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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收一將,納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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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郭榮率盱眙將士,恭迎鑾駕,請陛下入營檢閱!”漢軍營前,郭榮帶隊,躬身相迎。

  自舟上登陸,劉承祐臉色還沒緩過來,但見著郭榮,還是下的御馬,快步上去,將其扶起,笑道:“郭卿請起!”

  環視一圈,又朝迎駕之人,揮了下手:“諸將免禮!”

  入軍營,中軍帳內坐,武行德直接起身,當眾拜倒,以盱眙之敗,向劉承祐請罪。

  “武卿起來吧!”看著武行德,劉承祐態度和善,語氣平和道:“世無長勝之師,勝敗乃兵家常事,而況賞功罰過,朕已然處置,不必郁結于此!”

  “謝陛下!”見狀,武行德這才松了口氣,事實上,他要的,也只是從天子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態度罷了。

  明顯注意到了武行德的小心思,發現此人,恭順的背后,似乎有些自卑。想了想,干脆再安安其心,說道:“許州竇貞固,被朕調到淮西道為布政使,武卿便到許州,接替其,知許軍州事吧!”

  “是!”果然,武行德眉宇徹底舒展開來。

  雖然從徐州節度上退下來了,但是足夠安心。而在劉承祐這邊,武行德雖則恭順,但在徐州節鎮上的時間,也有些久了,也該挪挪位置。事實上,不只是徐州,大漢域內,許多方鎮,都已被劉承祐納入計劃目標,登基已然進入第五個年頭,方鎮問題,也該著手解決了。

  “而今盱眙城內,是什么情況?”劉承祐問郭榮。

  聞問,郭榮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潔地應來:“盱眙的情況,就如臣奏報所言,欲降不降之城。陛下鑾駕至,郭廷渭定降服!”

  “聽說,你對這郭廷渭,頗為欣賞?”劉承祐的關注點,顯然不在盱眙城上。

  郭榮頷首,說道:“臣與此人,交手頗多,決策果斷,作戰靈活,攻守兼備,步戰不弱,而長于水戰。我朝善于步騎野戰,水師終究非我軍所長,此番南征,若不是南唐戰略上出了決策問題,其逞水師之利,淮水防線,不會這般輕易便落入我朝手里。

  臣思陛下有并吞八荒,席卷天下之心,用事于南方,渡江作戰,必須仰賴于水師。我朝不缺戰船,拿下淮南后,亦不會缺少水卒,最乏者,正是能將兵作戰的人才。

  臣觀郭廷渭,便是一名難得的水戰將才。若能招撫之,并加以善用,對將來南征,削平諸國,大有裨益。而收降之唐軍水卒,若有郭廷渭這等將校,也可更有利于收容其心!”

  此番南征雖然結束,但在郭榮看來,顯然只是暫時休戰罷了。削平諸國,一統天下,從其嘴里說出來,也顯得很平淡,就仿佛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不只是劉承祐的野望,也是諸多北漢有識之士的志向。

  聽完郭榮之言,劉承祐意態之間,盡是認可,說道:“朕在壽州之時,便常聞這郭廷渭之名,給我軍添了不少麻煩,不過既是可用之才,朕又豈有不收服的道理!”

  “趙匡!”劉承祐喚道。

  “末將在!”趙匡趕忙應道。

  “去,將郭廷渭的父母妻小,放入城中,讓其一家,先行團圓一番!”劉承祐說道。

  郭廷渭一家,也在同南唐的交換之列。趙匡安排去了,劉承祐則與郭榮、向訓幾人,閑侃中討論著軍事。

  主要是三點,孟蜀、荊南、湖南,接下來戰略所向,先取何地。孟蜀犯邊,湖南內亂在即,都是可圖之地,至于荊南,則是其扼斷大江中游,戰略地位突出。

  說起荊南,就在漢唐和議達成后,高保融上表,說已遣兵攻鄂州......

  經過一番商討,達成了共識,如欲滅國,需看時機,但西南方向,秦鳳四州必須得拿回來了。否則,縱使蜀軍兵弱,對于關中的威脅,也不小,至少能夠起到牽制之效。

  等了小半個時辰,營門外傳來消息,盱眙門洞大開,唐軍降了。對于郭廷渭之降,劉承祐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升帳,文武伴駕而接見之,當場免其對抗天軍之罪,升其為靖江軍副都指揮使,著其隨駕,同歸東京。

  數下來,南唐的降將之中,就以郭廷渭,最受重視與厚待了。不過,這地位與尊重,終究是打出來的,誰教郭廷渭前后的表現,入了北漢君臣的眼。

  至于盱眙城中的守卒,則更好安排,那些人,基本都是淮南籍。少部分精干之士,編入淮東道都指揮司,水軍亦挑揀其精銳,充入大漢水師,余者裁汰為鄉兵,回家務農。

  說起來,前后繳獲俘虜的南唐水師、戰船,經過裁汰收服,直接就讓北漢的水師力量暴漲,加上原靖江軍,直接突破了兩萬卒,有其基礎,只需再加訓練,收服軍心,足可成為一支縱橫江淮的強大力量。

  盱眙事罷,御駕繼續起行,北歸東京。過了渦口,與西面行營隊伍匯合,坐夠了船的劉承祐直接棄舟登陸,走陸路還京。

  幾乎順著當初南下時的路線北返,于宿州安營扎寨,宿夜。

  李昉走進御帳,看了看劉承祐,面上帶著明顯的猶豫,站在那邊,幾經張口,就是沒發出聲來。

  “明遠,有什么話,直說吧,不必張顧遲疑!”劉承祐頭都沒有抬一下,一邊批示著軍政公務,一邊吩咐著。

  “回陛下!”李昉稟道:“是王成象,他想要求見陛下!”

  “王著。”劉承祐合上一封冊頁,想了想,平靜地說道:“朕就不見他了!你代朕去見他一面,傳朕諭,讓他去濠州當個縣令。告訴他,淮南新取之地,正需安政養民。一縣雖不過百里之地,但要當好一個父母官,卻也不容易。讓他好好教化百姓,勸課農桑,少酗酒,多做事!”

  “是!”李昉當即應道:“臣替王著,拜謝陛下!”

  李昉雖然比王著晚一年制舉入仕,但年紀學問比王著都要高些,平日里也與之相善。此番,雖然被安排了個縣令的職,但對于“失了寵”的王著而言,無異于解了身上那層無形的束縛。只要在地方上不懈怠,做出點政績,憑著天子近臣的出身,未來仕途仍舊可期。

  “這個王著啊!”待李昉退出,劉承祐突然看向張德鈞:“你說,王成象能夠明白朕的苦心嗎?”

  張德鈞聞問,眼珠子轉悠了一下,露出一抹茫然:“小的愚鈍,陛下何意?”

  收回目光,劉承祐淡淡道:“此人年輕,書生意氣太重,待在朕身邊,終究只是個幸臣、近侍。希望其人能夠在地方任上,磨礪心性,多些實干能力吧......”

  張德鈞這才“恍然”,趕忙道:“陛下對于王著,竟有如此期望,希望其人,能夠不辜負陛下一番苦心啊!”

  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望著幾乎擺滿桌案的奏章,劉承祐感到了一些疲乏。行軍打仗的時候,雖然壓力巨大,但煩瑣事,還真沒有這般多。仗打完了,后續事宜,全國軍政,又一疊一疊地呈于其案。稍顯心累,但不得不忍著,君權有的時候,就體現在這些需要他審閱批示的奏呈上。

  “陛下,是否出去走走,散散心!”張德鈞似乎看出了劉承祐的疲憊,主動進言。

  抬指,直接吩咐著:“走,去巡營!”

  偌大的漢營之中,燈火通明,巡衛雖然嚴備,但明顯少了一些緊張與肅殺,畢竟已非戰時,將士的神經也不用那般緊張了。

  夜幕之下,星光點點,雖然無大聲喧嘩,但人聲畜鳴,嗡嗡不絕。劉承祐漫無目的,信步而走,突然被一陣樂聲吸引了,清越動聽,宛轉悠揚,隱約之間,透著一絲愁緒。

  “營中,何來此樂?”駐足聽了一會兒,劉承祐說道,朝前望了望,林立一排帳篷:“是所俘唐臣女眷?”

  能夠被劉承祐作為戰利品,隨駕北歸的,身份絕對不低,也就那寥寥幾人。

  “小的這便去查問!”張德鈞機靈地說道。

  “不用了!”劉承祐搖了搖頭,抬手止住,慢悠悠地,循音而往。

  至那小帳旁,撩開帳幕,往里瞧了瞧,只見得那妙齡少女,正坐于案,輕撫琵琶,姿容秀麗,意態動人。劉承祐就站在帳外,禁止衛從打擾,閉目傾聽,直到樂音停止。

  “何人在外?”似乎察覺到了帳外的動靜,問詢聲傳出,清澈悅耳,稍顯緊張。

  張德鈞掀開帳簾,劉承祐緩步踏入,直接驚到了帳內佳人。其間,只有主仆二人,兩名少女,劉承祐的目光,當然只是落在那懷抱琵琶的小娘子身上。

  抬手,示意張德鈞守在帳外,劉承祐未置一言,徑直上前坐下,這副主人家的作態,讓小娘子很是詫異。

  打量著進來的這個有些無禮的男子,劍眉短須,面目俊朗,神色稍顯陰郁,一身華服,氣勢內斂,令人生畏。清亮的眸子中,滿是戒備之色:“你......你是何人,何以擅闖女帳?”

  “夜游宿營,忽聞琵琶音妙,直覺天高地遠,心曠神怡,特來拜會!”劉承祐嘴角微翹,看著小娘子婉容含顰的動人模樣,平靜道。

  說著,放肆地打量著小娘子,樣貌姣好,身段曼妙,嫩得水靈。抬指,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請小娘子,再為......我彈奏一曲!”

  “你這人,好無禮!擅自——”護在其身側的女婢忍不住發聲的,斥聲出口,但為劉承祐眼神一斜,頓時失聲,差點嚇哭。

  “且奏一曲!”劉承祐又重復了一句。

  小娘子顯然同樣緊張,十分不適,但其聰慧,能夠覺察得出,眼前男子的不凡,畢竟漢軍紀律森嚴,能夠在軍營中漫游者,地位絕對不一般。她身為俘臣之女,又豈敢驕縱得罪。

  重新扶正琵琶,小娘子低聲道:“請這位郎君品鑒!

  剛欲動手,劉承祐又道:“方才之曲,雖則悠揚,卻帶哀傷。今大漢南征得勝,凱旋還朝,請彈奏一曲喜慶之樂!”

  聞言,小娘子癟了小紅唇,似乎有些委屈,卻只能強顏應之。

  直到再一曲聽罷,劉承祐起身,在小娘子詫異的眼神中,出帳而去。帳外,周宗正滿臉緊張地徘徊,老臉上盡是凝重。他是受到過劉承祐接見的,見面,趕忙拜倒請罪,希望劉承祐能夠繞過其女沖撞之罪。

  看了看周宗,劉承祐淡淡一笑:“周公之女,婉儀修容,豐才富藝,甚佳!”

  說完,便在衛士的護衛下,晃悠悠還御帳而去。張德鈞則主動留了下來,將周宗扶起,笑瞇瞇地朝其說道:“小的,還要恭喜周公了!”

  “不敢!”周宗忙道。

  迎著張德鈞這內侍有些讓人不適的目光,周宗默默嘆了口氣,他哪里不明白,張德鈞的意思。邁步,朝著帳內走去......

  當夜,周宗之女,便被送到御帳,伴駕侍寢。

  “大周后”,就這般被納了,簡單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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