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是什么?”
這是醒來后的麥迪文,第一次從他口中冒出的問題。
他詢問了北郡修道院令人尊敬的圣光牧首。
和藹可親的牧首對他說:
“圣光就是正義,圣光就是明智,圣光就是信仰,圣光就是希望。”
這個回答很正統。
麥迪文點頭道謝。
但他不覺得這就是答案。
心中會忽然冒出這個問題,是因為他發現,在他重新醒來后。
從小彷徨在心間的黑暗消散了。
麥迪文渴望找到新的可以填滿心間的力量。
雖然奧術能量在他的身體里沸騰,可大概是喜新厭舊的關系,他對它們的態度很淡然。
也因為他是在一個圣光環繞的環境中醒來,清醒的第一刻接觸到的是圣光。
再加上修養這段時間以來,他在這圣光的神圣禮堂中,見證了太多的善事。
麥迪文開始渴望了解圣光這種過去他敬而遠之的能量。
“圣光是什么?”
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修道院牧首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
“圣光是一種信仰,你信仰圣光,圣光會在你絕望的時候,將你拯救脫離苦海。”
這是一位在西部荒野被魚人追殺時,走投無路下祈求圣光。
并且得到圣光的回應,脫離危險后的農夫的回答。
“圣光即生命,生命即圣光,我們從光中來,最后也終將回到光中。”
這是麥迪文在和一位普通的牧師,一起在修道院中的教堂做過禮拜后。
那位牧師的回答。
“圣光是生者的力量,是生靈喜愛的溫暖的光,祂可以是所有顏色,也可以是光明,是黑暗。圣光所在,光影相生。他與腐化的,靜止的,死亡的力量相對立。”
“如同奧術一樣。”
“圣光其實也是一種能量。”
這個回答。
來自于好友萊恩的父親,暴風城的主人,艾澤拉斯王國的國王,拜拉瑟恩·烏瑞恩陛下派遣而來慰問的一位宮廷大法師。
這位法師還是麥迪文父親的好友。
法師站在法師們的角度,回答了麥迪文這個問題。
“作為圣光的信徒,就不應該質疑圣光,對圣光存有疑問;如果你不是圣光信徒,那我送你一句話:圣光會饒恕你的。”
一個圣光的狂信徒,據說也是不久前才剛剛成為圣光的子民。
現在正在修道院里,學習如何成為一名牧師的少年,他這么對麥迪文說。
少年叫做本尼迪塔斯,他來自西部荒野。
麥迪文理解他。
不只是因為兩人在修道院里的關系還不錯。
還因為麥迪文知道。
如果沒有圣光。
本尼迪塔斯可能在一年前,就會因病去世。
是圣光救了本尼迪塔斯。
在麥迪文的徘徊中。
最后是修道院里,和麥迪文關系最好的一位新晉牧師,阿隆索斯·法奧這么對他說:
“圣光是人間一切的對善良和正義的祈望。”
“然而善良和正義的界定都不是截然的,所以圣光的本質也顯得曖昧。”
“對魚人來說,驅逐殺害他們的人類是不義的。但對西部荒野海邊的人類農夫來說,破壞農田,傷害牲畜的魚人是邪惡的。”
“魚人有魚人的正義。”
“我們有我們的正義。”
“那么圣光是什么呢?我個人覺得圣光是一種信念,麥格納,你認為呢?”
面對好友的問題。
麥迪文回應:“阿隆索斯,你可以叫我麥德。至于你的問題,我…我不知道。”
法奧牧師最近在艾格文森林和閃金鎮聲名鵲起,連暴風城里也有很多人慕名而來,聆聽他的教誨。
他溫和地笑了笑。
“圣光,其實就在你的這里。”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朋友的胸膛上,輕輕的點了點。
法奧點完以后。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可馬上一抹耀眼的光芒,卻在麥迪文的胸膛上,他剛剛觸碰過的地方亮了起來。
法奧牧師瞪大了眼睛。
麥迪文同樣也不知所措。
“這是什么?”麥迪文驚叫出聲,他可以感覺到這種溫暖的光芒,它們正在填滿自己的心間。
可身體里龐大如無盡之海的奧術能量,卻一點也不排斥它們。
它們反而放開通道,讓這些溫和的能量通過,同樣也成為他身體里的一份子。
“圣光。”
阿隆索斯回答了他的問題。
“麥德。看,你被圣光所眷顧!多么耀眼的光芒啊!我相信,只有最純粹的心靈,才能引來這么純粹的光!”
就在此時。
兩人談話的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看著全身發光的麥迪文。
“圣光在上!我看到了什么?麥德,你在發光!”未來的暴風城之主,萊恩·烏瑞恩張大了嘴巴。
“發光?!我的殿下,那是圣光!麥德,我敢打賭。暴風城里的大主教,他一定會很樂意你去他旁邊當牧師的!”
人類大帝唯一幸存的血脈后裔,艾澤拉斯王國大公爵,安度因·洛薩笑瞇瞇地道。
“見過兩位殿下…”
年輕的牧師,禮貌的向兩位雖然年輕,但無比尊貴的大貴族問好。
“您好。阿隆索斯。”
“你好啊!牧師。”
兩位麥迪文的好友,也不卑不亢的回禮。
“所以說…”
“麥德,你不但可以當個很厲害的大法師。現在還很有希望成為牧師…”
“你的天賦真是讓人嫉妒。”
北郡修道院一處房屋的屋頂上,萊恩王儲羨慕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我以前也想當個牧師來著。”
“可最后我卻發現…”
在旁邊,安度因·洛薩鼓起自己發達強壯的肱二頭肌,在兩位好友面前炫耀。
“我這身強壯的肌肉。不參加軍隊,不去戰場上搏殺簡直太浪費了!”
麥迪文渾身的圣光已然消散。
但只要他想,就可以讓它們重新出現。
麥迪文溫和地看著兩個好友,笑著說:
“圣光也好。”
“奧術也好。”
“我都是我,我是麥格納·麥迪文,你們的朋友。”
在時間的深處。
一雙蒼黃是瞳孔盯著這一切。
祂龐大的身軀扭動著,重新投入命運恒沙當中,留下一句悠遠的嘆息:
“命運已然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