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議會的光很刺眼,暗紅色的桌椅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人們紛紛入座,即使竭力克制,仍不免顯得很不安,他們的尖牙在口中若隱若現,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吸血。
人一心急焦慮,就像飽餐一頓解壓,這和失戀的癥狀是一樣的。
麥克斯韋爾說:“諸位,立刻肅靜,我已經受夠了這混亂!”
下面的人嚇得不敢說話了。
麥克斯韋爾攪動一杯血水,飲入喉中,用戴著戒指的食指在桌上輕輕扣響,每響一次,下方的看客們臉色就變一次。
旁聽席最前排,克里斯蒂娜站起來說道:“紀元帝國此舉無疑已經宣戰,他們的橋頭堡就在新索多瑪,我們雙方應當聯手反擊。”
緹豐說道:“我同意!若非如此,他們很快將修建更多的堡壘,直至我們再無立足之地,他們人多勢眾,科技發達,力量未知,一旦他們形成包圍,我們只怕難以支持下去。”
麥克斯韋爾搖了搖頭:“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貿然強攻只會消耗有生力量,我建議我們密切監視敵人動向,任何風吹草動,我們將立即做出應對。”
緹豐說:“那太被動了,我們有朗基努斯侯爵,不,很快就是公爵了。單憑他一人,就能將他們攪得雞犬不寧。”
血族們看著我,我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冷若冰霜,不動聲色,高深莫測,難以捉摸,這正是頂級老千才有的心理素質,所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娜娜問:“你怎么流那么多汗?”
我大喊道:“這兒的空調怎么開的這么熱?不是存心折騰人嘛!你們血族感受不到溫度,可我是人類。”
緹豐說:“我們血族更怕熱。”
我急忙答道:“我....可能之前水喝多了,我要去上個廁所。”
緹豐說:“別忙著走,我們必須報復敵人,讓他們有所收斂,而你獨自一人就足夠了,對不對?”
我說:“我最近心臟病發作,有所不便,就像超級賽亞人孫悟空也有翻車的時候...”
他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我和他們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麥宗忽然問:“執政官,那位大人還安然無恙嗎?”
我頓時更加緊張,卻又克制自己不去看邁克爾。
邁克爾與勒鋼一致決定暫不將睿摩爾祖先失蹤一事告訴長老院,這是為了穩定軍心,更是為了避免長老們問責。
勒鋼:“大人在襲擊之后感到疲累,已經入睡,暫時不會與諸位交流。”
麥宗淡然點頭,說:“祖先是黑棺真正的主人,不容有失,否則對所有人而言都無法彌補。”
沉默了片刻后,麥克斯韋爾說道:“這件事是博馳造成的?你們已經把博馳殺了?”
勒鋼:“是,因為博馳該死。”
麥克斯韋爾說:“博馳的信徒屬下眾多,我建議將他們全數囚禁,詳細審問之后,重罪者殺,罪輕者罰。”
其余人并無異議。
緹豐說:“慢著,也就是說,現在那位大人正在沉睡,而魚骨也患了病,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我急忙說:“是的,真相只有一個。”
緹豐皺眉道:“難道我們就放任這件事過去了?敵人這次襲擊共造成了兩百余人傷亡,許多房屋被燒毀,你們難道忍得了這口氣?”
邁克爾說:“紀元帝國蓄謀已久,在我們之中說不定另有內應,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我們不宜發動戰爭。”
娜娜說道:“如果黑棺不采取行動,劍盾會也將靜觀其變。”
邁克爾表現的十分沉著,但如果仔細看他那雙清澈的眼眸,就能察覺出些許焦慮。他點頭道:“靜觀其變正是個好主意。”他敲槌說道:“退席!”
眾人散去,我、勒鋼、邁克爾又聚在一塊兒,邁克爾說:“我在祖先庇護所里發現了這個。”
他手中拿著個奇怪的面具,那面具是一大塊眼罩,眼罩額頭處留有第三只眼的裂縫。
我問:“這是什么?”
邁克爾說:“它就在隱藏石棺之處,以前并不在那里,是睿摩爾祖先事發時預留下的,或許我們可以憑借它找到祖先。”
我握著這面具端詳了半天,毫無頭緒。
勒鋼思索了一會兒,說:“這第三只眼象征著薩洛特一族。”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說道:“正是!薩洛特一族!我恰好知道該找誰了。”
趙洛,輕蟬,只有她,她熟讀埃爾吉亞之書,而且她有薩洛特的奧丁之眼,如果這面具真如邁克爾所想,趙洛必然能找到必要的線索。
邁克爾:“那人在哪兒?”
我說:“在號泣村!”
邁克爾說:“我們立即出發,我命人準備朱諾。”
我制止他道:“不必,我有更快的方法。”
他們兩人與我情同手足,現在情況危急,不能再向他們隱瞞。
邁克爾問:“更快的方法?異空間?”
我說:“和我來。”
我們乘坐快速電梯到了亨利鬼宅,進入門中,我開啟了那道通往號泣的傳送門。
邁克爾目瞪口呆,勒鋼搖頭苦笑,過了半晌,邁克爾喊道:“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我昂首道:“不,這就是我的能力。”
邁克爾:“這么久以來,你一直能從號泣直達黑棺?你把這件事瞞了我們這么久?”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這扇門只能我開啟,其他人進不來也出不去。”
邁克爾說:“可...這是巨大的隱患。”
勒鋼說:“但魚骨現在讓我們知道了,他信任我們,我們也信任他。”
邁克爾苦笑道:“也只有朗基,如果換做別人....”
我說:“我們這就去號泣,準備好了嗎?”
我們踏入門中,在索坎的叢林走了約十分鐘路,從卡戎重工的反應爐前走出。
邁克爾驚嘆道:“真的成功了!我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這....反應爐,和黑棺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勒鋼將好奇的邁克爾直接拽出了工廠。
趙洛住在一間兩層的樓上,原先是余燼水晶的黑色,她讓人通通砌成了粉色,看起來像是上世紀東歐的童話王國丹麥風格。
我按了門鈴,她開了門,困惑地看著我們,看她的模樣,似乎很忙。
我問:“有空嗎?”
她搖頭道:“沒空,我正在寫你那教堂的經文呢。”
“這與埃爾吉亞之書有關。”
她第三只眼陡然放光,說:“那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