脖子。

  亞父是凡人,顯然離死不遠矣。

  亞梓大驚,隨后咬牙切齒,大喝一聲:“我給你拼了!”

  危急關頭,他氣勢大放,竟然突破到了明己境!

  一個奇異之獸的虛影一閃而過,如有明眼人再次,定會驚呼一聲:睚眥!

  “小鬼,你死定了!”

  亞梓哈哈大笑,他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能夠毀滅一切,殺伐一切。

  李九靜靜的看著,他見亞梓向著自己撲來,如同一個野獸,他只是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金算盤,砰的一聲,就砸在亞梓的頭。

  亞梓倒飛出去,撞開幾座墻,又鑲嵌在墻。

  他心中大恐,怎么也想不到李九如此厲害。

  他從墻滑下,要走,卻看見李九已經過來。

  小孩騎在少年的身,舉著金算盤,砸向少年的頭顱。

  一下,一下,又一下。

  小孩也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直到他累了。

  他將金算盤扔在一旁,自己癱坐在地,怔怔的看著那個無頭尸體。

  大雨,已經停了,甚至烏云已散,天邊鉆出來了月亮。

  月亮悄悄的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小孩坐了很久很久,才站起身來,他將金算盤撿了起來,也不管面已經坑坑洼洼,拿在手中,走出了亞府。

  “父母已死,何以姓李?”

  “師父已死,何以叫九?”

  “這天下,還有我的家嗎?還有我的路嗎?”

  “唯‘算’而已。”

  “不如,我就叫‘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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