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雷茲怒斥道:“我們所有人為了你陷入危險,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交待!”
冉娜急道:“都冷靜!我們都是為了一個目標,讓太陽重現天空!別互相指責爭吵了!”
艾爾雷茲正在氣頭上,說:“是他說以太濃度下降,是他說了什么牛頓導彈!現在呢?他出現在了地煞的巢穴,與召喚地煞的人一模一樣!我懷疑他是惡魔的爪牙,他是想將我們獻祭給惡魔!”
這話居然聽起來格外的有道理,原來艾爾雷茲也不蠢,我怎么沒想到?
里昂嘆了口氣,說:“聽著,我知道你們這些莫名其妙降臨的天使不信任我!可冉娜、伊思米、愛倫、阿克米爾、多明戈....我是黑樓王國的元老,我守護了一代又一代國王與女王,我看著你們從小長大,這遍布城市的滑軌幾乎都是我的布置的,即使有不是我布置,至少也與我有關。我是真心想拯救所有人,這一點你們有疑問嗎?”
人們面面相覷,冉娜嘆道:“你們想想吧,試著想想里昂的所作所為,別那么急著生氣。”
金波麗舉手說:“我要發言,我相信里昂,是他教我如何運用以太賜予的法力的。”
鋼鐵神多明戈點頭道:“里昂一直深受我尊敬,他一心為黑樓群著想,這一點毋庸置疑。”
艾爾雷茲冷冷說道:“很遺憾,我沒你們之間那‘感人’的情意,我只相信眼前的證據!”
曼達羅戈拿著唱片封面說:“那個地煞惡魔附身在唱片上,利用唱片傳播它的邪教,收割人類的靈魂。唱片上的樂隊無疑是惡魔的幫兇!”
里昂臉色陰沉,沉默了許久,說:“照片上的人是我的祖父,一個半吊子的法師,也是一個半吊子的搖滾歌手。他曾與惡魔做交易,用惡魔的魔力令自己成名,而他則用唱片替惡魔吸引教眾。我之所以知道這地方,是因為祖父曾對我詳細說起過這里發生的一切。
惡魔命令他們所有的崇拜者在下方的秘密舞廳集合,在那里發生了殘忍的屠殺,我祖父是唯一的生還者,他逃離了倫敦,不久之后,發生了墨慈病毒泄露的災難。我祖父因禍得福,否則,他必定會死在倫敦。”
曼達羅戈沉思片刻,望向我、拉米亞與艾爾雷茲,說:“你們相信他這一套嗎?”
我說:“我有個疑問。你怎么判斷其余惡魔會畏懼這地煞?”
里昂答道:“這不是我第一次來,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我時不時會來到我祖父描述的這地方,我觀察附近的惡魔,漸漸得出結論。不僅僅如此,為了方便我的探索與拾荒,我對這周圍半徑十公里內所有可供藏身的地方都很熟悉,否則,即使是我,也無法一直存活至今。”
他挺起胸膛,走向我們,說:“我對我的冷漠態度與刻意隱瞞道歉,也感謝你們所有人拯救了我。真的,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以太濃度、晴空計劃,那些都有據可依。我只是無比渴望能回到外面的世界去,如果可能,我也希望保護我一直以來守護的家園。所以,請助我一臂之力吧。”
曼達羅戈又思索了一分鐘,說:“如果所有人都替你擔保,我愿意與你合作,畢竟我們的目的相同。”
艾爾雷茲說:“我也道歉,之前的話說重了。”
我對照那封面與里昂的臉,說:“根本一模一樣嘛。”
冉娜笑了幾聲,說:“你怎么還說這樣的話?祖父和孫子長得自然相像啦!”
我說:“再像也得有個限度!你看,封面上這個歌手的額頭上有一顆痣,而里昂的額頭上不是也有嗎?這就是鐵證,他就是封面上這個惡魔使!”
里昂一抹額頭,那顆疑似是痣的東西掉了,他說:“是一粒泥。”
我覺得很丟臉,于是大聲道:“這個歌手...頭頂的痣說不定也是泥,這也太巧了。”
拉米亞說:“朗基,你究竟是什么邏輯?”
“他就是他口中的祖父,他祖父的孫子就是他祖父本人!”
他們努力地試圖理解我的話,里昂說:“這又有什么不同呢?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我被他震住了,想不到他居然也是一位jo學家。
但不能為之動搖,他說的再好聽,也有事隱瞞著我們。
冉娜看樣子不打算再追查其中的真相,她告訴金波麗給元素鎧甲充電,等有機會就出去。金波麗脫下盔甲,活動筋骨,吐出一大口氣,說:“讓它暫時歇著吧。”
我的心情仍不能平靜,對曼達羅戈說:“我們冒了如此風險,才解決了下方的危機,難道你就這么輕易接受里昂的解釋?”
曼達羅戈嘆道:“朗基,就算他是當初召喚惡魔的人又能怎樣?現在我們只能擰成一根繩子。”
“那他必須親口告訴我們實情!就好比我們追求一個女人,我們可以不介意這女人之前睡了幾個男人,但我們難道不能知道?”
金波麗說:“不,你們不能。”
我瞪她一眼,她嚇得朝后一縮。
米爾也說:“對啊,你們男人問這么多干什么?”
我說:“只是為了加深理解,就像....買房子總得知道這房子是一手二手的...”
米爾大聲叫道:“女人又不是商品,還有使用次數限制?這不是物化女性嗎?”
我望向拉米亞,她笑著聳了聳肩,攤了攤手,我真是無語問蒼天。
整理了一番思緒,我說:“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稱作惡魔使,他們借用惡魔的力量,甚至能操縱惡魔。如果里昂是封面上那個男人,他也擁有操縱惡魔的魔法,對我們今后的行動大有助益。”
我指向里昂,說:“但如果他執意不告訴我們,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隱瞞這對我們有益的情報。”
里昂答道:“我無法操縱惡魔,我曾被惡魔撕咬、穿透,打斷骨頭,險些被碾成肉末,我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這都是黑樓王國的人親眼所見的。如果我能操縱它們,我會落到這般田地嗎?”
冉娜說:“朗基努斯先生,這些都是真的。”
我又一次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他。
里昂說:“朗基努斯,我為我之前的隱瞞再一次向你道歉,如果你還無法滿意,我也毫無辦法。”
我不由警覺起來,知道如果自己再執意追究,那將降低我的人望。其實,在得知冉娜打算逃離倫敦的時候,我也打起了我小小的算盤,我迫切地需要人才建設我那慘遭浩劫的城市,如果她與她的這些獵法者能為我所用,那可是皆大歡喜。
所以,我必須在她心目中樹立一個優秀領導者的形象,讓她心甘情愿地率人投奔我。人多了不行,但我有把握將十個人安全地送過傳送門。
我握住里昂的手,說:“很好,誤會消除,一切照舊。希望你的表現能讓我繼續信任你。”
里昂笑了笑,答道:“多謝,我會的。”
我從艾爾雷茲手中取回了靈魂之花,它有所消耗,但仍剩余不少法力,而這里植物不多,它是如何補充的?
我問:“里昂,你的傷治過了嗎?”
他搖了搖頭,冉娜替他答道:“里昂唯一的特殊能力是快速愈合,所以他能一次又一次地死里逃生,也專門從事最危險的任務。”
泰坦神阿克米爾:“里昂用最極端的方式鍛煉,即使是我,在格斗方面也遠不是他的對手。”
按照上世紀游戲的行話,里昂既是血牛坦克又是暴力輸出,這讓我從曼達羅戈與艾爾雷茲臉上看見了欣慰之情。的確,里昂的能力也許不花哨,可確實實用。
忽然間,大地神愛倫急道:“那些惡魔好像知道這房子的變化了!”
回音神說:“不錯,它們在大叫!”
我立刻沖到窗口,見惡魔們明顯變得異常煩躁,那黑色惡魔用粗壯的四肢踩踏地面,白色惡魔蹦跳著,紅色惡魔則仰天怒吼。
我喊道:“快了,它們很快會沖過來,有可能把這房子撞塌!”
冉娜問金波麗:“能源夠了嗎?”
金波麗看了看,答道:“不夠!這許多人,只能沉地五分鐘!”
冉娜說:“五分鐘....我們至少需要十分鐘才能離開惡魔的包圍圈。”
金波麗說:“以太電池...還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充滿。”
冉娜咬牙道:“半個小時后我們出發,但愿這些惡魔兩個小時內不會沖過來。”
艾爾雷茲搖頭道:“沒有半個小時,最多五分鐘,它們已經很不耐煩了。”
我從窗戶上仔細數了數,光門外就有三百個惡魔,這還不算這建筑的前前后后,總數量可能上千,其中黑色惡魔與紅色惡魔的數量令人心驚。
我說:“用恩夏利爾取代唱片中的地煞。”
曼達羅戈略一沉吟,問:“能管用嗎?”
“我不知道惡魔通過什么感應地煞散發的威脅,但必須試一試。”
曼達羅戈立刻說:“就這么辦,靠你了。”
拉米亞和我返回地下的舞廳,進入那扇密門,這整座密室通過某種形狀增強地煞的法力,也許它暗中符合東方的風水學說。
我搬開電唱機的碎片,依稀看清楚血跡,有人用血畫了個六芒星,現如今,它的痕跡已經淡了。
我凝聚腦中的意志,釋放了黑噩夢恩夏利爾,頃刻間,這里成了黑噩夢的巢穴,告訴惡魔們這黑暗的貪狼正準備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