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年。
天下太平。
季岳與亦白,邀好友,行婚事。
“老牛,你看我這一身如何?”
楊祐在定華山山頂,輕輕的轉著身體。
老牛在一旁臥著,兩個牛角上,也綁上了紅綢帶。
山頂處,有一個鏡子,名為鑒妖鏡,乃是當初在華陽城所得,別人所贈。
那鏡子中,照映著楊祐,楊祐在鏡子之中,帥氣異常,有光芒,看起來極為神圣,顯然這個鏡子在楊祐身邊早就靈性開竅,明白了怎么照人。
不像當初在華陽城門口的那個鏡子一樣傻。
半天照不出一點光芒,倒是把老牛襯托的無比輝煌。
“老爺,你穿什么都好看。”
楊祐一身藍袍,上銹白云紋,也有金絲點綴,腰間有玉佩,頭戴玉冠,翩翩少年。
“你這牛嘴,真像吃過花一樣。”楊祐喜道。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越看越喜歡。
“老爺,只是有一點,不知道該不該說。”老牛吞吞吐吐,偷偷的瞄了一眼鏡子中的老爺與自己。
這鏡子也是個看人的主,沒有以前的鏡子實誠,他老牛在里面竟然平平無奇?不再渾身冒金光,浮金蓮,實屬不該。
“說。”楊祐正了正自己的玉冠,道。
“季岳原先是孤兒,現在亦白也退出了宿家,嚴格來說也是無父無母的。”
“老爺現在這副模樣,少年英俊,卻不太適合當做二人的長輩。”
“這是他們的大喜事,你算是他們唯一的長輩了。”
楊祐點點頭,嘆道:“確實如此。”
“還是你老牛想的周全。”他看了老牛一眼,又將老牛牛角上的紅綢帶給緊了緊,拍手道:“那我就換一個中年模樣,也不費事。”
老牛感覺自己牛角上的紅綢帶,感覺有些不自在。
楊祐搖身一變,化為一中年,衣袍也跟著改變,合身得體,少了青雉,多了成熟。
“如何?”楊祐問道。
“威風凜凜,器宇軒昂,相貌堂堂,氣度翩翩,美如冠玉…”
“停停停…”
楊祐連忙打住,將鑒妖鏡收回袖中,笑罵道:“你這老牛,居心不良,你老爺我真的這么好?”
“自然是那么好的。”
楊祐哈哈大笑,跨步上牛身。
老牛起身,從山頂往下邁去,一人一牛鉆出白云,大日照射而下,極其的溫暖。
孫興文與何福正在山下等著,他們后面是太宗的一眾家屬。
季岳與亦白都無親屬,楊祐便帶著太宗眾弟子的家屬一起去壯壯場面,熱鬧熱鬧,他依稀記得,孫亦煙的婚禮,辦的風風火火,只是他沒有參加罷了。
這也算,他人生中參加的第一個婚禮。
“何福,讓師父看看你的手段,需要傳送到葫元世界的越州。”
孫興文看見楊祐騎牛下定華,不由摸摸大光頭,要湊上前去,走之前還對何福如此吩咐。
“太公。”孫興文湊上前來,眼睛一亮,喜道:“太公此等模樣,風度翩翩,當真是人間奇葩,絕無僅有啊!”
楊祐坐在老牛身上,摸了摸孫興文湊過來的大光頭,笑道:“你和老牛真是一樣的德行。”
“你讓何福施法,豈不是大材小用?”
其他人看不透何福的修為,楊祐卻看得一清二楚。
現在的太宗,若論修為,楊文,老牛都不算最高。
唯這何福,可稱第一,地位最小,修為最高。
尊者中境,在他那代,當屬無敵,十分的可怕。
只是他的前途渺茫,出生便不凡,未來的前景十分堪憂。
成也修為,敗也修為。
七彩魚最是其中的代表,發生了奇異的變化,懵懵懂懂,一生修為不得進。
唯有神子最佳,出生即神人,不高不低,根基深厚,未來可期。
何福曾與同伴暢游大河之時,聽得孫興文講道,有所獲益,便停留下來,久而久之,結下因果,楊祐看見了,就讓他入了太宗。
也算是一份善緣。
“那也是我的徒弟。”孫興文得意洋洋,大光頭反射光芒:“我這徒弟,天資當真極佳。”
何福看見楊祐過來,身體不由打一冷顫,臉上堆起笑容,連忙道:“宗主。”
“不用如此怕我,你做你的。”
何福稱是。
他隨手一揮,便有滿天的符文生成,那符文看起來一模一樣,每一枚符文都有對應的人,符文貼到每個人的身體上,人群便消失。
到最后,只剩下楊祐與何福。
“宗主”何福小心的看著楊祐,輕聲道。
楊祐隨手一揮,便有一個透明的屏障將何福完全包裹起來,他笑道:“你來此界也久了。”
“想必早就對外面的世界心生好奇了吧?”
“今日有大喜,可出去,我保你無礙。”
何福對著楊祐躬身行禮,道:“多謝宗主成全。”
二人消失。
何福睜開眼睛,于細微處,品味這個對他來說,極其遙遠的世界。
“季郎。”
“亦白。”
閨房中,二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一切的付出,都會有回報。”亦白握著季岳的手,輕喃,她淚光閃爍,季岳看的不忍,輕輕的擦去。
“以前是我不好,還望以后娘子多多擔待。”
“誰是你娘子,不要臉,還沒拜堂呢。”
亦白羞紅臉轉過身去,美艷得不可方物,任何男人見了,都想撲上去啃一口。
“今日,我讓季郎看個東西。”
亦白調整情緒之后,漸漸恢復過來,又道。
“什么東西?”季岳好奇。
“一幅畫,我觀神女成明己的畫。”
亦白此話一出,季岳就想來亦白曾經贈給他的一幅畫。
那一幅畫上,女子相貌平平無奇,卻有獨特的氣質,一雙眼睛,絕世罕有,讓季岳浮想聯翩。
甚至,牽動一些因果。
那因果,因畫承。
后來楊祐賜他發帶,又給了幾縷白發,才將那因果鎮著,饒是如此,也有幾次差點被那神女鉆了空子。
只是這事,他沒有對亦白說過,亦白也不知道。
“也許,最痛苦的是亦白吧!”季岳心中暗道。
亦白拿出一幅卷軸。
她將那卷軸慢慢的攤開。
亦白頭發上的發帶輕輕的晃動,季岳兩鬢的白發也飄蕩起來。
季岳定睛看去,出了神。
亦白美嗎?青鋒劍都能動心,世界上少有人能抵擋她的美。
但也有能媲美者,比如朱漁。
但此畫上的人,季岳見了就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
能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