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佯裝沒聽見少年商人的嘀咕，年輕人王手指輕敲椅背：“這點東西，對于閣下來說，應該只是小打小鬧吧。”
“少來，別給我戴高帽子，沒用。”沒有被向淵的話激將，少年商人揮手拾起那布袋，撩開口子往里看了一眼，滿滿全是黃澄澄的壽珠。
“這么大數量的延壽之物，品相性質還都一樣，是你煉的？”
沒有做聲，看著少年商人向淵也在計算要不要實話實說，煉制壽珠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們游方商人做生意，只收來路正大的東西，不銷贓。”意識到了向淵的顧慮，少年商人解釋了自己這么問的原因。
輕點了點頭，向淵道：“不錯，這些壽珠確實都是我練的，如果你不信的話…”
“我信，還沒有人能在游方商人面前撒謊。”擺擺手示意自己相信，少年商人抓起了一把壽珠在手里摩挲了一遍，掌心洋溢起幾縷神光。
“這些你所說的…壽珠，一顆八千，我全收了。”
“八千，剛才不是還一萬…”
“一萬那是零賣的價，現在是批發，不得有點手續費嗎。”捏起一顆壽珠在指尖旋轉，少年商人目露一絲神光：“不過作為咱們第一次生意合作，我倒是可以再給你一點補貼。”
“哦？什么補貼？”這位神秘少年商人能送出手的東西，一定不是凡物，向淵饒有興趣的問道。
伸手從隨意用草環扎起來的發髻上揪下一根青絲，少年商人指尖輕彈，青絲神光流轉，隱隱之間一口散發著蒙蒙萬般光輝的洞天打開，從中飛出無數奇妙的文字融入這發絲之中，將其化為一枚閃耀著隱晦寶光的青玉鑰匙。
“這是云游天的登天鑰，送你了。”
將手里的青玉鑰匙丟給了向淵，少年商人大大地伸了個攔腰，眼中流露出幾分放松的神色。
“云游天？登天鑰？”詫異的看著手里觸感冰涼，通體宛如翡翠打磨而成的登天鑰，向淵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少年商人。
摸著自己剛才揪下發絲的地方，少年商人道：“云游天是我們游方商人組建的一處市場，和我們有過生意往來的人，一部分會被授予進入云游天的登天鑰，用以進入這云游天彼此進行交易。
對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如果你要在云游天內販賣壽珠，一次最好不要超過十顆，而且最多十年交易一次。
替人延壽，會沾染很大的因果，你雖然不是直接替人延壽，但一樣會受到牽連。
同時延壽之物在云游天很緊俏，你最好是先觀望觀望再定價，吃了虧上了當，想后悔就晚了。”
“這樣嗎…可是做交易的話，直接和你們做不就行了，為什么…”
“你以為我們是小賣部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我們做交易的，不夠分量的物品，也沒有資格過我們的手。”白了向淵一眼，少年商人收了那裝有三百枚壽珠的袋子，把最開始的那枚壽珠扔了回去，然后取出了一枚雕刻著二十四枚雪白印記的碧鐲遞給了向淵。
“三百枚壽珠，一枚八千，一共是兩百四十萬元幣，這叫元鐲，上面每一枚印記就代表十萬元幣，在云游天，所有的交易都必須用元鐲。
這樣能防止有心之人在元幣上留下烙印，以此來追蹤買賣人的位置。”
接過元鐲，向淵探出一縷意念進入其中，頓時看到了里面白花花一片，堆積成小山的兩百四十萬元幣。
夠還債了…
看到這么多的元幣，向淵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畢竟他可還欠著巨神營十萬元幣沒還呢。
再有一百多年，巨神營就會回來收錢，雖然到時候那些大家伙不一定能打得過他，但強行賴賬終歸是有點太不要臉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希望能夠把這筆賬還掉。
不過現在好了，兩百四十萬元幣，這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有了錢，消費的頓時涌上了向淵的心頭。
修補玄黃柱的材料、群英計劃的鑄兵材料、甚至是鑄星境洪荒需要的…
“想要什么東西，就自己與云游天淘吧，別指望從我這直接買。”
像是聽到向淵心里嘩嘩作響的消費欲，少年商人一句話把年輕人王狂熱的花錢給澆了個透心涼。
“為什么？有生意不做…”話沒說完，向淵的雙眉突然微皺起來。
只見在他對面的少年商人不知何時竟成了二十多歲的青年模樣，原本烏黑油亮的鬢角也變成了刺眼的慘白色。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干涉命運軌跡的代價，這已經算是輕的了。
別感動，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也想看看一條小河改道之后，能不能聚千溪之勢，凝成一道萬里長江。”
摸了摸自己的鬢角，少年…青年商人緩緩站起身來。
游方商人可以在最巧妙安全的間隙中，輕輕推動事物的命運軌跡偏移，走向另一條路。
但是他剛才的舉動，已經是在堂而皇之的替向淵更改命運。
逆天改命，乃忤天大罪。
扣他兩成命數已經是很寬容的了。
看著語氣輕松，背脊卻不自覺彎了幾分的青年商人，向淵的眼神有些復雜。
“好了，生意做了，我也該走了，后會有期，保重吧。”背朝向淵揮了揮手，青年商人的身影開始漸漸淡化，直至徹底消失，沒有留下一分痕跡。
收了壽珠，給了寶鑰，改了命數，受了天譴。
青年商人走的灑脫，就像他來的那般瀟灑。
“是個奇人…也是怪人。”看著手里流轉著隱秘神光的登天鑰，望著青年商人離去的位置，向淵搖了搖頭。
這位游方商人實在太過神秘，他的所見所感都并不是自己能夠揣測的。
只是如今憑白無故受了他這么多一份情，實則是讓他心里有些不太對勁。
他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幫我？
而且他之前說的小插曲到底是什么？
一時間種種疑問充斥在向淵的腦子里，百思不得其解，反而愈發混亂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