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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國師聞明源

  一十六年。

  天下太平。

  東伯國三皇子病重蘇醒,指出盜皇族寶庫之人赤發白面,眼角有痣。

  楊祐在房間外等了一會,孫亦煙就出來對楊祐說。

  “王爺爺正在練字,我給你說了你要拜他為師的事情,他讓你進去。”

  楊祐有些開心,對孫亦煙拱手道:“謝謝孫小姐了。”

  孫亦煙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楊祐已經推門進去了。

  楊祐一進門便發現有一個老伯正在伏案寫字,手持毛筆,揮舞有風。

  他似乎沒有發現楊祐進來,依舊在認真寫字,楊祐靠近了幾分,看向老伯寫的字,正好老伯寫完最后一筆。

  “寫的真好。”楊祐嘆道,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字,就像是一件藝術品,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心情大好。

  老伯抬起頭,放下毛筆,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擦手,說:“你認識這字?這些字好在何處?”

  老伯長的慈眉善目,問起話來也是溫和,讓楊祐有些親切。

  楊祐撓撓頭,臉色有些漲紅:“我只認識一個‘天’字,其它的我不認識。”

  “這字看起來十分好看,讓人賞心悅目,是我平生里見過最好的字。”

  楊祐實話實說,把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說了出來。

  “哈哈。”老伯一笑,十分爽朗,他指著這幅字解釋道:“這四個字是‘天道有常’,這句話的意思是天道的運行有其自己規律。”

  楊祐恍然大悟,把這四個字刻在腦海里了。

  “你若是喜歡,我就把這個字裱起來送給你。”

  楊祐自然是喜歡的,老伯把外面的侍女換來,吩咐一番,隨后侍女就恭恭敬敬的拿著那副字出去了。

  “楊公子,還請這邊坐。”

  老伯走路看起來有些遲緩,楊祐趕緊上前攙扶,被老伯笑著推讓了,稱自己身子骨還算硬朗,還沒到讓人攙扶才能走路的時候。

  兩人坐下,王公首先開口:“聽孫丫頭說你想拜我為師?讓我教你讀書寫字?”

  楊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么大了,不認識字卻是有些說不出口,他的臉微微漲紅,點了點頭。

  王公又問:“我又聽那丫頭說,你是一名修者?”

  楊祐點點頭,若果真如孫亦煙所說,那他確實是個修者。

  王公沉吟片刻,看著楊祐,不言不語。

  楊祐喝了口茶,茶的問味道清香醇厚,口齒留香,讓楊祐很是喜歡。

  修者,王公并無懷疑,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韻味,這是只有修者才能擁有的。

  他是修者,孫亦煙的爺爺是修者,滿朝文武多半是武者,封疆大吏也大多是修者。

  多么?不多。

  東伯國之大,數億人口,出來的修者也不過萬人。

  武俠屬于人,修者屬于神。

  十六年前,天地大變,降血雨而不止,天地靈氣驟然劇增;十三年前,又有不知名的存在廣傳道統,那時他才知道,這世界除了武俠,還有修道。

  修道者,為修者。

  當朝國師聞明源朝聞道夕悟道,曲音繞體三尺,四十九天傳道過,彈奏一曲,震撼泊京。

  大變過后,其他國家滅國者多,東伯國還能像現在這么穩定,全靠國師吊著。

  一人可破十萬軍。

  至于其他人,雖有悟道者,可遠遠沒有聞明源那么夸張,朝廷者暫且不談,武林中的修者也大多詔安,給予豐厚的條件。

  修者之威,可見一斑。

  只是這么小的修者還真是少見,現在除了國師,甚少有人能夠培養弟子,修者理論也不成體系,難以培養下一代。

  大多是傳授武俠之計,遠不能與修者相比。

  修者多自悟。

  孫亦煙和守護她的老丈雖然知道修者,可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其強大。

  “不知尊師是誰?”王公問道,眼中透露出一絲好奇,莫非這東伯國內還有可堪比聞明源的高人?

  “我沒有師父。”楊祐搖搖頭,奇怪的看了王公一眼,說道:“不知道王公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這難道與我要拜你為師有什么關系嗎?”

  王公哈哈一笑,不在糾結這個問題。

  “你既然要讀書寫字,也無須拜我為師,師禮太大,我承受不起。”王公沉吟片刻說道:“這段時間你在我府邸住下,我教你讀書,教你道理。”

  楊祐聞言大喜,起來一拜,說:“那就謝謝王公了。”

  “在下楊祐感激不盡,日后定有厚報。”

  王公感覺楊祐小小年紀,說話甚是有趣,不由笑了起來:“些許小事,當不得真。”

  東伯國,國都,泊京,三皇子府邸。

  “先生,父皇怎么說?”

  三皇子大病初愈,此刻臉色有些蒼白,他倚在床榻上,滿屋散發著濃濃的藥味。

  他床下站著一位老者,老者穿著玄色儒袍,發須皆白,看著床榻上的三皇子眼中流露出絲絲的疼愛。

  三皇子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造此劫難,怎么不讓人心疼?

  “皇上準了,說是讓殿下散散心,給殿下配十名護衛,到了北山不要節外生枝,以免發生不測,北山唐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三皇子勉強的笑了笑,臉色看起來愈加蒼白了:“這個我自然曉得,不會節外生枝,我只是想去看一下,散散心罷了。”

  老者嘆息一聲,又說:“殿下前去北山郡,會途徑樂安郡,倒時我給殿下書信一封,你前去拜會王智圖,此人會助你一臂之力。”

  “前任大祭酒,王智圖?”三皇子語氣微弱,說起話來十分吃力,眼睛中卻是發出亮光。

  “嗯。”老者臉上陷入回憶之色:“此人是個有本事的,只是站錯了隊,這次殿下去,看看有沒有機會爭取一下。”

  “修者,可遇不可求。朝廷不可能會把他閑賦在家,現在也不過是給雙方一個緩沖的時間。”

  三皇子自然記得兩年前二哥死亡的場景。

  “培華謹記。”趙培華在床上拱拱手:“多謝先生指教。”

  “殿下好好休息吧,老臣就先下去了。”

  老者看著面色蒼白的趙培華,伸出手,嘴中喃喃有詞,一道白光從老者手中飛向趙培華體內,趙培華緩緩睡去。

  老者緩步走出,對門外的侍女說:“好好伺候你家殿下。莫要再有什么閃失。”

  “是。”

  時間過了片刻,趙培華睜開雙眼,臉色霎時恢復紅潤。

  “東伯國,華青宗,聞明源。”

  趙培華閉眼思索,氣息變得沉穩,渾身浮現一種難言的氣質。

  “來人!”

  趙培華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喚來外面侍女,說道:“你且去拿筆墨來,我書信一封,你讓管家給國師送過去!切記,此事不可聲張,秘密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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