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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猿猴叢林

  由于植物泛濫,這兒簡直像是個失控的雨林,若非我見到墻上的文字,我又怎能得知這里曾經是動物園?

  籠子里的動物大多失蹤,也許是無人喂養而死,也許是災難降臨而死,可我難以斷定是否有其他危險,唯一確定的是那個綁匪,他應該藏身于動物園的深處,不然為何他非要專門從此經過?

  在幾棵樹上,我聽見急促而尖銳的呼喊聲,我抬起頭,見到成群高壯的猿類,他們體型與常人相當,爬上爬下十分靈活。它們從一棵樹爬向另一棵樹,張開嘴,露出滿嘴的尖牙,它們必然是食肉的,而且已稱霸了這片小樹林,幸好并未發現我。

  我仍處于隱形中,不想打草驚蛇,然而我懷疑自己弄錯了方向,那綁匪是如何通過這里的?

  如果他能安然無事地闖過這群猿類,難道這些猿類是他飼養的?

  我在叢林中完全迷了路,兜兜轉轉,卻無法找到貝拉留下的記號。我心中不安劇增,生怕那個神秘的綁匪已經害死了貝拉。

  這時,我察覺阿蒙之水即將消失,我急忙找一間躲藏的小屋,這里似乎是工作人員的辦公場所,我推開門,腦袋微微一亂,藥效結束了。

  我見到三只猿猴正在撕咬它們的同類,受害者是一只毛發金黃的大猿猴,渾身鮮血淋漓,另三只兇嫌毛發則呈現褐色。我被這殘忍的一幕震驚,而它們回過頭,吱吱大叫,同時朝我發難。

  我用鐵蓮,寓守于攻,先殺了一只,另一只撲咬我的腦袋,我低頭避開,魚刺槍化成一道白光,將它腦袋刺穿,并刺破了天花板。最后一只發出驚恐的叫喊聲,倉惶朝外逃,我一扯槍柄,往下一壓,天花板的石塊乒乓落下,把那一只砸得頭破血流。我一步踏上,也將它刺死。

  我前去查看金黃猿猴的狀況,它用閃亮的大眼睛看著我,我猶豫著該不該也結果了它,可貝拉關于動物的言論令我打消了這念頭。我見它氣管險些被咬斷,于是用治療針醫治它的傷,過了幾分鐘,它的呼吸聲變得順暢了些。它低頭朝我道謝,朝外爬去。

  我大喊:“喂,你不能走,你想去做什么?”可它已出了門,跑向林間,我阻止不及,只能搖頭嘆氣。

  這里有幾臺動物園的電腦,可已經斷電,無法開啟,我撬開一個保險柜,里面有紙質的關于動物園獸群的百科書,我找到那些猿猴的名稱,它們似乎是某種金毛猿猴,可體型已經變大了數倍。

  書上說這種猿類在族群中會有一只首領,它們跟從那首領活動,首領占有所有的雌性,并且會殺死潛在的危險,其中雌性的毛發呈金色,雄性的毛發呈褐色,我救下的那一只是雌性了?

  我翻找到駝鹿那一頁,里面簡單介紹了飼養的方法。

  我認為這里或許會有動物診所,那里的藥物應該已經過期很久,可紙質的資料應還有留存,我應當能從中借鑒一二。

  但我來這兒可不是學如何馴養駝鹿,而是來救貝拉的。

  我走出小屋,心中驚呼糟糕,只見樹上攀爬著數十只猿猴,全都注視著我,我立時握緊魚刺槍,但那只被我救了的母猴跳落在地,指著我吱吱發聲,隨后,一只體型最大的雄性猿猴走向了我,它氣派很大,身后跟著一家老小。

  我意識到它們或許并無惡意。

  那大猿猴指了指母猴的脖子,又指了指小屋,它的隨從進屋,把那三只猿猴的尸體拖了出來。大猿猴神色憤怒,用力擊打其尸身。

  我猜測這三只陰謀叛變,所以打算暗中鏟除這猿猴首領的羽翼,我說:“原來如此,很榮幸能效勞。”我認為它多半是聽不懂的,然而大猿猴卻朝我鞠了一躬。

  我問:“見過一個長翅膀的怪客由此飛過嗎?他懷抱著一個女人。”一邊說,一邊連連比劃。

  猿猴首領點點頭,拉著我的手,隨后爬上了樹。那母猴抱了抱我,似是示意我跟上,另有許多小猿猴跟在我身邊,低聲鳴叫著。

  我心想:“這些猿猴害怕那個綁匪,希望我能替它們殺了他?它們倒也不蠢,連我都想利用?好吧,算它們精明。”

  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它們帶我到了一處小山,山上有一間漆黑的兩層屋子,屋子的陽臺上,我見到了那個綁匪,貝拉就在他身邊,躺在一具....石棺中,那綁匪的模樣令我心驚,他長出一條如船錨的尾巴,雙手指甲又尖又長,腦袋全是白色,呈光滑而畸怪的方形,后腦骨凸起,一張臉上的表情顯得貪婪、饑餓與惡毒。

  他像是那些白色惡魔,可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白色惡魔,他沒有長角,個子算是瘦高,不如其余白色惡魔健壯,眼睛里充滿邪惡的智慧。他身上穿著衣物,我由此斷定他是那綁匪變化而成的。

  奧丁之眼的作用下,我的視力得以增強,我見到伊克斯姐妹雕像位于貝拉的腹部,那惡魔用尖銳的手指緩慢地做著手勢,口中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雕像閃著紅光,像水一樣流淌于貝拉體表。

  它在用貝拉做祭品,試圖增強邪神像的作用,莫非它也聽命于伊克斯三姐妹?瑪雅人難道也曾與惡魔接觸?

  我無暇思考,立即展開行動,我并沒有神劍彈,唯有盡可能接近它,將石杉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吹來一陣晚風,樹木嘩啦啦地搖晃著,惡魔全神貫注,充耳不聞,我的機會來了。

  我腳步輕柔,宛如野貓,飛快地穿過草地,繞到小屋后方,為了以防萬一,我再度服下阿蒙之水,這讓我產生了一絲擔心,生怕使用過度,讓拉米亞成了寡婦,好在我硬撐著忍耐過去。

  我記得那時埋伏拉米亞的吉良能看穿隱形,我不能大意。

  我小聲地推開門,找到通往二層的樓梯,穿過走廊與房間,我看見了陽臺,兩扇大落地窗將陽臺與房間隔開。那個方臉惡魔仍在念咒,他的聲音仿佛來自于外太空般怪異。

  落地窗可以橫移,可如果我打開落地窗,它立刻就能察覺到我,我站在離落地窗兩米左右的距離,認為窗并不厚,我的石杉能夠穿透窗戶,威力不會減弱多少,至于能不能傷它,那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雙手緊握魚刺槍,影子與身體融合,突然間,我聽見狗吠聲,一只幾乎如獅子般大小的黑色獵犬出現在落地窗之后,它對著我咧嘴大叫。我當機立斷,使出石杉。

  那獵犬一撲,擋在惡魔身前,石杉擊碎了玻璃,將獵犬斬斷,那獵犬流出明亮的血,染紅了那惡魔與貝拉。

  惡魔轉過身,抓起獵犬的尸首,毫不憐惜地扔在一旁。他舉起手指,發出一道火焰,我再使用鐵蓮,轟地一聲,我和他之間的屋子陷入一片火海。惡魔手指轉動,屋里的火焰變作三個火焰的人形,朝我發動攻擊。

  這惡魔奇特的發力令我措手不及,唯有后退,一個火人揮拳,我閃身躲避,拳頭擊中了木墻,燃起另一團火。我將魚刺槍橫掃,擊中其中一個火人,那觸感介于虛實之間,似乎它們并非真實存在,也并非不存在,那火人朝后踉蹌,然而,另一個火人伸手擒抱我,大火頓時燃起。

  我身上劇痛,發動念刃,陰影覆蓋了我,將火焰熄滅,風一吹,我暴露在外的肌膚似乎被撕開般疼,但我覺得這火人與我的影子一樣,是非虛非實之物。

  這令我腦中靈感迸發,若有所悟,試圖讓影子離體,擋住其中一個火人,它居然如我所愿行事。我對付另一個,刺中火人數次,將它結果,我的影子也很快結束了戰斗,似乎它戰斗起來比我更堅決,更強悍,并且熟練掌握了我所有的劍術。

  我掌握了運用影子的訣竅,想到了個主意,我踏上一步,將影子置于黑暗中。

  惡魔說:“你....是血族?你是拉森魃的血族?”

  我喝道:“我是人類,卻足以與血族平起平坐!你的死期到了,惡魔!”

  惡魔露出冷笑,他拿起伊克斯雕像,我看出他很虛弱,他再度做手勢,在他身前裂開了一個窟窿,那窟窿中噴出火炎,但那火炎宛如幻覺,并不引燃周圍,隨后,之前遇到過得那一類鐵甲章魚從窟窿中升起,窟窿卻隱去了,章魚的觸臂揮舞晃動,擊碎墻壁,阻擋住我,并朝我逼近。

  這時,我的影子到達了目的地,它從背后刺中惡魔的心臟,惡魔痛苦地大吼,他回身抓向我的影子,但影子變作虛體,躲入暗影中。

  我咬牙沖刺,從章魚觸臂的縫隙中穿過,從惡魔手中奪過雕像,惡魔喊:“你做了些什么?混賬!蛆蟲!”我將魚刺槍一刺,再度刺中了惡魔,惡魔慘聲呼喊,體型縮小,翻身跳下陽臺,下一刻,他高高飛起,我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錯失了殺他的良機。

  鐵甲章魚仍在后方肆虐,我橫抱貝拉,跳出屋子,那章魚并未追來,過了一會兒,召喚之法似乎結束了,它自行消散。

  我從貝拉胸口拔出木刺,貝拉低哼一聲,頓時蘇醒,我想開口說話,貝拉卻用紅唇堵上了我的嘴。

  她并沒吸我的血,相反,我感到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將血送入我口中,我的燒傷剎那間已經不疼了。

  貝拉放開了我,笑道:“怎么樣?感覺是不是一級棒?”

  我不知道她從哪兒得知這梗,我疲累極了,無法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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