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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拜訪

  “終于到了…”

  牽著馬兒,望著眼前高大威武,駐守著精兵甲士的城墻,向淵的心中也有些微微激動,諸陽是距離廣陵最大的城市。

  偌大的城門口,來往的販夫走卒,行商學者都有秩序的在城門口排起了隊伍,接受著城門守軍的檢查,然后進入諸陽。

  身材高大,魁梧不凡的向淵在人群中顯然是十分顯眼的,尤其是當向淵牽著馬走到了負責檢查的守軍面前時。

  身高一米九多,體格壯碩的他比面前的守軍幾乎要高一個頭。

  面對守軍時,低頭俯瞰,濃重的陰影和身上的氣息,讓負責檢查的守軍都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請問可以了嗎?”

  被向淵這么一問,愣神的守軍連忙匆匆檢查了一下面前這個大漢的行裝,并沒有發現什么違禁品后,將其放進了城中。

  進了諸陽,看到遠比廣陵還要富麗繁華的城中景象,向淵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永遠窩在一個地方,哪里能見到更多的世面。

  來到諸陽后,向淵并沒有急著去找王沖口中的貫一門,畢竟他對于這個貫一門并不了解。

  雖然王沖篤定的語氣,說明了只要拿出信件和半塊銅幣,貫一門就一定會接受他。

  但是自古人心險惡,王沖在廣陵待了這么多年,貫一門是否還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樣,這無人知曉。

  為了妥善起見,向淵還是決定現在這諸陽城里住下,四處探一探這貫一門的風氣。

  萬一這幾十年里,貫一門已經變成了一個人人唾罵的惡幫,或是招惹了許多勢力,處于被圍攻的狀態下。

  這個時候跑去加入,那不是等于是自己找個火坑往里跳嗎…

  隨意在城內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一路風塵仆仆吃干糧飲露水的向淵,在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之后,來到了客棧一樓的大堂,點上了幾樣招牌菜,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聽說了嗎,軍役處又開始張貼征兵告示了。”

  與向淵鄰座的兩名常服男子,一邊喝酒一邊開始了飯桌上的閑聊。

  “又征兵?不是上個月剛征的嗎,最近也沒在打仗,征這么多兵干什么?”往嘴里扔了幾個花生米,頭上戴著氈帽的男子詫異道。

  “可不是嗎,這半年來征兵都征了四次了。

  咱們諸陽還好,都是自愿入伍。我聽說一些偏遠的小城已經開始強征了。”撇了撇嘴,另一名顴骨高凸的男子咂舌道。

  “看來這太平日子要到頭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朝廷這么大力度的征兵。

  這么多人,那得要多少糧食銀兩養著啊。

  幸好咱們已經過了入伍的年歲。”一邊嘿笑著,一邊抿了一口小酒,氈帽男子慶幸道。

  鄰座兩名男子的對話,向淵是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里。

  朝廷如此大力度的征兵,必然是為了針對某些事情,否則征兵過多對于朝廷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聯想到之前在臨泉城遇到的事,向淵心中一沉,難不成臨泉城這樣的存在,并不是偶發?

  一想到這,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一緊,兩根筷子應聲而斷!

  雖然心中是渴望和這樣超乎常理的存在一決高下,但是這種愿望前提是在向淵自己已經成長到一定高度。

  如果像臨泉城這樣的存在,在大范圍開花,那對于向淵來說,原本循序漸進的成長路就會被掐斷,變成了趕鴨子上架的追逐。

  而這…顯然是他不樂意見到的。

  匆匆吃完飯結賬,向淵大步離開了客棧,開始在諸陽的大街小巷逛游,看能不能走運碰見裝備。

  還是沒有…

  走遍了諸陽的店鋪小攤,還是一無所獲,向淵短嘆了口氣,轉身朝南城走去。

  來諸陽前,向淵的伯父曾經跟向淵提到在諸陽有他年輕時候的一位學友。

  并囑咐侄子,如果在諸陽遇到什么事情無法解決,可以去他的府上尋求幫助。

  一路問詢著來到了一處小巷里的別苑門前,向淵稍稍躊躇,然后上前輕叩響了門環。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不多時,一名年過半百,帶著褐色高帽的老者打開大門探出頭來:“你找誰?”

  微微拱手,向淵謙聲道:“請問是劉溪竹先生家嗎?”

  “嗯,你是…”點了點頭,管家老者詢問道。

  “在下廣陵向淵,我伯父向文棟與劉先生是故交。所以晚輩特意前來拜會。”

  向淵交代了來歷后,管家老者的臉色緩和,隨即道:“請稍等一下,我這就進去通報老爺。”

  言罷,管家老者合上大門,轉身前去告知主人劉溪竹。

  在門口等了約莫三五分鐘,管家老者微笑著打開了大門:“向公子請進。”

  “多謝了。”

  謙身進了別院,跟在管家的老者身后,向淵也看到了這座別院的內飾。

  鵝卵石鋪筑的小路旁,栽立著大片大片的清翠竹林,風一吹過,竹葉沙沙作響,令人心曠神怡。

  跟著管家穿過了一汪豢養著百條錦鯉的小湖,來到了一座依湖而建的小亭旁,管家示意向淵獨自前往,自己則躬身退下。

  湖畔小亭中,一名雙鬢斑白,穿著儒雅士子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亭中的石桌前。

  注意到向淵來了,儒雅男子微微一笑,示意向淵入座:“我與文棟兄,上一次見面還是二十二年前文友會的時候。

  沒想到那一別,竟有二十多年不再相見。

  文棟兄身體可好。”

  “有勞先生記掛,伯父身子康健,小子在家時,也聽伯父念叨先生。

  說先生身居文心,是大才之人。”面露謙遜,向淵輕聲答道。

  “文棟兄當年若不是顧忌老父身體,毅然辭學回家,現在的成就,未必會比我低。”言語中充滿了惋惜之情,劉溪竹話里的意思,竟然直言向文棟的天賦,不比他差。

  劉溪竹這么一說,向淵也有些詫異,要知道在向淵的印象里,自己的伯父是一個敦厚良善,待人寬遜的老好人。

  也正是因為向文棟這種厚德載物的性格,向淵的爺爺才會將家主之位傳給了他。

  但是要說向文棟是和劉溪竹一樣天賦的文人,向淵就有些不信了。

  劉溪竹是誰,那可是整個諸陽都數一數二的大文人,不說別的。

  單說書法一項,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字千金,還有價無市。

  看出了向淵臉上的愕然,劉溪竹微微一笑:“你伯父年輕的時候在我們學院,外號學牛。

  雖然他資質稍欠,但是踏實肯干。

  若非家中事故,他的成就絕對會超越我。”

  “沒想到伯父竟然還有這段經歷。”劉溪竹的解釋讓向淵突然發覺自己一向木訥的大伯父,似乎并不如自己現象的那一般。

  “你是文棟兄的子侄,此次來諸陽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幫忙嗎?”

  示意向淵請坐,劉溪竹笑著問道。

  “先生明眼,晚輩不似家中長輩,好學愛商。

  因為從小愛練些把式,也算練就了些淺薄的武藝。

  此次前來諸陽,是為了拜入城內的貫一門習武。

  但因初到生地,不熟城規。又遇大肆征兵,所以晚輩就來找先生,指點一二。”

  面對劉溪竹這樣的文人,向淵也是竭力收斂自己的煞氣,保持著謙恭。

  “嗯…貫一門在諸陽也是名氣不小的勢力,守規矩,知進退,地方倒也不壞。

  但是收徒的還是比較嚴的,你若是想進貫一門,恐需下些功夫。”

  持筆的手一頓,劉溪竹思考了一番緩緩說道。

  “至于大肆征兵…此事乃是朝廷之策,我一介儒生也不知其中深意。”

  聽到劉溪竹都說貫一門算是個正經的門派,向淵放心了不少。

  劉溪竹是諸陽有名的大文人,能對貫一門有這樣一個不壞的評價,就說明貫一門的行事風格還勉強能入他的法眼。

  “有先生指點,晚輩心里也算有底了。”起身劉溪竹告了聲別,向淵就準備離開劉府。

  “日后若是在諸陽遇上了難處,就來尋我。

  只要不是違法犯忌之事,我或許可以幫一幫你。”因為向文棟的關系,劉溪竹對向淵的態度很關切,就像是長輩對子侄的關心一樣。

  又謝了劉溪竹一遍,向淵轉身離去。

  離開了劉府,向淵回到了客棧,從劉溪竹的口中,他雖然已經得知貫一門不是什么險惡之地。

  但這個門派究竟如何,還是要眼見為實。

  向淵盤坐在床榻上,魁梧壯實的體魄即使靜坐不動,也緩緩逸散著一股沉重的壓迫力。

  諸陽陌生的環境,讓向淵十分戒備,這里畢竟不是自己生活了十數年的廣陵,在這里雖然都有可能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他必須讓自己隨時保持一觸即發的狀態。

  沙沙沙!

  二更天,夜色昏沉幾乎整個諸陽都陷入了靜逸的睡眠中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傳入了向淵耳中。

  為了磨礪自己的搏殺技巧,向淵曾經和王沖走進深山老林。

  在那種老林子里,寂靜的夜晚才是最危險的時刻。

  所以從那時向淵就練就了極為敏感的神經,即使是在睡眠時,也能保持相當程度的警惕。

  聽到詭異的腳步聲,向淵雙目驀然睜開,一躥離開床榻,身子恍若一頭靈巧的豹子一樣,無聲無息的躥到了窗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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