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盾會不肯讓我推薦的師兄成為劍盾會的權力巔峰,這真是讓我看透了他們,我長途跋涉地來幫他們的忙,他們連這一小小的面子都不給我。
郁悶之下,我回到下榻的酒店,和拉米亞激烈地睡在一起。午后,我精神稍稍好轉,與她在餐館用餐,享受不似是末世中能存在的美食。這時,萊拉·沃克走入酒店,說:“公爵大人,公爵夫人!”
拉米亞笑道:“萊拉,你午飯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萊拉說:“我很榮幸。”于是在我們當中一坐,毫無顧忌地開吃,一邊吃,還一邊將黑棺與這兒的美食做比較。她頗有大家閨秀的風范,面對著我們東拉西扯,侃侃而談,她對劍盾會與黑棺的關系頗有獨到的見解,但其實都是全無價值、一廂情愿的廢話。
我們的最高軍校教出來的都是這樣紙上談兵的嘴炮?不,她不是嘴炮,她時不時趁拉米亞不注意看向我,像是要把我的小炮吞到嘴里似的。
我們軍校教出來的都是這樣的家伙嗎?
拉米亞指著萊拉穿的T恤,問:“這是...博思泰特斯?”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衣服上印著一個卡通人物形象,有點像博思泰特斯,可又似乎是一個蹩腳的畫家畫的抽象畫。
她笑道:“我們每個人都搶了一件,可真難搶呢,而且似乎不是官方的正品,我今天晚上還得搶一件。今后回到黑棺,這衣服肯定讓他們羨慕得眼睛發光,嘴巴流水。我們這一次遠征雖然危險,可總算沒白來,尤其是這次比武可謂千載難逢,賺到了,賺到了。”
拉米亞說:“如果要這種,我可以問娜娜小姐討幾件,不久后的封爵儀式,她們應該會有所準備。”
萊拉高興萬分,抱住拉米亞,親了她的臉,說:“多謝你啦,拉米亞姐姐!”
什么時候拉米亞成了你的姐姐?套近乎也要講究規章制度啊混蛋。
拉米亞笑道:“這是小事。”
萊拉說:“我認識了一些劍盾會騎士學院的朋友,他們說,要帶我們乘坐列車去煤之閘玩。那里有罕見的‘煤之雪’景象呢,而且那里是博思泰特斯公爵的故鄉。”
我皺眉道:“我們三天之后就要打道回府了,再說,你們是軍事學院的學生,誰允許你們擅自離城的?”
萊拉雙手合十,眼神閃亮,哀求道:“所以啊,我不是來求你們了嗎?公爵葛格,拉米亞姐姐,我求你們向勒鋼公爵求求情,放我們兩天的假吧。”
拉米亞說:“這一點不行,你們與其他士兵相比并不特殊,現在允許你們在軍營周圍自由活動,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小丫頭,你不能得寸進尺。”
萊拉嗔道:“可是,姐姐,我們難得....”
拉米亞:“沒有可是,這是命令。”
萊拉抱住腦袋,可憐巴巴地望著拉米亞,拉米亞索性不理她。萊拉又看著我,我說:“你這幾天在路上閑逛,如果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或許會向勒鋼說說,放你和你的同伴兩天假。”
我根本不指望這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能派上什么用,但她拍手笑道:“有了!我們在大街上遇見了博思泰特斯公爵的女兒!她可惹起了一場大鬧劇呢。”
雖然老公爵的女兒再如何折騰也無法讓他下臺,可聊勝于無,我假裝毫無興趣,淡然道:“說下去。”
萊拉:“我們——我和其他同學——正和騎士學院的兩位出眾的年輕學員邊走邊聊,突然間,從一旁沖過來一個胖女人,大約四十歲,她咬牙切齒,頭發亂糟糟的,指著我們胸前的T恤喊道:‘這個道貌岸然、一毛不拔的老混蛋!他毫無良心,他壞事做絕,根本不值得你們尊敬!他該死!他該下地獄!等著,等著吧!’
我們以為她是公爵的仇人或是敵人,她卻說:‘我是博思泰特斯的親女兒!你們知道他對我做了什么嗎?哈哈!這老賊,老混蛋,老王八,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我現在臉都不要了,我就要戳穿他的真面目!’
我們本來根本不相信,可是,一些穿警衛騎士盔甲的人走過來,將她扛起帶走,瞧那架勢好隆重,他們不敢傷她,又得將她制住。我們這下子可炸開了鍋,正想議論呢,但另外一些警衛騎士將我們和騎士學院的人分開,讓我們離開那條街。”
這消息令人振奮,我本已放棄的心忽然又重燃希望,我身子前傾,點頭問:“后來呢?”
萊拉:“我們就這樣回來啦。”
我說:“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哪兒?”
萊拉說:“騎士學院的朋友說,她可能被帶到本撒警局去了。”
我對這個博思泰特斯的“女兒”印象深刻,在比武的最后一刻,我見到過她們母女二人,為博思泰特斯的獲勝歡欣鼓舞,可現在呢?態度卻截然不同。
萊拉見到的人和我見到的人是同一個嗎?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的真面目又是什么?如果真有天大的丑聞,我能把博思泰特斯推翻嗎?
不管怎樣,我得去見見這個“女兒”。
我起身說:“帶我去本撒警局。”
萊拉說:“好啊,我恰好知道該怎么走,那幾個學院學生帶我們從門前經過了一次。”
拉米亞皺眉道:“別闖禍。”
我回答:“老婆,你要是不放心就跟來。”
拉米亞說:“你和勒鋼都不在,我下午得去軍營待著,抽不開身。”
萊拉天真熱忱地挽住我的肩膀,說:“姐姐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公爵的。”
這話聽起來為何這么敏感?她是想挑起我和拉米亞的矛盾嗎?
我倒是聽說過社會上有這種渣男渣女,他們主動接近想要下手的目標,說些不疼不癢、平平常常的關懷話語,卻又故意讓目標的配偶知道。如此接二連三,讓目標和配偶之間大吵一架,他們就能借機噓寒問暖,趁虛而入了。
本以為在末世人們不會有這樣的閑心,但看來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會有卑劣無恥的家伙。
拉米亞微笑著點了點頭,我朝她無奈地做了個手勢,拉米亞眨了眨眼,我讀懂了她的意思:“別責怪萊拉,她還是個躁動不安的孩子。”
太危險了,這社會太危險了,尤其像我這樣位高權重者,更是危機重重,陷阱無數,就算我想心無旁騖地去辦一件正事,也會遇上萊拉這樣心機深沉之輩。唉,正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實在太過出色,太過耀眼,以至于魑魅魍魎、妖魔鬼怪,都如飛蛾撲火般向我涌來。
蒼天,上帝,你們為何將我塑造成這樣顛倒眾生的英雄人物?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其實,美人更是難過英雄關。
我嘆了口氣,與萊拉出發。
萊拉一路上仍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我讓她走快點,她嘻嘻笑道:“我可不能飛天遁地的。如果你背著我走,那倒是很快。”
結果,我在路邊拿了個木桶,將她裝在里面,扛著她走。萊拉表情幽怨,嫌那木桶來歷不明——沒什么臭味,卻只怕充滿細菌,十分骯臟,可又只能贊美我的力量與速度。
她說:“那兒!那兒就是警局!”
我不能讓人認出我,否則事情鬧大,博思泰特斯一定有法子應對,莫說他現在是九隱士之一,就算是以前,他也曾當過本撒的警局頭子。
我得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那女兒救出。
我對萊拉說:“你去確認博思泰特斯的女兒是否在警局。”
萊拉說:“公爵大人,我這么做有沒有好處?”
“我已經答應放你和新交的男朋友們旅游兩天,這不算好處嗎?”
萊拉笑道:“去他們的媽,他們才不配做我男朋友呢。我只想和你待在一塊兒,我只想幫你做事。”
這令人生畏的糖衣炮彈,我真想現在就把她....送回軍營。
我說:“將來你畢業了,我會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萊拉:“真的?你可不許反悔。”
畢竟我也是用人之際,看萊拉這模樣,學院畢業的學生多半沒什么卵用,但他們是黑棺的公務員,算是我們這一邊的閑置人員。
我微笑著答道:“得看你的表現。”
她漲紅了臉,似乎誤會了什么,見我不發一語,她這才明白,跳出木桶,跑向警局。
過了大約半小時,她回來了,表情有些復雜,說:“他們放了她,大約一個小時前。”
我問:“她去哪兒了?有沒有說?”
萊拉:“他們給她買了去煤之閘的列車票,強制遣返了她。”
我愕然道:“那列車什么時候開?”
萊拉說:“我怎么知道?不過我倒知道去地鐵站怎么走呢。”劍盾會的地下城龐大得不可思議,各個城市之間通過燒煤的地鐵列車往來。
我說:“那我們得趕去地鐵站!”說著又把萊拉塞入木桶。
萊拉嗔道:“你不關心人家,你怎么不問問人家是怎么問出這消息的?”
“不是直接問警局騎士,他們直接會告訴你嗎?”
萊拉:“哪有!我說自己是博思泰特斯的崇拜者,聽說他女兒在這兒,想來見見。我把自己的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把他們迷得一塌糊涂,他們才肯告訴我。其中一個大個兒還拉了我的手....你說,我算不算為你犧牲了清純,犧牲了色相?”
我覺得未必算,畢竟她是第一次見我面就在廁所堵我并且脫衣的那類人。可我的高情商讓我沒把這得罪人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