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看遠方朱漁停住,趕緊背過身去裝作在地上滋養靈草。
朱漁看他一眼,笑了笑就走上前去問道:“你說你有熱食,可是誆騙我的?”
姜成連道不敢,他取出食物都是些朱漁愛吃的東西。
朱漁的嘴唇抿了抿,神色復雜的看了姜成一眼。
楊祐手中把玩著月亮,月華從他的手指中流露出來,灑遍山頂。
整個山頂只有他一人,他席地而坐,頗有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楊祐將目光從山下收回,暗自搖頭:“還是不知陰差如何而來,如何而走。”
“這陰差比之那位老伯還要神秘。”
“探不得啊。”
楊祐又看見朱漁姜成一起吃飯,莞爾一笑。這二人像極了他爺爺給他講的愛情故事中的主角。
一生一殺,也不知未來如何。
楊祐靜極思動,想要出去走走,他走下山喚來老牛,乘牛出山,趙培華持劍隨行。
“你可知什么是神圣?”老牛在天上飛著,楊祐詢問趙培華。
趙培華略微思索,道:“太公就是神圣。”
楊祐哈哈大笑,指了指趙培華,喜上眉梢:“或許以后是,但現在我只想當一個凡人。”
“有喜有悲,有哭有笑啊。”
“你可知,神圣無情!”
趙培華又道:“太公不同神圣,更勝神圣。”
楊祐笑而不言,老牛也無目的,一個勁的瞎跑,不一會就跨越了三海六州。
“此地是何?”楊祐在牛背上眺望,看見一個靈山寶剎大方佛光,佛光之中萬千沙彌誦念佛經。
楊祐再看其中有羅漢行武,有菩薩講經。
“此地應該是靈玄洲,距七寶洲甚遠,以靈玄寺為尊。”
楊祐詫異,虛空一扯便扯下老牛蹄下一朵云,云被楊祐揉來揉去,最后楊祐笑道。
“老牛,且去這一山崖,建一茅廬,可觀一戲。”
“長老不要再送,我與師妹已在貴寺吃了七日齋飯,心中甚是慚愧。長老要是再送,豈不是折煞我們師兄妹二人?”羅成濟正在苦口婆心的對一僧人說話。
他師妹師夢華在一旁偷笑。
三人已經下了靈玄山百余里,這僧人寸步不離,硬是要把他們送到七寶洲。
“師師妹不要在笑,你也勸一勸這位長老。”羅成濟點了一下師夢華潔白的額頭,滿臉無奈:“這位長老一直跟在我們身邊,我們還有什么游歷效果?”
師夢華白了羅成濟一眼,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我說師兄,咱們現在在靈玄州,距離七寶洲少說也有十萬八千里,以咱們的修為恐怕不是累死在路上,也會如這次一般差點葬死在獸口。”
“有長老相送,勝天境修為,咱們也能安全不少。”
羅成濟面色有些為難,他身前長老胡須皆白,看起來年齡很大。
“再說,長老修的是閉口禪,你要是有本事可以讓長老說話,你便繼續給長老說吧。”
長老笑著擺擺手,又示意二位施主上路。
師夢華挽著羅成濟的手,頭枕著他肩道:“走吧。”
靈玄寺雖然沒有派人參加那神秘通道之事,卻也知道太宗之名,因此上回救得二人后便留二人吃了七日齋飯,現在又遣一勝天境羅漢長老相送。
三人上路,有長老相送,行程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不幾日,便來到靈玄州邊界。
有壯漢來到靈玄寺山下。
此壯漢一人,高有一丈半,渾身毛發旺盛,眼睛是棕櫚色。他抬頭望寺廟,嘴中喃喃:“壞我好事。”
他一步步的走上前去,踩在靈玄山上,每走一步靈玄山上頓時就出現一個大坑。
“這位施主,你來此何事?”有羅漢從寺上看出不妙,縱身下來。
壯漢望向羅漢,道:“讓開。”
“佛門重地,還請施主繞行。”羅漢依舊擋在壯漢前方,不肯離開。
“煩。”壯漢吐出一字。
下一刻,羅漢頓覺世界昏暗,沒了顏色。
壯漢大口一張,顯出本體將那羅漢吞下肚去。
一頭巨熊頂天立地,比靈玄山還高。它渾身惡煞之氣彌漫,與靈玄寺佛光相應。
“還我人來!”惡熊開口,恍若天雷滾滾,寺廟佛光都要黯淡幾分!
“黑羆妖仙,我靈玄寺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殺我寺羅漢?”
下一刻,靈玄寺上有金身菩薩出現護住靈山寺,菩薩高坐蓮臺,怒目熊妖。
“還我人來!”惡熊再開口:“壞我好事,豈可饒恕?”
惡熊探出巨掌,那掌上妖氣彌漫遮天蔽日,蓋壓靈玄山。
“孽畜!”
菩薩也出仙法,佛光大放,靈玄寺眾僧萬眾一心,誦念佛經,種種念力加持菩薩身上。
惡熊手中黑氣被佛光照耀銳減,惡熊吃痛后退一步,整個靈玄山晃了三晃。
菩薩取出一九節鞭,鞭如天雷,就要抽打到惡熊身上。惡熊雙掌直接捏住九節鞭往外一拉,無窮巨力從那九節鞭上傳遞,菩薩手一震,口中念道:佛有慈悲目,也有怒忿時。
沙彌跟隨誦念。
九節鞭燃起佛火,惡熊忍痛不松,雙手再使勁:“還我人來!”
靈玄山震蕩不休,寺內凡人孩童哭天喊地。
“找到了!”惡熊大笑,一手拉鞭,一手就要探向靈玄寺內。
“豈能讓你猖狂?”菩薩一掌拍出,掌上有佛文有佛理有佛音,掌放金光。
眾僧皆嘆:“我佛如來之掌。”
“歪理。”惡熊獰笑,竟又從背后探出兩掌。
兩個熊掌迎上如來掌。
金光與黑光占了半邊天。
“靈玄寺的恩,我記下了!”
惡熊另一只手已經得手。靈玄寺內佛宇倒塌,僧眾死了不少,凡人一個不傷。
惡熊要撤,菩薩那能依?那菩薩怒目又出如來掌,又甩九節鞭,惡熊想著走不再糾纏。
它硬撐一掌,熊血灑的滿地都是,滋養了不知多少生靈。
它硬撐一鞭,熊肉拉下幾塊,也有山頭大小。
惡熊在走便隱了身形,消失在天際,獨留殘破的靈玄寺。
菩薩撤了菩薩身,看著殘破的靈玄寺,面容疾苦。
僧眾哀嚎,菩薩落淚,頭上青絲長出,僧衣便褪化為凡衣。
“菩薩意欲如何?”
眾僧皆悲,忍不住落淚。
“我本一屠夫,怎可做菩薩?回歸本行罷了!”
菩薩走出寺門,身上金光消散,又有血紅煞氣漸漸浮出。
他身后靈玄寺漸漸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