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回援祭壇,向華南不惜硬生生承受了孟章一記重擊,以負傷不輕為代價,才擺脫了孟章的牽制。
和向華南一樣急著救援祭壇的獨角犬魔,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在摩青真君等人心狠手辣的攻擊之下,這頭獨角犬魔足足丟掉了小半邊身子,才得以脫身。
可無論是向華南還是獨角犬魔,盡管付出了不菲的代價,還是晚了一步。
兩名元神期實力的陰陽道兵合力,將那枚圓環重重的砸到了祭壇之上。
這座祭壇之上布置的所有防護手段,都擋不住這次攻擊了。
只見圓環落到祭壇之上后,伴隨著一聲巨響,整座祭壇徹底的坍塌了。
本來正急沖沖飛回來的向華南看著祭壇坍塌,嚇得面無人色。
建造這座祭壇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幾乎耗盡了向家多年的積累。
這些都還罷了,最為重要的是,這座祭壇是聯通魔神的渠道。
祭壇被毀,向家不但失去了獲取魔神力量的途徑,更是有很大可能會觸怒魔神。
狂怒不已的向華南顧不上去找那兩名元神期陰陽道兵的麻煩,而是直接飛到祭壇廢墟之上,看有沒有挽回的可能。
而那頭獨角犬魔,則是怒吼著撲向了兩名陰陽道兵。
獨角犬魔實力強大,元神期實力的陰陽道兵蓄養不宜,需要花費不少珍貴的材料,孟章可不想他們輕易折損在這里。
在孟章的控制之下,兩名陰陽道兵化作一道黑白交加的氣流,飛回了陰陽靈葫之中。
那頭獨角犬魔還不罷休,繼續向著孟章撲來。
孟章可不會畏懼一頭魔物,他頭頂飛出了一面古樸的鏡子,射出了一道道金色光芒。
降魔寶鏡放出的降魔金光,對于魔物有著極其強大的殺傷力。
那頭本來就受傷不輕的獨角犬魔,面對一道道降魔金光,不得不連連后退,口中發出不甘的吼叫聲。
祭壇坍塌,化為廢墟,一道道黑色氣流從祭壇廢墟之中飛了出來,向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向華南似乎因為祭壇被毀,而陷入了神情恍惚的狀態,靜靜的站在那里發呆。
他好歹也是一名元神后期的大修士,他不主動出手,也沒有人去主動招惹他。
和摩青真君一路來的幾位魔修,看見那一道道飛出的黑色氣流,就好像是惡犬看見了鮮肉ꓹ一個個瘋狂的撲了過去,全力收取這些黑色氣流。
這些看似不起眼的黑色氣流,是極為精純的魔氣精華ꓹ對于魔修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儀式沒有全部完成,還沒有徹底完成和那位魔神的溝通,魔神更沒有開始賜下力量。
可是那位魔神稍微泄露出來的一點氣息,就將整座祭壇侵染,凝練出了這么多精純的魔氣精華。
遠處的張衛能見到祭壇被毀ꓹ知道事不可為,這次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了。
他除了心中更為痛恨孟章之外ꓹ也沒有了別的心思。
和楠竹真君繼續戰斗ꓹ已經沒有意義。
張衛能幾招逼退楠竹真君,就準備離開這里。
至于摩青真君和那幾名魔修ꓹ他們自有脫身之策,用不著他去關心。
站在祭壇廢墟前的向華南ꓹ因為極度憤怒已經失去了理智。
突然進攻的孟章一方ꓹ心懷鬼胎的張衛能等人,還有挑起內訌的白松真君等人ꓹ都成為了他痛恨的目標,他簡直恨不得將其全部生吞活吃了。
眼見張衛能就要離開這里ꓹ向華南終于再也無法忍耐了,拿出了自己最后ꓹ也是最大的一張底牌。
他取出一枚小小的雕像ꓹ狠狠的拋向了空中。
這枚雕像小巧玲瓏ꓹ卻潛藏了不可思議的力量。
因為雕像的形態是向家供奉多年的魔神魔犁府主的法相,上面有著魔犁府主的一縷氣息。
向家供奉這座雕像多年,家族修士日夜不停的在雕像面前禮贊魔神。
這座雕像不但早就有了幾分神異之處,而且可以借由這一縷魔犁府主的氣息,催發出殺傷力巨大的一記殺招。
不過,這一記殺招是大范圍殺傷的招數。一旦施展,就會不分敵我,無差別的攻擊周圍所有生靈。
更為重要的是,催發出雕像內的魔神氣息之后,雕像也會自動損壞。
這無異是對魔神的不敬。
如果不是到了最后關頭,向家是不會施展這樣的殺招的。
家族多年的謀劃落空,家族希望被毀,向華南急怒攻心之下,顧不得后果,就要將在場的所有修士留下。
當然,雖然理智幾乎全失,可向華南發動無差別攻擊,還是有著一些底氣的。
向家族人多年虔誠供奉魔神,已經慢慢習慣了魔神的氣息。
面對雕像即將發出的無差別攻擊,向家子弟將會比別的修士擁有更為強大的抗力。
只見這枚雕像飛到空中,立即就開始不斷變大,很快就變化成了一尊身高百丈的巨大神像。
這尊神像望了一眼下方,對著摩青真君說了一句。
“原來是災荒老賊的眷屬壞事。”
這尊神像隨口一句話,就理所當然的將這次儀式失敗的黑鍋,扣在了摩青真君頭上。
原本準備承受殺招沖擊的向華南,看見那具神像居然開口說話,嚇得一下子呆住了。
這座雕像之中原本只有魔犁府主的一縷氣息,并沒有這位魔神的意識。
可這具神像開口說話,說明其意識分明降臨此地了。
一想到魔犁府主對待失敗者的殘酷手段,辦事不利的向華南陷入了巨大的驚懼之中,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實際上,在這具神像開口說話的時候,遠在九天之上的天宮之中,也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一名名在修真界難得一見的返虛大能們,手忙腳亂,正在四處忙碌著。
有的人更是忍不住喊叫起來。
“諸位加把勁,快點把仙陣的力量發動起來。真是倒霉,魔神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降臨。”
“還好還好,有著仙陣阻擋,魔神無法闖入鈞塵界。”
有的返虛大能努力安慰大家。
面對這副兵荒馬亂的景象,有人實在看不過去了。
“慌什么,你們好歹也是返虛修士,難道一點眼力都沒有嘛?”
“鈞塵界有仙陣守護,魔神的本尊不會過來自討沒趣的。”
“不過是魔神的一縷意識降臨,能夠翻起什么大浪?”
伴隨著這陣呵斥聲,眾人開始鎮定下來。
“你們看,這位魔神還真是識趣,這么快就縮回去了。”
剛才呵斥大家那人,有幾分得意的炫耀起來。
“魔神意識降臨了一會兒,不會留下什么后患吧?”
有人小心的問道。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能夠留下什么后患?”
“就算有點什么小麻煩,下面的小家伙們自己知道去解決。”
“解決這些小問題,不正是你們這些所謂圣地宗門存在的意義嗎?”
那人繼續理直氣壯的說了起來。
大概是被他的氣勢所懾,眾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這個時候,那座山谷之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將有何等的災難,將馬上降臨到他們頭上。
那座神像隨意掃了向華南和獨角犬魔一眼。
獨角犬魔發出一陣求饒的哀鳴。
那具神像不為所動,只是瞪了獨角犬魔一眼。
獨角犬魔巨大的身體就好像氣球一樣爆炸了,哀鳴聲音隨之立即消失。
那座神像又瞪了摩青真君一眼。
摩青真君的身體不出意外的突然爆炸了。
看見這副場景,場中所有剩余修士都是亡魂大冒,嚇得不知所措了。
就算是孟章、張衛能和楠竹真君這樣的元神后期大修士,都生不起絲毫反抗的意念來。
這是什么神通,這也太可怕了。
只是隨便瞪上一眼,就能讓摩青真君這樣的強者毫無反抗之力的喪命。
要知道,摩青真君雖然表現出來的只是元神中期的修為,可是他的真正實力遠不止于此。
這具神像如此強大,莫非是那位魔神親自降臨了。
魔神可是能夠和真仙相抗衡的存在,就算返虛大能遇上了,都只有早早逃命的份兒。
場中這幫元神修士面對降臨的魔神,除了乖乖受死之外,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正當眾人驚懼不已的時候,那座神像龐大的身體,居然就這樣一下子消散了。
驚詫無比的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一陣陣模糊的呢喃聲音,就在四周響起,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伴隨著響起的呢喃聲音,在場所有修士,都陷入了一陣陣恍惚之中,神志開始變得模糊。
呢喃聲音不知道來自何處,又好像無所不在一般。
山谷之中眾多的修真者,都紛紛癱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力。
少數修為高深的修士還能勉強保持清醒,集中全部的意志和呢喃聲音相抗衡。
可是他們最多能夠勉強保住幾分神志,根本就動彈不得,更別提有所動作了。
片刻之后,場中幾名魔修最先出現變化。
他們癱倒在地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扭曲。
身體就好像沒有任何骨骼一樣,自發的做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動作。
扭曲的身體開始快速的變化,一根根粗大的骨刺破體而出,一根根觸手從體內鉆出來…
在場的所有修士對這種情況都不陌生,這是徹底魔化了。
這幾名魔修居然就這么完全變成了魔物。
魔修和魔物可不是一回事。
魔修往往是由修煉魔道法門的人類修真者組成。
這些修真者主動選擇了魔修這條道路。
而魔物卻是被動被魔化的各種生靈,包括了人類,飛禽走獸,花草蟲魚等等。
在許多魔修眼里,魔物只是低等的畜生,自家才是高等的生物。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沒有幾名魔修愿意徹底變成魔物。
從場中的情況來看,這些魔修肯定不是主動變成魔物的。
在山谷之中,除了眾多高階修士之外,還有不少低階修士。
這些低階修士除了向家族人之外,還有這些高階修士的晚輩。
他們在山谷之中,扮演的往往是雜役之類的角色。
他們修為最低,意志力不夠強大,在呢喃聲音的侵襲之下,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很快就出現了變化。
很快,這些低階修士也和那幾名魔修一樣,變成了滿地扭動的魔物。
看見這一幕幕場景,剩下的修士仿佛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沒有哪個正常的修真者,愿意變成魔物。
他們拼命掙扎,卻沒有絲毫的效果。
他們全力抵抗,卻抵擋不住呢喃聲音的侵襲。
原本,孟章和其他人一樣,面對詭異的呢喃聲音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除了感嘆魔神之力的強大之外,好像就別無他法,只有坐以待斃了。
隨著呢喃聲音的不斷侵襲,原本漂浮在孟章頭頂的降魔寶鏡,發出了一陣陣嗡嗡嗡的振動,降魔寶鏡上面的亮光也是忽閃忽滅。
振動聲音變得越發強烈了,降魔寶鏡猛然頓住,原本光滑的鏡面之上,出現了幾道裂紋。
裂紋之中,射出幾道清光,落到了孟章身上。
清光入體,孟章勉強恢復了幾分行動能力。
孟章都沒有想到,這面專門對抗魔物的降魔寶鏡,居然會如此給力。面對魔神的力量,都能夠做出抵抗。
孟章知道,這是降魔寶鏡以損耗本源為代價,幫助自己恢復了自由。
降魔寶鏡的本源是有著極限的,經不起長時間的消耗。
孟章必須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遠遠的逃離這里,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孟章掙扎著站了起來,向著山谷外邊走去。
一路上,他將看見的所有己方修士,全部收入了虛空鼎之中。
當那些勉強保持幾分清醒的己方修士看見孟章的動作,都松了一口氣。
還有一些修為不足的,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場中別的還有幾分神志的修士,看見孟章的動作,用祈求的目光望了過來。
因為呢喃聲音的影響,所有人都失去了用語言和神念溝通的能力,只能用原始的目光交流。
這些人祈求得目光不但沒有讓孟章同情,反而激起了孟章心中的殺機。
在孟章心里,這幫覬覦魔神力量的家伙,全部都是死有余辜。
正是他們的所作所為,才有了今日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