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阿鹽(第1/3頁)
關中,平樂觀。
已是臘月末,田信以在龐飛燕這里待了十余天,好陪伴他的小棉襖。
可丞相、老丈人都向他發來權重很重的公文,已不是侍從司、議政司、宣政司能解決的。
首先要處理的是丞相這里的公文,關系南陽交割…畢竟是自己扼著朝廷的咽喉,不是朝廷抓著自己的小辮子,所以這個事情哪能聽丞相的?
跟老丈人討論南陽交割一事時,有基本的互信;而丞相自然是值得信賴的,可丞相府里的掾屬不值得信賴。
所以早前南陽交割一事,自己提出大致流程,老丈人那里修改一下,那就能通過。
現在丞相府插手,提出了一個更為合理,為各方考慮細致的交割流程…這雖然是很好的,可必須要還價。
自己與老丈人談條件,是家人交割產業的方式;又不是打官司、起爭執,哪里需要丞相府來做仲裁人,或見證人?
因此必須針對丞相府的提議,做一個反制的條約。
免得今后再有其他事情,丞相府的掾屬為展示存在感沒事找事。
必須要給點教訓,否則拎不清彼此之間的關系。
大家又不熟…
于是,丞相府的提議是先交個漢中四郡,再交割南陽,最后交割涼州…期間交割南陽時,自己還要轉撥五千匹戰馬給朝廷。
這得改一下,田信改動交割流程,第一步在夏歷五月前交割涼州給自己,自己撥發兩千匹戰馬給朝廷;第二步明年夏季把漢中四郡交給自己,秋收后自己把南陽交割給朝廷管控,再給三千匹馬。
比起原來跨時兩年的交割方案,這次整合為一年,朝廷也能提前一年獲得五千匹戰馬。
就為了早一年拿到南陽和這五千匹馬,老丈人肯定會同意的。
算定此事后,田信又拿起老丈人措辭激烈的私信、家書。
也就瞥了一眼,田信就沒興趣細細研讀了,就自己私自與曹丕會面這種事情,等于在挑釁老丈人最后的顏面,自是深惡痛絕。
更可恨的是…自己還把一個將要病死的曹丕,給弄活了。
再聯想到先帝染疫病死一事,老丈人恐怕砍死自己的心思都有。
不過,現在老丈人、江都方面正迫切需要一個滿意的回答。
從答應曹丕的邀 第七百四十六章阿鹽(第2/3頁)
請,到赴約見面,前后兩個多月的時間,足以想明白應付老丈人、朝廷的辦法。
“曹丕乃系心病,自欺欺人。無須我援手,自能存活許久。至于妖魔鬼神之說,投其所好罷了。彼此份屬敵國,不談此類怪異之說,難道要說國家大事?”
“近有巧匠、工部主事馬鈞制成指南車一座,另有新式軍糧進獻婦翁階前,懇求鑒賞。”
書寫了這封給老丈人的回信,又向關平寫信:“我家阿鹽,宜配阿木。明歲關中士民殷實,有半歲之積,我欲修筑新城,欲邀兄長射獵南山。”
兩封信做了漆封,田信對傳喚來的杜恕說:“庫房中有許多煙熏肉,取千斤,及馬鈞所造指南車一起送到大將軍府。定國兄長如今也在江都,兩封信也一并送抵。”
“唯。”
杜恕退下,田信才返回后院,隔的遠遠就聽到小棉襖洪亮的哭聲,真的有些讓人頭暈,不由加快步伐。
小心翼翼從門縫進去,先脫了御寒的斗篷,整個人先圍著火墻把自己烘暖,以免身上夾在的寒氣傷了小棉襖。
等兩手也暖融融后,才進入屏風后的暖閣,上前接住閉著眼睛哇哇干哭的阿鹽,輕輕抖動嘴里也哦哦吟唱,很快安撫了小棉襖,終于安靜下來。
他這才坐下,對邊上縫制嬰孩衣物的習夫人做笑,語氣輕柔:“我家阿鹽終究與我心意相連,這不,還得我來哄。”
習夫人自然是滿意,可看到女兒在竹簾那一側悶悶不樂的假寐,也不知道該怎么勸。
懷孕本就艱難,卻生了個女兒,龐飛燕怎可能高興?
又是在生死間走了一回,可能有一點產后抑郁癥吧。
不同于小田平、田無忌,田信對女兒倒是疼愛的緊,雖不高興龐飛燕的功利心思,可看在阿鹽的份兒上,也就放任龐飛燕,沒有施加什么壓力。
龐飛燕自幼年就歷經坎坷,身體虛弱,無法哺乳。
田信就找來四個乳娘,分晝夜兩班陪在左右,以伺候阿鹽。
等阿鹽過了百日,抵抗力更強的時候,田信才準備讓她見其他的親人。
就連小妹想要來看阿鹽,都被田信拒絕了。
扈侯國,關姬、張姬騎馬外出踏雪,都在散心。
張姬身形本就比關姬矮一頭,如今認清現實姿態更低,緩緩講述江都皇宮內外的 第七百四十六章阿鹽(第3/3頁)
事情。
仿佛,圍繞著皇帝,又有一張大網正在締結,目標不言而喻。
關姬很是無語,冬日里臉上的粉妝更顯得蒼白、清冷:“怎就如此的不知進退?也就苦了皇后,為謊言所欺。”
張姬低眉順眼的模樣:“據妹妹所知,諸葛伯松聯通內外,不知是丞相授意,還是他擅作主張。”
諸葛喬是侍中,本就有宮城的自由通行資格,可以視為皇帝的影子,意志的化身;又背后有丞相府,由他聯絡、組織一股力量,自然是很方便的事情。
關姬不在意諸葛喬,在意的是自己兩個兄弟。
丞相父子喜歡作畫,諸葛喬以探討作畫為由與關平密切走動;另一個作畫大家曹不興又是江東人,往返于江都、江東;諸葛喬的親兄長諸葛恪目前是丹陽郡守。
丹陽郡自諸葛恪上任以來,就規勸山民出山,由官府組織起來進行民屯,日子漸漸好過起來,以至于去年有六七萬人下山定居編戶齊民,今年下山定居的山民則有近乎十五萬。
如果明年也保持這種趨勢,那丹陽郡將一舉翻身,成為江東區的納稅大郡,以及軍事強郡。
其父諸葛瑾又輔助關興治理江東,若是益州、江東、關東四州聯合起來突然發難。
以自己父親的脾氣,極有可能被氣死。
畢竟,這邊田信才剛剛見過曹丕,與朝廷的誤解還沒有解開。
若有人拿這些事情做文章,足以離間北府與朝廷的感情。
還有最重要的依舊是先帝染疫病逝,如果皇帝非要指責田信有救治手段卻藏拙…那么,情理上來講,皇帝以孝子的身份,可以指責田信不忠,向田信發動復仇。
到時候雞飛蛋打,又一地的雞毛,辛苦、為難的恐怕只有自己父親。
關姬眉目冷峻,許多人不知覺中就已經上了黑名單。
稍稍整理情緒,關姬說:“待天氣轉暖,還要辛苦妹妹再回一趟江都,查問清楚。姐姐這里也好規避風險,應對萬全。”
說著,她就看向遠處跟著的公主家令孟姬,孟姬驅馬上前,就聽關姬說:“取扈侯國牛兩千,羊五千,馬匹一千,開春后遷往北海國。”
張姬聞言大喜,哪里是給她的牛羊馬匹,是給張飛的。
真要給她禮物的話,奢侈品之類的才比較合適。