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凄弱,天地不問,妖魔橫行,視人為畜。
無論是幼年時被人當做魚肉,還是得知了世家以人族命氣為食糧,囤人為貨的漠然嘴臉。
這么多年所聞所見的種種都在無聲的對向淵訴說了普通人族凄慘無奈,任妖魔鬼神隨意宰割的悲苦命運。
帝星飄搖!天下皆反!
爾等視我族人為塵,踐踏卑微!
那就休要怪我這狂徒武夫卷塵而起,化九天濁浪,掀你們個地覆天翻!
立命明本意,遍照我心誠!
一剎那,向淵的背后光影扭曲,一桿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的威重大旗拔地而起,旗面如墨,透著令人心頭發寒的深邃。
見向淵武道拳意順利凝練,宋歌臉色一喜,這意味著自己這位后輩又在武道一途上邁出了有力的一步。
只是這小子的拳意…
望著向淵背后模糊屹立的黑色大旗,宋歌隱約之間仿佛看見了這桿大旗豎立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
旗面隨風擺動,嘩嘩震響,向淵屹立在大旗之下,摘下敵酋,濺起熱血,潑灑旗面。
那時的大旗已經被徹底染紅,旗面朱赤,斑駁淋漓。
小家伙的兇性比我想象的還要強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桿獵獵作響的漆黑大旗,宋歌沒有說什么。
成功凝練武道拳意之后,向淵長舒了一口氣,周身所有的異象立刻消失,背后的大旗虛影也緩緩散去。
“感覺如何?”等到向淵的氣息徹底平復之后,宋歌上前來。
“很爽。”咧嘴笑了笑,向淵輕輕活動了兩下身體。
這次凝練武道拳意,讓他體內的凡血被徹底凈空。
靈魂對于肉體的淬煉改變徹底完成,生命本質得到攀升,現在他的每一滴血中都蘊含著濃烈的生命力,人族氣血鎮壓一切的特性,也變得更加霸道。
只要他將武道拳意繼續鞏固凝實,靈神境的修行也就到頭了。
而且因為這一次的突破,他裝備欄里的孽龍首又解除了一部分封印,現在除了大招孽龍真身他不能隨意使用外。
包括孽龍血統在內的其他諸多能力,他都已經可以自如使用了。
剛剛平穩了起伏的心情,宋歌就拉著向淵前往了孤島的中央。
織夢之紗這伙陰神已經知道了他這位人族后輩的特殊,再這里多呆一秒,對方就可能多布置一重攔截。
為了確保能夠安全的把向淵送到祭兵城。
所以宋歌已經決定立刻帶著他離開黃海原,催動人王兵開啟風暴,啟程返回人族祭兵城。
來到孤島中央的石質高臺周圍,宋歌照例讓向淵在一旁等候,自己則走近石臺,單膝跪伏在了那尊布衣劍甲下方。
嗤啦——
輕輕劃開了手腕,如同燒融黃金一般的血漿順著宋歌的手腕滴落在了石臺之上。
地面微震,無形波動迅速擴散八方,吸收了宋歌體內古老的人王之血,石臺上一幅幅復雜晦澀的圖紋亮起金光。
石臺之上盤膝而坐的布衣劍甲之中,則隱約浮現了一道朦朧模糊的影子。
“人王兵相當于人王的另一種生命延續,每一件人王兵都蘊含著巔峰人王的強橫力量。
祭兵城能夠在抵擋住妖魔陰神這么多年的攻伐,屹立至今,就會因為那些雜碎忌憚人王兵的力量,不敢親身前來。
只能派遣手下的下賤種緩慢的消耗我們。”
緩步退到了向淵的身旁,宋歌的臉色有些發白。
武俑是半人半兵器的特殊存在,他們體內的每一滴人王血都彌足珍貴,一旦消耗,就需要漫長的時間補充。
這一次為了能夠安全帶走向淵,宋歌不惜使用寶貴的人王血來加強人王兵的力量,可見他對向淵的重視。
石質高臺上的人王兵在人王血的刺激下,漸漸復蘇。
驀然間,整個孤島開始晃動,復蘇后的人王兵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如此狂烈,整個島嶼的周圍瞬間想起了一團黑紅色的風暴。
風勢浩大,滾滾洶涌。
猛烈的大風夾雜著橫飛恐怖風絮,張牙舞爪,狂暴肆虐。
體表燃起金色的人族氣血,向淵和宋歌縱身一躍跳入了那恐怖至極,足以將途徑一切化為齏粉的黑紅風暴之中。
“老宋,我們走了,這件人王兵怎么辦?”停留著風眼之中,看著背后越來越遠的孤島,向淵面色疑惑。
“這不是人王兵的本體,只是我帶出來的一件投影,大概百年之后,投影就會消散。
阿奴布他們沒膽來碰人王兵,留在這里正好給他們填填堵。”
掌控著風暴的前行方向,宋歌眼角藏笑,這枚人王兵他不帶走,每隔三年就會激起風暴肆虐整個黃海原。
以織夢之紗他們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有膽子來硬碰人王兵。
人王兵留在這里,就等于是在他們嗓子里放了一根鐵刺,雖不致命,但卻能讓他們如鯁在喉,難受至極。
駕馭風暴朝著黃海原的邊境移動,一路上宋歌默不作聲,以強大的感應力感應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陰神。
眼看就要到黃海原的邊境,織夢之紗這伙陰神卻還是沒有出現,宋歌手背上的血滴印記亮起,赤膽大槍震嘯落入手中。
“那就是…劫怨洋?”
靠近了黃海原的邊際,向淵終于看到了地平線的方向,一座深紫色的浪潮拍打出鮮紅的浪花的無邊大洋。
“嗯,劫怨洋也算是保護祭兵城的一道天然屏障,在這座大洋之中,隱藏著無數可怕的海獸和詭異的迷霧。
天空中永遠密布著轟鳴的雷云,海水粘稠,哪怕是水性再好的人掉下去,也沒法浮起來,所以一般的船只也沒辦法在上面航行。
想要通過劫怨洋唯一的辦法就是飛過去。”宋歌解釋道。
“飛過去嗎…”聽到要直接飛過整個劫怨洋,向淵表情有些尷尬。
他的龍翼是包含在孽龍真身里的,所以孽龍首的封印不完全接觸的話,他是沒辦法使用龍翼來飛行的。
難不成還得讓宋歌把我打成瀕死…
注意到向淵的臉色有些異樣,宋歌詢問后得知了原委。
“這樣啊,沒關系,你可以抓著赤膽,讓它帶著你飛。”宋歌揚了揚手里的赤膽大槍。
連桿槍都會自己飛,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看著宋歌手里的赤膽大槍,向淵莫名感到了一陣心累。
來到了黃海原的邊緣。
黃沙紫海,分隔兩列。
暗黃色的沙漠與紫黑色的海水碰撞,形成了一幅黃紫交織的詭異畫卷,扭曲的顏色氛圍,充斥著莫名的異樣氣息。
來到這里人王兵掀起的黑紅風暴漸漸消散,劫怨洋里有著海量的異種力量氣息,人王兵的力量無法滲入其中,只能將宋歌和向淵送到這里。
風暴消散,向淵和宋歌重新暴露在了天地之中。
“這里不太對勁。”
從風暴中出來的瞬間,向淵的武道本能金風未動蟬先覺就感應到了濃烈的危機感。
“我也這么覺得。”宋歌點頭附和。
“你也感應到了?”
“準確來說,是我看到的。”
宋歌舉槍指著前方,在他們身前百米的位置,一座由無數慘白骨木搭建,樣式古怪,像是紙扎一樣的長橋正在緩慢凝實。
“這是…”皺眉看著那座紙扎橋,向淵的體內的純陽氣血蠢蠢欲動,點點金燦火星在他眼中動蕩。
“陰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