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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孤島火劍

  我的臉色肯定很不好,這讓他們戰戰兢兢、哆哆嗦嗦。

  我說道:“未經允許離開捕魚區域,危害公共財產,這是重罪!”

  一個漁夫(他叫佩羅)說:“我們...只是迷路了。”

  另一個漁夫(他叫野果)說:“大霧擴散了,我們看不清方向,所以...”

  第三個漁夫(他叫斯威)說:“我們饑寒交迫,還險些被惡魔吃了,我們受了很多苦,耶皮爾他死了!死了!哦,我的神,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發動念刃,驀然間一劍刺向佩羅,他的血灑在了另兩人身上。野果和斯威嚇丟了魂,我又一劍洞穿野果,這讓斯威嚇趴在地。

  斯威顫聲道:“為....為什么。”

  我說:“因為他們撒謊,起來吧,你沒撒謊,你可以活著,我希望你記得這個教訓。”

  斯威抱住我的腿,親吻我的鞋子,站起來時,表情像是馴服的狗。

  我指了指前兩個人,他們并沒有流血,更沒有死,他們所見到的一切不過是念刃導致,我用念刃在一瞬間摧毀了他們的意志,讓這三人經受死一般的恐懼。

  他們不過是普通人類,對我本就敬畏,所以我能如此威嚇他們,這一招我并未完全掌握,不能做到像海爾辛那樣具有威懾力。

  佩羅和野果喪魂落魄,他們仍覺得自己死了,在這催眠之態中需要渡過三天。

  我問斯威:“你們來時發生了什么事?”

  斯威說:“我們上岸,想看看島上有什么好東西,也許可以拿去賣錢,您知道,黑棺的游騎兵快來了,集市日即將到來...”

  “然后呢?”

  “我們被那個大怪物盯上,我們開始跑,可是佩羅他拔槍射中了皮耶爾的腿,我發誓這是真的,佩羅一直和皮耶爾的妻子走得很近,所以...他是故意要殺皮耶爾。”

  我用念刃拷問斯威,他抖得像個落水狗一樣,卻并未改變說辭,我于是把佩羅殺了,這一次他是真死,并非幻覺。

  按理說,我需要通過游騎兵的內部機構舉行審判會,可那流程太過麻煩,而我實在沒時間折騰。

  斯威變得更為可憐巴巴,惶惶不安。

  我問:“繼續說下去。”

  “黑色惡魔開始吃皮耶爾,皮耶爾的慘叫聲一直持續了很久還未停止。我罵佩羅會有惡報的,大人,您真是位天使,使我的話很快得到了應驗。我們繼續逃,往最密的林子里逃,可忽然間,那些變異的狼,長著角的狼盯上了我們,我們開槍射擊,乒乒乓乓,根本沒用!

  這時,一個人救了我們。她手上拿著一柄劍,那柄劍燃燒著火焰,將那些狼啊、惡魔啊,全部趕走。”

  我很驚訝,問:“燃燒火焰的劍?”

  斯威點頭道:“是的,她說她叫趙洛,是來這兒尋寶的,我們求她保護我們,她這么做了。”

  我問:“趙洛?這...她又是誰?她不是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這是個東方的名字,像是古代的中國或是...”

  斯威說:“是,然后她領我們來這兒,就是這個山上的城堡或是什么,真是稀奇,我在這兒住了一輩子,根本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座城堡!而城堡里面還有寶藏。”

  我怒道:“真是一派胡言,什么寶藏?我問你,這島嶼是不是離號泣城很近?”

  斯威說:“是很近。”

  “那么,這島嶼算不算號泣城的一部分?”

  “算...是吧。”

  “城堡也算了?”

  斯威點頭道:“當然,您說了算。”

  我說:“好,這個名叫趙洛的女人,竟敢闖到屬于號泣村的島嶼,闖入屬于號泣村的城堡,想要奪走屬于號泣村的寶藏?你評評理,這女人有這權力嗎?她憑什么這么做?”

  斯威說:“是的,她完全不應該這么做。”

  我說:“行,你現在帶著野果回到船上去,路上已經安全了。”

  斯威問:“大人,您是要....是要去找寶藏嗎?”

  我說:“我是去阻止那個女盜賊偷屬于原本屬于我們號泣城的東西,這與盜墓挖寶藏有著天壤之別,你明白嗎?”

  我的表情時如此的嚴肅,我的眼神是如此的澄澈,我的腦袋是如此的高昂,我的言辭因此有一種名叫正義的東西在里面。

  正義必勝。

  斯威連聲稱是,扶起野果走了。

  我快步上山,趕往那不知名的城堡。

  這是一座風格樸拙的建筑,圍墻和塔樓并無特色,連一處花紋,一個尖角都沒有。它只是十分高大,圍墻十米左右,中央的塔樓大約十五米高,所有的房屋也沒有裝飾品。

  我依稀覺得連陰影都在這城堡上凝固,它非常古老,像是某種死而復生的幽靈船或幽靈建筑。

  我不想加班,我想早點回家,與拉米亞共進晚餐,做些應該做與不應該做的事,然后看一本藏書,看完書后悶頭大睡,我不想面對這鬧鬼一般的城堡,還有城堡里頭莫名其妙的趙洛與怪物。

  但趙洛說里面有寶藏。

  見者有份,至少二一添作五吧。

  城堡的門開著,我步入其中,立刻就感到了異樣,這里是異空間,而在異空間中,我見到了那個趙洛。

  她是一個看似瘦弱的白衣女子,一頭黑發,肌膚是藍灰色的,一雙眼如綠寶石般,極具異域風情的美女。在她額頭處有一道傷疤,像是額外的緊閉之眼。她手中握著那火劍,照亮了進入塔樓的門。

  我喊道:“喂!這里是私人地盤!”

  她說了幾句東方話,我表面得很茫然,她嘆了口氣,用異國腔調說:“這里不是任何人的地盤了。”

  我答道:“這不是你說了算的,這里靠近我建立的城市。”

  她說:“這里是異界。”

  我說:“那也是屬于我們的異界!”

  她問道:“蠻橫無禮之人,我相信我剛剛救了你的同胞,現在,請不要打斷我,這里頭有更多的麻煩等著我去處置。”

  我走上一步,她把長劍朝地上一指,一面火墻——那種很夸張,火焰張牙舞爪的那種——攔住了我前進的道路。

  我臉上變色,知道她很強,而那火劍可能是某種極先進的兵器。我和她硬拼沒有半分好處。

  我說:“我們可以平分那寶物,知道嗎?那是西方的說法,叫做‘與人分享的寶藏才是真正的寶藏。’”

  趙洛嘆道:“與人分享的快樂才是真正的快樂,寶藏只會越分越少。而且,我不相信你們西方人,你們都是言而無信的。”

  我說:“是啊,你找到寶藏后很快樂,與我分享,我也很快樂,寶藏是少了,可快樂多了呀。而且我是個地位很高的人,與我聯手,你會得到非常多的好處。我甚至可以為你在我的城市中安排很高的官職。”

  我并不是信口胡說,我打算拉攏她,在這苦難的紀元,人類應該互相幫助才對。她是個孤身的女子,需要容身之處,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我可以幫忙。

  趙洛說:“凡人,這寶藏對你們是無用的,現在,請不要打擾我,我必須專心解開這城堡的謎題。”

  我臉皮很厚,她趕不走我,我繼續問:“什么謎題?我這人最擅長猜謎了。”

  趙洛說:“弒親之人,蒙父懲罰遭受放逐,孑然獨行百年。詛咒之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莊稼凋零成灰。”

  雖然我對該隱教的理解淺薄,可立刻就反應過來,我說:“這說的不正是該隱嗎?”

  趙洛說:“該隱是西方血族的祖先?對不對?”

  西方血族?她是什么意思?她也是血族嗎?這抽風的世道真是搞不懂了,血族似乎比凡人還多。

  我說:“正是如此。”

  趙洛說:“那么,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他就成了血族。”

  趙洛散去了那火炎,那令血族畏懼的神罰,如果她是血族,為何能安然面對烈焰而無懼?

  她說:“請幫助我解謎。”

  我喊道:“七三分成怎么樣?”

  她說:“當你見到那寶藏之后,你就會改變主意了,現在,我同意與你對半分成。”

  我一個健步,至她身邊,她絲毫不提防我出手襲擊她,而是直視高塔的門,目不轉睛,正蠢材,在這世道如此輕易相信別人,你是自討苦吃,就別怪我魚骨·朗基努斯出手不容情了。

  我趁她看門時把她放在地上的行囊翻了個遍,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只有一些換洗的衣物,我聞了聞,沒什么味道。

  有點小失望。

  她說:“你們西方人都這么惡心的嗎?”

  我怒道:“什么叫惡心?我是看你有沒有攜帶兇器。”

  她指了指手中的火劍,我閉嘴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那石門上寫著那兩段話,但浮雕卻是一男一女相護攙扶著離開花園,在烈日之下于農田勞作的場景。

  她說:“似乎需要用血來開啟這扇門,我試過我的血不行。”

  我試了試我的,劃破手指,點在門上,也不行。

  她說:“浮雕和文字的意思不一樣,你熟悉該隱教教義,能想通嗎?”

  這畫面上無疑是亞當和夏娃,伊甸園的故事。

  人類因觸怒了造物主,而被放逐出了天堂,他們只能終日辛勤勞動,才能獲取食物。

  該隱因觸怒了亞當,而被放逐出了光明,他無法以農作物為食,只能選擇血液。

  我說:“這畫面上的人將該隱比作亞當,似乎對造物主的懲罰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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