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何元忠往太書閣學習神通。
他頓悟幾日進得逍遙境,三拜楊祐離去。
馬正元也在家中的幫助下進階到逍遙境,氣勢更加內斂,返璞歸真,顯然獲益匪淺。
皇族三邀隱者,隱者終赴宴,出來之時,喜笑顏開。
三人擇日離開葫元世界。
六十五年。
天下太平。
“李先生,圣門建在何處?還有多少時間才能到?”
馬正元問自己身邊的李朝。
無邊無際的外空間中,漆黑是外空間的主色調,遠處布滿了星星點點的位面與星辰。
一閃一閃的,好似眼睛。
外空間之浩大,就算是真人也要花很長的時間去橫渡。
或者說,渺小的時間尺度在外空間已經失去了意義。
唯有隱者才能真正的遁入外空間的更深處,暢游諸天,不受迷霧的阻礙。
“建在虛無深處。”李朝盯著外空間的黑暗地方,臉上笑意至今未消“快到了。”
“若是我真身在此,就能帶著你們遁入迷霧中,快速的前往圣門所在之地。而不用忍受這外空間的黑暗孤寂。”
“你們不過剛剛進入逍遙境,可還能長時間忍受外空間的孤寂?”
“還好。”何元忠接話“這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嗯。”李朝點頭,速度又快了幾分,臉上的笑意漸漸沉了下來,恢復平靜“逍遙,逍遙,你們好好的體會吧。”
李朝身體發著光,包裹著二人。他身體的光雖然微小,卻十分純粹,如真正的大日星辰,行走在黑暗中。
“前面是混亂大陸。”李朝的速度慢了下來,為二人解釋“這里面的大多都是無法無天,眾圣摒棄之輩,終生不得圣人恩典。”
“你們記著此地,日后若要歷練,還需避過這里。不到隱者,不要輕易涉足。”
一片極大極大極大的大陸橫貫外空間,隱在黑暗中,饒是何元忠與馬正元逍遙境的修為,也看不到這大陸的盡頭。
無邊的黑暗籠罩此地,沒有位面屏障,沒有日月星辰,只有最純粹的黑暗籠罩著此地。
“你們神山外的交戰之地應當是仿照此處建立。”
“只是這里比那個地方更加殘酷。”
李朝收斂了光芒,在大陸上方穿梭。他小心翼翼的,不敢露出半點挑釁氣勢,只顧飛行。
要是有真人升空阻攔,李朝便開口“本人圣門尋才使,路過此地,并無他意。”
還別說,這話還真是有用。有驚無險,李朝飛行數月終于飛出這個混亂大陸。
這期間,何元忠與馬正元未曾說過一句話,靜靜感受著混亂的黑暗。
“終于過去了。”
李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重新綻放出來“要不是我有一個圣門尋才使的身份,一個分身還真不敢從此處飛過。”
“這里是去圣門最快的路徑。”
“過了這里,圣門便近了。”
二人的眼珠子動了動,回過神來“李先生,可能為我們講解一下這混亂大陸?”
“有什么好講的。”李朝搖搖頭,不愿多說“圣人摒棄的地方,只知此地的人曾經參與謀亂。”
“既然圣人摒棄,為何圣人不滅了他們?圣人之威能,摧毀此地,應當輕而易舉。”馬正元問。
“圣人有大德,給了他們一線生機,讓他們生活在黑暗中,有了棲息之地。不至于滅族。”
“參與了什么謀亂?”何元忠問道。
李朝卻是什么也不說了,沉默下來,只顧飛行。
二人搖搖頭,見李朝不再說話也就不問了,私下交流起來。
“似乎在那里出生的人,落地便是逍遙境。咱們現在也不過逍遙。”
“幾十年的拼搏,他人的開頭。”
二人沉默下來,互相嘆氣,皆道“這便是摒棄的地方嗎?”
“真是…”
“唉…”
六十六年。
天下太平。
“前方便是圣門所在。”
“在那?”
沒有位面與星辰發出的光芒,只有黑暗。
似乎此處才是真正的外空間。
“便在此處。”李朝背手笑道,對二人道“經歷此處,過迷霧,進虛無。放得見圣門。”
“如何過?如何進?”二人疑惑,幾年下來他們在李朝身邊也略微放松了一些,不再顯得那么拘謹。
“自然是我真身前來接你們入圣門。”
“隱者真身?”二人大驚又拘謹起來。當然,何元忠有一些是裝出來的,畢竟那個天天吃草的老牛也是隱者境,也不見得有多么可怕。
這也許就是心境吧。
他倒是對圣門中的一切,抱有好奇的心理,想要看一看圣門的景色。
“本體來了。我也要走了,去尋找其他的天才。”李朝身形消失,二人愣了片刻,便覺得自己頭暈眼花,進入了不可知的虛無之地。
星光遍布之處,有三二人影或躺或坐或立,手持書卷,默默誦讀。
這書卷之上,盡是時間留下的痕跡與滄桑,仿佛輕輕一觸碰,就能灰飛煙滅。
這里,說不出是高,說不出是低,說不上是窄,說不上是寬。
兩個人之間,星光點點,看似咫尺,看似天涯,跨一步,便是越過了世界,走一走,便是在時間中暢游。
每一個點點星光之中,都是古老流傳下的故事,在演繹著,在敘述著,在重復著,在低吟著,在歌頌著。
若將意識探進去,便仿佛能經歷那一段歷史,暢游那一段長河。
不過,圣門并不建議門生們這樣做,若是沉淪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星光演化書籍,用文字去接觸那一段滄桑而模糊的歷史,是每個圣人門生的最佳選擇。
劉霄漢正在此地讀書,他自從回來,便差不多就窩在這藏書閣中。
“霄漢,聽聞今日門中有兩個新晉弟子,你不去看看?好像是葫元世界來的。”
一位身著紅色長裙的女子站立在劉霄漢身邊,小聲的詢問。
有星光穿梭,擋在二人之間,將二人的樣貌都顯得模糊不清。
“那是陽義兄弟該操心的事情。”
劉霄漢依舊翻閱著古籍,尋找著,頭也不抬,想要尋找出一二字眼。
可幾十年過去了,他并未找到。
他也未曾與人說過。
紅色長裙女子心中還是對兩位新晉弟子有些好奇,就先行退出來藏書閣,留下劉霄漢一人。
劉霄漢將手中的書籍輕輕合上,書籍頓時化為一點星光離開他的手。
他的目光在眼前的星光中尋覓,終于尋找到一門沒有看過的書籍,他手指輕輕一點,那星光就化為一個古樸書籍落在他手中。
劉霄漢輕輕翻閱,眼神一凝,手中古籍都快跌落在虛空中。
只見上面寫著…
章溪人以捕魚為業,捕一魚,七彩,吐人言。
“真是一尾好看的小魚。”
“真是好看。”
“小魚,你過來。”
“我叫老牛。食素的,不吃魚。”
“你叫什么?”
七彩魚消,章溪人大驚,傳與坊間,成一笑談。
七彩…
古籍后面的字,卻是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